回到家已經三天了,到今天爲止,已經是新的一年了,這個元旦節過得,應該是王一緣這二十年的生活裡,最可怕的一個元旦節,她完全是在驚恐中度過,而到現在,她整個人都還被別人給控制着,這種荒誕的事,居然真實的發生在她的身上。
看到麗麗的時候,王一緣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激動的哭了,麗麗現在已經能下牀走動,但是她的父母,還有大伯都不准她走出房間。
現在正好是一年裡最冷的日子,她還得慢慢的恢復自己的身體,所以,屋內窗戶都是關上的,但是並沒有開暖氣,因爲這樣不透風,對她傷口的恢復會起到反作用。
要是冷的話,就抱一個暖手袋,平常就繞着牀在房間裡走幾圈,吃飯,洗漱什麼的,都有媽媽服侍着她,難得有這麼好的待遇,麗麗卻不想經歷第二次。
麗麗看到王一緣回來了,激動的將她拉到牀邊坐好,然後看着各個長輩,就嘿嘿笑了兩聲說,“我和小嫂子有悄悄話要說,你們能不能暫時先出去迴避一下,好吧?”
其他人都小聲唸叨着什麼出去了,房間內只剩她們兩人,王一緣拿出紙巾擦了擦快要掉出來的眼淚,麗麗一臉認真地看着她,質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你真的存心要和我表哥分手嗎?那既然要分,分手就分手咯,幹嘛還要回來?”
“我……”王一緣是覺得自己沒臉回來,她也不想回來,特別是還鬧得胤家人都知道了的情況下,但是卻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她根本無從選擇啊。
她咳嗽了幾聲,整理了一下自己要說的話,儘量避免提到有關‘真相’的話題,不然她又得心痛的抽搐了,她現在已經不想再自虐了。
她說道,“麗麗,你相信我的話,當時我和他吵架,絕對事出有因,而且這整件事不簡單,我的力量太單薄,我反抗不了,所以淪爲了他們的傀儡……唔……”就算是說這樣擦邊球的話,那心痛的感覺還是不可抑制的又發生了。
麗麗看她突然捂着胸口,很痛苦的樣子,就抱着她躺在牀上放鬆一點,“你怎麼了?胸口痛嗎?生病了?還有你剛剛跟我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什麼成爲傀儡?誰的傀儡?哪一件事不簡單?”
王一緣搖搖頭,不能再說,再說真的要痛死了,她只能抓住麗麗的手,“我只是不希望被胤靈誤會我,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是見異思遷,我有苦衷……”
她疼的冷汗直冒,能說出最後一句話,她就已經盡力了,整個人在牀上縮成一團,本來是來看望麗麗的,最後卻變成麗麗和其他長輩一起來照顧她,她忍受着心痛的同時,聽到蓉萍伯母跟其他人說。
“這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這一兩天在家裡,做事奇奇怪怪的,還說些聽不懂的話,而且有時候是要開口跟我們說什麼,結果下一秒又像這樣,胸口痛,我們帶她去醫院檢查,血檢,還有心電圖都檢查了,醫生說沒什麼問題,就開了點藥給她吃,她吃了過後,卻還是這個樣子。”
說起去醫院檢查這事兒,王一緣她自己也奇怪了,醫生還給她拍了X光,怎麼會什麼都沒有發現呢?那根鑽進自己體內的蟲子,難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要是體內有異物,這麼精密的儀器,應該是會被發現的吧?所以她還有點怪罪給她看病的醫生,居然他什麼都沒看出來,真是沒用!
這時又聽麗麗的母親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要不要就用我們自己的辦法?會不會是有什麼東西上了她身?”
王一緣聽到這裡,心裡是高興不已,心想他們終於是找對方向了,但接下來聽胤爸爸說,原來這都兩三天了,胤爸爸和蓉萍伯母都沒往那方面想的原因是,胤爸爸在她的身上完全沒找到這方面的線索。
胤爸爸對這方面的人或事應該是很敏感的,但他從王一緣的身上看到,還有感覺到,她都很正常,沒有一點值得他去懷疑的她有可能中邪之類,所以,胤爸爸一直以爲是王一緣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
聽到胤爸爸的話,她很失望,她閉着眼心裡想了很多,想着能不能用這樣的心電感應去和這幕後的人對話,是楊雪萍的主謀嗎?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了給瞿力夫報仇嗎?
但給瞿力夫報仇,楊雪萍爲什麼會找上自己?給瞿力夫報仇應該是去找警察,第一個中招的也應該是元哥啊,怎麼會是她?
那就說明楊雪萍只是一個幫兇,主謀還另有其人,而那個‘其人’,應該和她是有過正面衝突,有過矛盾的,客觀的說,王一緣把自己捲進去的事情已經多了去了,牽扯最廣的一件,不就是和童仁有關嗎?
陰魂不散的童仁啊,你怎麼死了都還有人要給你作妖呢?
心痛的感覺在半個小時後慢慢的減輕了,她從牀上坐起來,麗麗坐在她身邊,其他人的眼神都盯着她,她無奈的笑笑,說自己沒事,其他人心裡當時想的就是,沒事纔怪!
她走出房間,迅速的關上門想一個人靜靜,而今天已經是胤靈離開這裡去北京的第三天了,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她用家裡的座機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接,應該是心裡很生氣。
畢竟她之前說了那麼多誤導他的話,但王一緣不相信胤靈能那麼神通廣大的找到簡易川,真的去找他算賬;簡易川的行蹤是肯定不會那麼容易被他知道,而她的心裡也在祈禱,千萬不能讓胤靈找到簡易川。
她坐在沙發上一直髮呆,明天,她還得收拾心情去上課,馬上要期末考試,下學期她可能會面對要出去實地學習的情況,而她現在的思想是一團亂,有一種感覺,她連大學畢業這個坎兒都過不去了。
蓉萍伯母走出房間,看到她這樣猶豫的模樣,只能坐在她身邊陪着她,沒有說太多的話,伸手握住她的手,隔了好一會兒,蓉萍伯母纔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