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拋下師兄弟就打算拋棄自家娘子?”
“這危難時刻,這大難之時,你要我背棄天師府和川蜀百姓與你這個妖族妖帥逃跑?”
“你這不是陷俺陶弘景於不忠不義之地?”
是啊,他陶弘景怎麼理虧了呢還。
大忠大義面前溫玉用兒女私情來左右他,該覺得羞愧的明明是她纔對。
想到這。
陶弘景突然覺得自己光輝偉大挺直腰桿了。
“你是天師府了不起。”
嗯嗯嗯。
陶弘景卻之不恭。
“我是妖襯托你清高。”
溫玉再次抨擊,可這一次陶弘景頭擡的高高的,他覺得這些話已經從貶義詞昇華到了褒義詞。
“你真不害臊。”
“俺臉皮厚。”
呵。
溫玉氣的感覺肚子疼:
“你……”
“陶弘景你自命不凡可以,可你能不能問問我說這番話是害你還是在救你。”
“我同樣也拋棄了家仇,拋棄了大義,拋棄了妖帥職位。一點也不比你陶弘景差一絲半毫。”
“在北方冰原之時哪怕我們生生不見我都在處心積慮給你尋活路。”
“可真尋到機會在你面前說,你卻當我是在害你。”
“你好好想想……”
“你真要我們生生不見嘛?”
“要愧對我們一起過的誓言嘛?”
若論扮豬吃老虎逞威風陶弘景在十傑裡可是沒差過誰,可在溫玉面前他竟然就像蔫了一般。
他如溫玉以前養的小瘟雞半天耷拉個腦袋憋不出話,最終也只能破鼓破錘嚎出一嗓子: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在這危難時刻離開。”
“由不得你。”
“我要我們的小家......”
溫玉冷哼一聲倒地便要休息,這讓陶弘景察覺出一絲不對。
“玉兒,你什麼意思?”
“我給你下了禁制,這禁制是我鳳凰一族特有的鳳囚凰。你若動用法力,業火便會由體內衝出,到時候你就自我毀滅去把。”
溫玉簡直是咬牙切齒說的,泄完私憤她乾脆眼睛一閉不在理會陶弘景。
一聽鳳囚凰陶弘景頭腦便炸了一般。
異獸之中,九尾狐與鳳凰是獨得上天垂憐將世間美好付諸一身的漂亮物種。
女性大多紅顏禍水傾國傾城。
男性則大多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九尾狐漂亮忠一,可鳳凰不同,他們美麗卻又濫情。青
鳥,鸞鳳,鳳鳥、丹鳥、火鳥、鶤雞、威鳳,鳳凰濫情起來絲毫不比龍生九子。
爲了避免錯付真心,洪荒時代所有鳳在接受凰求愛之時便會在其體內種下鳳囚凰。
以愛爲名的鳳囚凰可以便是一種主僕般的契約。
不可反抗。
而這鳳囚凰古書裡記載只有魚水交歡之刻才能施展。
這婆娘!
反應過來陶弘景只覺得無語,這幾日翻雲覆雨共度巫山的快樂一下跌落谷底:“給我解開。”
“我不解開。”
“你無恥。”
“在自家丈夫面前無恥便無恥,好過沒有廉恥。”
“我這是在救你,無論如何你也不準去,你若在去戰場,我便做妖族先鋒軍第一個殺了你。”
“死在我手上總歸讓你死在其他妖帥手上來得好。”
“川蜀之地可有千萬人,若我陶弘景臨陣脫身,那麼這些無辜百姓怎麼辦?”
“在我眼裡你的命比千萬人重要。”
你……
陶弘景氣瘋了:“故腦殘者無藥可醫。”
嗯嗯嗯。
“我腦殘就不勞煩你華夏丹王。”
溫玉同樣報之以李冷嘲熱諷。
陶弘景看着溫玉這般模樣真是氣到跳腳。
若真可以,他怎會不想與溫玉雙宿雙飛。人始終是自私的,陶弘景又不例外,甚至於他無數次想過去北方冰原強行帶走溫玉。
只是他小師弟將自己學生將巴蜀盡託付在他手中那一刻他便將溫玉放在了後面。
“玉兒,待我歸來,便隨你願過我們的小家。”他低下頭不敢看溫玉。
溫玉驚坐起:“陶弘景,你想幹什麼!”
她還未發怒,九轉丹鼎便罩在整座山洞將其籠罩。
“不準去!”
一聲鳳鸞響徹天地洪荒業火熊熊燃燒火鳳孕育而出隨後便被無形屏障阻攔。
熾熱的業火被運轉在其頭頂的九轉丹鼎快速吸收,溫玉帶着淚化爲人形:“陶弘景,別去。”
他陶弘景怎麼不懂?
與君暮暮朝朝多逍遙,何必求死,何必。
陶弘景只是帶着憨笑伸出手掌隔着屏障與她的手合在一起。
他陶弘景怎麼不懂?
封天絕地出現的那一刻川蜀成了死局,他也成了籠中鳥。
他對着溫玉憨笑道:“唯求你好生活着,好知我葬何處。”
溫玉腦袋轟的一下,她瞬間明白陶弘景將生死置之度外。
她雙手拼命錘在屏障上懇求道:“弘景,你真的會死的。”
“我求求你。”
“別去。”
可回答她的僅僅是陶弘景毅然轉身,他幻化出斗笠扣在頭頂一步步走出山洞隨後沖天而起,一滴淚落在洞外。
溫玉淚眼婆娑,每一次每一次陶弘景戴着斗笠離開她們的家她便提心吊膽,因爲她不知道陶弘景去何處做何事,只能依門翹首以盼。
而如今,她知道了,卻是生離死別。“弘景,求求你,至少讓我解開.....”
陶弘景紅着眼飛上九天,動用法力那一刻渾身如同紫藤般蔓延出楓葉般的鎖鏈,伴隨着他法力不停使用一團火焰自他體內破出。
劇痛之間他重重落入大地。
砰。
下一刻陶弘景再度咬牙飛起,一次次劇痛侵蝕掉落他便一次次重新凝聚法力衝上雲霄。
仙人關內。
蒙古右路大軍在仙人關潰敗。
而蒙軍左路軍在武休關一舉擊敗李顯忠,武休關失守,隨後蒙軍大軍沿着褒斜道進入漢中盆地,攻破漢中。
蒙古左軍一路向西攻城掠地目標直指陽平關。
蜀口統帥趙彥吶向曹友聞求援,曹友聞認爲陽平關擂鼓臺一帶地勢平坦,有利於蒙古騎兵進攻,而不利於我方步兵防守,強烈建議扼守仙人關,威脅蒙軍後方。
趙彥吶不聽......
一天七道令牌迫使曹友聞回防陽平關。
這令牌傳來曹友聞臉色十分難看。
一天七道令牌,宋朝自建國以來只有兩個人受此脅迫。
一個是他,另外一個便是已故三師伯的學生,岳飛。
這可不是好兆頭。
正是這焦頭爛額門外來報他師伯回來了,他大喜:“快請。”
只是陶弘景一進來便是臉色蒼白,渾身滾燙。
曹友聞伸手觸碰立馬發出滋滋滋聲將他手上燙出一個血泡,他瞬間臉色凝重:“師伯,您......”
噓。
陶弘景示意曹友聞別多嘴,隨後將旁人支走後陶弘景一臉嚴肅將大致情況說了聲。
一爲巴蜀被封天絕地屏障罩住成了與世隔絕般的
二爲自己中了鳳囚凰實力大大受損。
曹友聞啞然張嘴呆在那聽着。
等陶弘景說完他陷入沉思聯想到武休關失守......
聰慧如他鄭重問道:“川蜀已成死局?”
“你怕嘛?”
曹友聞搖搖頭:“我入書院之時老師便問我,若有一天上陣殺敵必死無疑還去否,我答老師去也。”
“我立志殺敵報國,今若戰死,義也,何求生爲!”
“好。”陶弘景同樣也抱着這個覺悟回到曹友聞身邊,有他師侄這一番痛快話,何求生爲。
只是……
“師伯您不一樣。”陶弘景拍着他肩膀:“沒什麼不一樣,師伯與你一樣,於今日之局,師伯生死已經置之度外。”
曹友聞欽佩之色油然而生,他退後一步鄭重一拜:“能有師伯同生共死,何求生爲。”
二人抱緊隨後哈哈大笑。
緊接着曹友聞將經過詳細與陶弘景說了一番。
陶弘景聽的神情嚴肅。
姓趙,自然就是皇親國戚。
曹友聞點點頭:“這趙彥吶可是皇帝任命蜀口統帥,川蜀五十四州皆要聽其調度,師侄自然也不例外。”
大權不旁落,自古以來便是帝王根深蒂固手段之一。
陶弘景自然明白曹友聞處境。
聽了這趙彥吶調令,便要將自己和川蜀百姓丟入萬劫不復之地。
不聽這調令,曹友聞一派南陽書院的都要被疏遠排擠,而且違抗軍令他曹友聞全家鐵定要全部陪葬。
這兩難抉擇曹友聞自然是想讓陶弘景給他出個主意破局。
破局方法也簡單。
“有聞,當下最該做的,便是宰了這姓趙的在川蜀自立爲王。”
曹友聞一聽雙腿發軟:“您這是要謀逆啊.....”
嗐。
陶弘景白了他一眼:
沒那麼嚴重。
“我若是謀反,輸了全家老小,老師兄弟肯定也逃不脫干係,就算成功了,那孟珙幾人如何?”
拉他們一起造反。
什麼?
還拉他們一起造反?
曹友聞只覺得背後一身冷汗:“然後一起內訌,給蒙古人可乘之機?”
荒謬,實在是荒謬。
對於這個主意曹友聞滿身膽都不夠嚇的。
陶弘景瞧見曹友聞這樣子哈哈一笑。
“有聞吶,你知道爲何你老師要請我來坐鎮巴蜀?”
“因爲您強。”曹友聞有些心不在焉。
呵。
陶弘景發出一聲冷笑,知道還是被他師侄看輕了,他隨即站好大聲郎朗到:
“陶弘景,字通明。十歲時便精通《神仙傳》,每日研讀此書不分晝夜,廢寢忘食。立下了修身養生的志向。20歲下山,便做了帝王的伴讀,朝中的大小事務,大多須要由我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