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對小孩子一樣的對待我,這般的溫柔,這般的呵護,見她的身影消失在帳篷,我眼角的淚不爭氣的涌了出來,一會兒聽到雪兒的腳步聲,我忙擦拭着眼淚,閉眼假睡了起來。
雪兒輕推着我,“楓葉,醒醒,把這個喝了”。
“什麼”?我微皺着眉頭坐了起來,一杯牛奶和兩片山楂片,“哪兒來的”?
她不以爲然的說,“找別校的學生要的”。
“我不喝”。
“解酒的,快點喝”。
雪兒命令似的口吻,殷情的雙眼,焦急的神情,我輕抿了下嘴,一口而盡,又酸又甜,嘴裡真不是個滋味,喝完她又催促我睡下,這才關了電筒。
望着中間一大片的縫隙,我想轉過身去靠近她,去緊摟着她,可是此時的我卻異常害怕觸碰她,被愛意和醋意燒昏了頭腦,被疼痛和折磨磨滅了心志,也許一靠近她,我就真的無法再控制住自己。
今晚的月色比昨晚暗了許多,夜風也比昨晚多了幾縷,即使有寒風吹進了帳內,我爲什麼還是感到如此的躁熱?是喝酒的因素嗎?還是在睡前喝了杯牛奶?或者是我對雪兒的情感再次到達顛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看了看夜光手錶,我跟雪兒已經睡了一個小時了,她均勻的呼聲是這麼的誘惑,就好象是勾引我犯罪一樣,我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犯錯的,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傷害她,可是這場理智與情感的較量真的難以分高下,想把埋藏在心底是這麼的困難,緊捏着雙手,深鎖着眉頭,身體僵硬的注視着她,不能再迷戀她那酣甜的面容,那樣我會崩潰。
幾陣大風吹來,雪兒的身子輕微動了一下,我急忙伸出手爲她緊了緊被子,隔着被子撫上她的肩,手指不自覺的捏緊再捏緊,似乎想瞬間把她摟進我懷裡,似乎想把她壓在我身下強吻那縷香甜,我怎麼可以這樣?不能這樣,緊咬着牙齒,執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給她裹緊被子,轉身貼進了牆角。
被子全給她了,讓冷風侵襲我的身體,那樣也許我能清醒過來,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似乎瞬間從無知少年轉變成討厭的七歲,從孩童到了青春期,又迅速發展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一個有情有欲,一個有想法有行動的熱血男兒,我怎麼會有這般的轉變?
雪兒帶給我思想的轉變,鄭鈴、龍娜這兩個人卻教會了我實踐,她們對我的所作所爲,我全都會放在雪兒身上來聯想,如果沒有她們兩個的授意,我的轉變會這麼快嗎?
答案肯定是會,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增加了很多複雜的東西,用雪兒的方式慢慢去體會,慢慢去感受,慢慢去愛,不會像現在這樣做激烈的鬥爭,難道愛情都是這樣,會在一刻之間變的無師自通,會在一念之間變的無法自控。
看着眼前的雪兒,很想溢欲強求,可是我怎麼能佔有這麼純潔的少女,怎麼能夠佔有這麼一個對我完全沒有愛的女人,那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我是人,我不是禽獸,雪兒對我的關愛與呵護全憑姐姐對弟弟的照顧,這一點我很清楚,她對我的感覺早已超越了同學,超越了朋友,昇華到了姐弟,昇華到了親情,而我對她的感情,早已變成了愛情,她到底知道多少,真的一無所知嗎?
如果完全不知,那我真是太可悲,我的僞裝功夫達到了什麼地步,才能在這麼睿智的女孩面前完全遮掩,如果是這樣,那無疑可以證明我用了多少理智去抵抗,用了多少精力去暗自情傷。
如果是深知,只是不說,那我真是太可憐,她又用了多少心緒來抗拒我,沒有離開我,完全是可憐我,沒有說穿,完全是同情我,顧及我的情緒又顧及她自己的心意,雪兒是多麼的辛苦,這般辛苦都不願意接受我,怎叫我不心痛。
我忍不住的低咳了兩聲,聲音很沉悶,卻把雪兒給吵醒,我立刻停止了思維,感知她的變化,雪兒停頓了一下,藉着月色探摸着我的身體,朗朗自語的說,“你怎麼不蓋被子呢?這麼冷的天還踢被子,睡覺都不老實”。
她邊說邊給我覆上了棉被,又去關上天窗,我暗暗的深呼吸,眼裡未乾的淚再次涌了出來,又怕她發現,又想快些擦拭淚水,情急之下又咳了兩聲,這不咳不要緊,一咳就咳上了癮,連續性的咳嗽,我強壓着自己的喉嚨,越壓抑感覺喉嚨越癢。
雪兒似乎有些心慌了,她立刻打開電筒,探視我的額頭,“你在發燒啊”。
“沒有啊”,我心虛的說着,知道自己的身體很燙,但那不是感冒,只是自己慾火與心碎在燃燒而已,無處發泄,也不能發泄的愛戀轉爲了咳嗽。
“叫你不蓋被子嘛”,雪兒邊說邊拿出了身邊的飲用水,“快喝兩口水”。
我被她攙扶起來潤了下喉,充滿歉意的對她說道,“對不起,我把你咳醒了”。
“不是,我本來就醒了,覺得越睡越冷”。
聽她淡淡的說着,我不難想像,今晚彼此都沒有相互依偎取暖,怎麼會不冷呢,輕聲的提醒道,“去把戰龍他們的被子抱過來吧”。
“我也有這個打算,但起來好冷啊,我不想動”。
“我去拿吧,你睡下”。
雪兒忙按住了我,“你在感冒,別出去逛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