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臉色慘白,我依舊本能的握上了她的手,靠冰冷程度分辨她的疼痛,又是一片冰涼刺骨,我急忙掏出藥丸,柔聲細語聊天的雪兒對我輕揮着手,做了一個夾指的動作,我又急忙掏出了香菸。
點燃遞給她之後,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向了她的胃部,雪兒蜷縮的雙腳自覺的讓出了一道空間,我跟她並排坐了下來,右手環繞上她的肩膀,握上了她接電話的手,左手則按順時針方向爲她做着按摩。
良久,良久,雪兒的手背漸漸恢復了溫度,我按摩的力度也隨之減弱。
終於放下電話的她對我滄桑的笑了笑,代替了我手上的工作,我有些失落的靠向了牆壁,也點燃了香菸,“吃飯吧”,我輕輕的說着。
雪兒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那也要吃啊,你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見雪兒不說話,我疼痛的吐着煙霧,“剛纔來時我看過,還以爲你不在這裡面,結果你坐在地上”。
雪兒依舊無力的淺笑着,“坐在椅子上,我說話的聲音是顫抖的”。
“雪兒,你還要這麼下去嗎”?我犀利的望着她。
“你來的時候我知道,只是在接電話,不方便喊你嘛”!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低吼着,“就算再思念迦佑,再想轉移精力,也不能亡命的工作啊,你看看你現在的胃病有多嚴重,連止疼藥都不管用,要靠煙裡的尼古丁來止痛,真的不要身體了嗎”?
“不是的”,雪兒輕吐着煙霧,“我只是想多掙點錢買房子”。
“什麼”?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我有些吃驚的問着,“你跟迦佑不是要出國嗎,那還買房子來幹什麼”?
“總要回來看看的嘛,你也知道我的家庭,到時回來住在父母家,父母肯定不高興,還是得有自己的房子才行,像父母老了,生病那些,我肯定是要回來的”。
“迦佑的父母不是說了嗎,一出國就是好幾年,幾年之後這個房子怕是都長蜘蛛網了”,他們是移民,還會不會再回中國都不一定,我一想到這些都能深刻感覺到心生無限的痛感。
“不會的,我跟我表弟商量過,他會幫我守房子,反正他是搞音樂的嘛,老師都很喜歡他,畢業之後多半會留校”。
“借給他住”?
“是啊”。
我詼諧的說道,“怎麼不借給我住”。
“借給你也可以啊,只是不能過戶,將來你結婚那些,女方家要問起,也不是很方便”。
“開玩笑的”,我急忙答話,我都已經計劃好了,我最終會買雪兒租的房子,新房即使借給我,我最多也是幫她打掃衛生而已。
雪兒買了房子卻借給外人,她的家族會說什麼?買房子這麼大的事情,雪兒不可能不跟家裡人說的,再說雪兒的顧慮根本就是多餘,我根本不打算結婚,何來生子,何來家庭糾紛。
再次按上了雪兒的胃,誠懇的哀求着,“雪兒,不要再拒絕我的照顧了,聽我的話,調整一下工作時間可以嗎”?
“我拒絕過你的照顧嗎?你每天給我送飯”。
“還好意思說,我每次送的飯你吃了多少?喊你下班,你也不下,你真當自己是超人嗎?還有”,我挽起了袖子,跟她細細算着總帳,“動不動就跟這個出去玩,跟那個出去玩,你懂不懂得作息時間啊”?
“人家要應酬嘛,那是很正常的呀”!
“正常”,她不說還好,一說我更傷,“你要麼不給我打電話,一打電話就是給我介紹女朋友,我找你呢,每次只要我打電話找你,你準跟別人出去玩,我要跟着去,你還是給我介紹女朋友,你以前當領班的時候拉皮條拉習慣了是嗎”?
“嘻嘻”,雪兒嬉皮笑臉的笑着。
我捏起了她的小臉,“你還笑”,下一秒便露出了憂傷的神情,“其實我心裡很明白,你根本就是在躲我”。
“不是啊”。
“不是”,我無力的靠向了牆壁,雙手撐向了膝蓋,疼痛的開口,“你就這麼怕我嗎?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都已經再三說過了,我的人生我自己會安排好,不會受你的影響,可是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呢”?
“沒有不相信你呀”!雪兒淺笑着,“我給你介紹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真的很不錯,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現在抓緊時間交往,免得被別人搶了,要知道這個社會很現實,人人都想挑好的,留到最後的肯定是沒人要的,到你想找的時候再找,可能找不到這麼合適的了”。
想想雪兒給我介紹的那些女孩子,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事有家事,要性格有性格,真是要啥有啥,雖不算十全十美,但也算很稱心如意,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可是她們唯一欠缺的就是不像雪兒這麼睿智。
18、9歲,這個年齡段的女生,可能都是思想懵懂的纔算正常吧,正因爲懵懂,正因爲天真,看到我這個長相帥氣,有思想又上進的男人,早已心花怒放,這麼多女孩當中,全部都是我投的否決票。
有些女生還很長情,還很主動,可我偏偏心有所屬,只愛雪兒一人。
“我沒有不相信你的眼光”,我吐着濃濃的煙霧,敷衍的說着,“只是我覺得我現在還小,今年才滿19歲,這些事還不急”。
“不小了,你看優,19歲都當爸了,你真該向他學習,越小交往,越小在一起,將來的感情會很深厚”,望着雪兒盈盈的笑臉,我默然的注視着她,她迴避着我灼熱的目光,盯上了牆壁,語氣隨即變的低沉,“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可是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