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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
凌天恆攔着燕若夢,不讓她去找凌天宇。燕若夢要他讓開,他不願意。是的,他不可以讓開。
凌天恆望着她,沉聲道:“我不可以看着你去殺他。”
一旦讓開,就意味着凌天宇有性命危險,他不可以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受死。
燕若夢冷聲道:“我沒說過要殺他。”
要殺他,談何容易。
凌天恆道:“你不殺他,又何必要去追他。”
不殺他,他不會相信。如果那個不是他兄弟,想必此時第一個追過去的是他。六親不認,說來容易,要做到卻難上加難。他不是那個鐵面無私的包公,把手一揮,令牌擲下,將親侄兒送到鍘刀之下。然後眼中含着淚,嘴裡卻念着律法無情。一邊忍受着世人的不解,爲了成全自己的清天之名而不惜犧牲親人;另一邊卻要強顏面對大公無私的稱讚。落淚,別人會說你虛情假義;含笑,別人會說你蛇蠍心腸。總之遇上這樣的事,無論你怎麼做,別人都有一番是非論處。當了幾年執法者,身上的隨性被人間的正義所感染,對於作惡之徒是深惡痛絕,可如今這個卻是自己的親兄弟,真的要恨他、懲罰嗎?不能,他做不到。所謂的虛名根本就比不上他們之間幾千年來的親情。
“我要他說清楚。”
就算是親眼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實,她必須要他親口承認是他所爲,她要問清楚他爲什麼要那樣做,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還能說什麼,不都看到了嗎?”
原本他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不能不信。他的震驚又豈是她能想像得到的,他的痛心又豈是她能感覺得到。
“你究竟讓不讓開?”
“讓我帶他走,離開這兒,永遠也不再回來,也不會讓任何人找到。”既然不願看到他們受到傷害,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走,走得遠遠的,不再見也就不會有事。
“走?凌天恆,你以爲走了就不會有事了嗎?既然要走,那當初又爲何要來此?”除了走,你還能想到別的嗎?難道你就只會一走了之?扔下這個爛攤子讓我收拾。
燕若夢望着他,不知是失望或是心寒。
面對着她的斥責,凌天恆根本就不敢看她,垂下頭來。他記得二十年前,他與凌天宇離開居住了近百年的神農架,之後十年走遍大江南北,爲的是儘快熟悉這個新社會。每個地方只是呆上一兩個月,以他們的才智只需短短數日就可以完全將當地的文化風俗吸收理解個透徹。他們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也不敢與誰交往,他們害怕有人會因此而記得他們。他自己倒沒有關係,可是天宇卻是永遠都是小孩模樣,一個長不大的小孩,一兩年或者沒人會留意到,可是時間一長難免會有人起疑。那年香江正在搞開發,他們輾轉的來到了這兒,就沒再去別的地方了。
那時的信息並不像現在那麼發達,管理也沒有現在這麼完善。沒有誰會特別考究你祖籍何地、出身何處。只要你有力氣,手腳麻利,就有活可幹,有飯可吃。活了那麼多年,他們的積蓄一點也不少於豪門富商,甚至說比任何人都要富有。可是他們卻不可以過那些奢侈的紈絝生活,因爲那樣非常的惹人注目。
電腦一直以來都只是軍事政府等特殊機構所能使用的,普通人想也不用想。不過隨着社會的發展,市面上開始將其上架銷售。可是價格昂貴,並不是普通人所購買得起的,何況買了也不會用,這不是電視機,通了電按了開關就有圖像可以慢慢看了,這還需要一定的知識。因此有不少部門雖裝有電腦通了網絡,可真正能懂會操作的人並不多。
就是這些漏洞,凌天宇給他弄了新的身份。可他自己卻因爲是小孩而難以取巧,只得東躲西藏,還好別人也不會特別去留意一個孩童。但是長期下去也不是辦法,可要是有權力的話,就會省去很多的麻煩。他從一個不起眼的安保人員一直升到現在這個職位,靠的不是運氣,也不是門路,完全是實力。但很快他也發現權力再大也塞不住憂憂之口,就算沒人來查無人來問,凌天宇長不大是事實,始終有一天會有人懷疑。就算他們不住在局裡安排的員工宿舍,就算他們一個月搬一次家,這些異常很容易會給有心人留意得到。所以在一年多前,他打算離開這兒。可是凌天宇卻說沒有玩夠,不想走,只得留下。直到半年前,他們身份的暴露,再次讓他萌生離開的念頭,然而凌天宇卻要求留下。那時他們問心無愧,當然可以坦然面對,可如今,他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要殺他,先殺我。”
走,或者以後將會受着良心的遣責。可是他又不願看到兄弟慘死,那就讓他先走一步吧。這樣也許不會太難受。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燕若夢怒了,一揚手,掌上亮出了伏魔棒,再一抖,棒身泛起了銀光。
常康寧一看,不好了,連忙道:“師叔姐姐,不要動手,小心傷着自己人了。”
“誰和他是自己人了?”
自己是天師,對方是殭屍,正邪不兩立,有你無我。
“那……那也沒理要殺他的。”
殺人總得要有個理由吧。
“還要什麼理由?”
他是殭屍,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常康寧見她正在氣頭上,知道怎麼說她也聽不進去,就去勸凌天恆:“就算你死了,也救不了天宇的。你應該去帶他回來。”他一急,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他這麼一說,倒驚醒了凌天恆。
活得久了難免厭煩,可並不等於要去死,如果想死,又何必在這個世間苦苦掙扎。更何況死根本就不能解決問題,身爲兄長,他應該保護好弟弟,而不是要他去死。
想到此,他眼中精光一閃,原本臉上充滿了哀傷、難過與自責,逐漸變成了冷漠。
他冷冷的望着燕若夢,不屑的道:“你想殺我,恐怕沒那麼容易。”
燕若夢絲毫不懼,睥睨了他一眼:“那就來試試。”
話音一落,伏魔棒一揮往他喉嚨刺去——
快,快到看不清他們是怎麼出手的。
他們只是看到他的右手掐住了她的咽喉,而她的伏魔棒雖架在他的脖子上,可是卻無力劃下,她的左手正掰着他的右手試圖將其撥開。
那幾名隊員此時已大至知道剛纔那個矮小黑影是凌天宇,他們都不敢相信,那個平日嬉嬉哈哈與他們打鬧的小孩竟然會是那個兇殘的吸血殭屍。
習慣性的掏槍舉起分散合圍,一連串的動作也不過是短短數秒。
凌天恆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就不怕打中她?”
“凌sir,請你放開miss。”
凌天恆淡淡的道:“你們覺得有可能嗎?”掐着她咽喉的手指微微鬆了鬆,接着又收緊。
“這套槍支是專門對付靈異生物的,對人體是無傷害的。”這正是易樂飛提供給他們的武器。
凌天恆不屑的道:“既然如此那還不開槍。”
他這麼一說,衆人反倒猶豫起來,這一套新裝備他們還沒實際用過,究竟真正的威力有多大還真的不知道。要是對人類沒有殺傷力,還真說不過去。
燕若夢雖被掐着喉嚨,但勉強也能說得到話,她掙扎着道:“子彈對他沒用的。”她並不擔心會打中自己,她是害怕他們會惹怒他。
常康寧急得對着他們打躬作輯:“收起槍,好不好,別走火了。”
一連喊了好幾次,終於有人將槍放下了。他們知道這樣做只會激怒他,可一旦他有所異動時,他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快速拔出槍來。
凌天恆冷哼了一聲。
燕若夢道:“小寧,你立即帶大家去找天宇,去將他找回來。”
她知道以他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更別說能將他帶回來。只是他們留在這兒會更危險,眼前這個人已逐漸失去了理智,一旦發起狂來,誰又阻止得了。
可是卻沒有人離開,他們是一個團隊,不是一個人,不可能置她於不顧。
急得燕若夢不停地給他們打眼色:“還不去。”
凌天恆喝道:“不準去。”
常康寧急道:“恆少,那個宇少的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你先放開師叔姐姐,她的傷還沒好。”
凌天恆沒理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燕若夢問:“我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放過他?”
燕若夢奮力的仰起頭,瞪着他,斬釘截鐵的道:“不——可——能。”
“你……”凌天恆怒了,吼道:“他是我兄弟,沒人可以傷他,你也不行。”
在這一天之前,他們並肩作戰,甚至可以爲對方付出生命。
在這一天之前,他守在她的牀前,只爲了能看到她醒來。
在這一天之前,她不顧身體的虛弱,堅持用自身的鮮血寫下血符,只爲了他能得到安寧。
可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義卻要化作飛灰,又或者一直以來只不過是心照不宣。
是不是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可是又下得了手嗎?
(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