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但是總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在顧長樂的身邊照顧着。
第三次藥物化驗結果出來之後,化驗單被傳真到了邵天澤的手上。
邵天澤看着化驗單上面的結果,想了好長時間,都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而旁邊的譚藝跟他一起看着化驗單的結果,卻是冷笑了一下,纔開口:“邵先生,真是意外啊,身邊的人都不怎麼能信得過呢。”
說完之後,譚藝彷彿是爲了刺激邵天澤,又開口嘆息了一聲:“不過,藥都是一樣的藥,化驗單卻能夠化驗出兩份完全不同的結果,這也是很值得深思的事情,對不對,邵先生?”
邵天澤而看着手上的化驗單,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譚藝說的這些話,就像是一根根的長針一樣,扎到了他的腦子裡面。
讓他的腦子疼的厲害。
正如譚藝所說,這件事可疑的地方已經有兩點。
而他沒有想到的事情,必然也還有。
譚藝看着化驗單上的藥物成分嘖嘖搖頭:“怪不得顧小姐會發病發的那麼突然,從這張化驗單上來看,顯然對方是想要要顧小姐的性命啊。”
邵天澤的眉頭擰緊,眼中的神色也變得十分可怕。
居然有人想要害死長樂。
他好不容易纔讓長樂活下來,居然有人想要長樂的命。
該死!
他倒是要繼續查下去,看看這個幕後主使是誰。
既然他想要長樂的命,他邵天澤就先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邵天澤首先想到的,當然就是給顧長樂送藥看護着顧長樂吃藥的阿爽。
顧長樂入院之後,一直在顧長樂身邊陪着的就只有他跟阿爽。
他想要找阿爽,只要進顧長樂的病房就可以。
譚藝在辦公室裡面,看着邵天澤的反應。
果然邵天澤冷靜下來之後,立刻就想到了嫌疑最大的阿爽。
他轉身就走,譚藝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微妙的嗤笑了一聲,接着也提步跟上去。
譚藝的辦公室距離顧長樂的病房並不遠。
幾乎可以說是踢腿就到。
但是邵天澤被戳到了死穴,進顧長樂病房的時候,一點都不客氣,砰的一下就把病房門打開了。
阿爽正在顧長樂的病牀邊緣支着頭打盹,聽見有人這麼大力的踢開門,嚇了一跳。
驚恐的回頭,還以爲是有人過來找茬。
結果卻一下子就看見了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邵天澤。
看見邵天澤,阿爽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下,但是看着邵天澤臉上緊繃的表情,她還是覺得有點害怕,輕聲問邵天澤:“邵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有沒有事情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邵天澤反問她。
這讓阿爽一愣怔,皺着眉毛,越發的膽怯起來:“邵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邵天澤立馬就要上前去揪住阿爽的衣領。
還是身後趕過來的譚藝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他:“邵先生,您稍微冷靜些。”
邵天澤被譚藝這樣一提醒,才勉強壓下心裡面那種暴躁感,但是雙眼卻一點都不客氣的,像是冷刀一樣颳着阿爽的臉,將手裡拿着的藥物化驗單一把仍在了阿爽的臉上。
阿爽被那張化驗單貼到臉,視線被遮擋了一下,接着就趕緊手忙腳亂的將化驗單拿起來,認真仔細的看化驗單的內容。
不看還好,這一看,阿爽那張臉上瞬間就沒了血色。
邵天澤眸子黝黑的緊緊盯着她。
阿爽從小縣城過來,不是那種高學歷的女孩子,對這麼專業的化驗單也應該是看不懂的。
可是,她就是在看見化驗單的時候,兩眼一怔,深深的表現出一種慌亂的恐懼來。
邵天澤跟譚藝只是看她臉上的表情,就能夠斷定,顧長樂的藥被換了,肯定跟她脫不了關係。
果然,還不等邵天澤出口說話。
阿爽就頂不住了,哭着跪在了地上:“邵先生,顧小姐的藥雖然是我定時給顧小姐送過去,但是藥真的不是我換的啊。”
她臉上都是淚,有種滅頂之災即將到來的感覺。
譚藝在旁邊抱臂旁觀。
而邵天澤卻馬上就叫了門口的保鏢進來。
保鏢看見阿爽跪在地上哭,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邵天澤卻抿了抿脣,吩咐保鏢,把外面看好了,不準別人進來。
阿爽也不傻,看邵天澤這個架勢,就知道邵天澤不是要將她報警送去法辦,而是要先自己審她。
想到這裡,阿爽頓時就更慌更怕了。
邵天澤這個人平時溫文爾雅好像沒有什麼大脾氣,但是在邵家,傭人私底下卻都心照不宣的覺得邵天澤不是表面上那麼平和的人。
甚至她以前還聽過好多的傳言,說邵天澤謀殺了她的妻子顧長歌。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現在跟顧長樂這麼容易就生活在一起?
阿爽害怕的渾身瑟瑟發抖。
譚藝沒有要出去的打算,保鏢覺得譚藝也算是一個閒人,若有所思的問邵天澤:“邵先生,這位譚主任?”
邵天澤抿脣看了譚藝一眼。
本以爲譚藝這種性格的醫生會堅持留下看熱鬧的,哪裡料到,譚藝只是撇了阿爽一眼,便嘖嘖出聲道:“可這麼可憐的樣子,還是趕緊把幕後主使給交代出來比較好,不然可就慘了。”
他說完,便向着外面走。
保鏢將譚藝送出去,然後在病房門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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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病房裡面就只剩下還沒有醒過來的顧長樂,還有阿爽跟邵天澤。
阿爽見已經沒有了別人,只有黑着一張臉的邵天澤,立刻就開口:“邵先生,都是我的錯,請你能夠原諒我這一次!”
邵天澤看見阿爽跪在地上磕頭,眼神冷冷的:“長樂差點就死了,你跟長樂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爲什麼害她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收手?”
阿爽抿脣,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邵天澤看見她說不出來,微微挑了挑眉,心裡已經有了辦法。
他並不打算對阿爽用強硬的手段。
阿爽在邵家他也看着她這麼久了,知道這個小女傭是個小羊羔一樣聽話軟弱又好脾氣的丫頭。
她跟長樂無冤無仇,根本就沒有害長樂的理由。
可是現在,她卻說動手就動手了,還給長樂換了藥,差一點就要了長樂的命。
這其中,肯定有人指使。
而這個人是誰,他還需要讓阿爽親口告訴他。
阿爽抿着脣,額頭碰在地面上,聽着邵天澤的話,心裡面一片內疚。
而邵天澤看她只是磕頭不說話,便又道:“長樂的脾氣雖然有些不好,不過我相信,你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至於去害長樂的命?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沒……沒有……”
阿爽否認,但是明顯的底氣不足。
邵天澤斷定阿爽會說出那個幕後主使是誰,只不過,他現在需要加把勁兒,讓阿爽明白今天她不說出來,就會有讓她承擔不起的後果。
“阿爽,你想因爲謀殺的罪名進去監獄做一輩子牢嗎?”
阿爽的身體抖的更厲害。
邵天澤已經掌握了她換藥的證據,而且在這件事之中,邵天澤本來就是強有力的主動方。
只要是邵天澤願意,可以動用人脈跟後臺讓她做一輩子牢,就算是讓她死在牢獄之災裡面都不是沒有可能。
她不想要做一輩子牢,她還想要辭掉邵家的工作去好好談一次戀愛,去好好的過自己的下半輩子。
邵天澤嘆氣:“女子監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被送進去,不出一個月,就會被人欺負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些女犯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心理變態,而且經常做些變態的事情,比如說……”
邵天澤將女子監獄裡面的事情對着阿爽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阿爽無法抗拒的聽着,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
而與此同時,邵雪卻到了醫院裡面。
顧長樂入院她不能不過來看看情況,但是卻沒有想到,過來看情況的時候竟然看到這樣嚴陣以待的架勢。
邵天澤身邊的那四五個保鏢邵雪都是很眼熟的。
現在看見那幾個保鏢都在顧長樂的病房門口守着,她自己都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門口右邊的那個保鏢:“怎麼了,長樂姐有什麼事情了嗎?”
這個保鏢叫張慶,是這幾個保鏢裡面說話比較有分量的人。
看見邵雪,也是禮貌的點了點頭,叫了一聲邵小姐。
邵雪問他,他話不多,只是開口:“長樂小姐還在睡,沒有醒過來。”
邵雪狐疑:“我能進去看看長樂姐嗎?”
張慶皺了皺眉,不好意思的拒絕:“邵先生正在裡面,邵小姐還是等等再進去吧。”
這意思就是不讓邵雪進去。
邵雪看了看門口,往前走了一步。
房門雖然隔音效果不錯,但是裡面傳出來的哭聲還是讓邵雪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邵雪馬上就臉色一變,要開門進去:“是誰在裡面哭?”
張慶看見邵雪要把門打開,立刻伸手過去攔住了邵雪的動作。
邵雪皺眉:“我聽見裡面有女人的哭聲?讓我進去!長樂姐怎麼了?!”
她表面上是擔心顧長樂,但是實際上,她只聽了那個聲音一小段,就已經判定那個哭出來的聲音絕對不是顧長樂。
既然不是顧長樂,那麼是誰?
她心裡面疑惑,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嚴肅。
保鏢看她是真的擔心,又覺得她少邵天澤的妹妹,就開口告訴她:“裡面那個哭的,是阿爽。”
聞言,邵雪臉上的表情一白。
整個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