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難的選擇,王斌決定,先把死亡手遊的兇手揪出來。
一方面,他考慮到張陵已經恢復了些法力,對付江汐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另一方面,死亡手遊案的兇手是受東洋邪神酒吞童子的指使,若是自己再不加干預,因“心梗”而死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決定了兩件事的輕重,王斌便開始着手整理死亡手遊案的線索。
根據現有的線索可以確定:兇手的作案動機是與酒吞童子達成的交易,作案方式是通過那串代碼所製造的特殊磁場使人產生幻覺,作案目的是拘魂。
更重要的是,這個兇手還能掌握自己的行蹤。
雖說這兇手很可能是個電子技術高手,可以黑入監控,但黑進安防監控無異於讓警方上門抓自己,更甭提黑進警隊的系統了。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兇手在跟蹤自己,或者說,這個人,根本就是警隊的內部人員!
大致確定了自己的推斷以後,王斌緩緩閉上眼,進入了自己的心境,想要看到當時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情。
因爲那是真兇唯一一次露面,自己說不定可以從中挖到些關鍵性線索。
不大一會兒,王斌睜開了眼,眉頭緊鎖:果不其然,兇手的家庭狀況自己大致已經瞭解,而且據兇手自己所說,他曾供奉過天庭的神仙,可無濟於事。
據此推斷,他應該是親自去過日本,而這酒吞童子應該也是他主動惹上的。那麼,自己下一步就應該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徹查東崗刑偵支隊的所有人員,包括文職。
篩選特徵是:曾去過日本,父親身故,身材消瘦。
而且……
王斌的大腦飛速運轉,將自己在心境中所看到的一幀一幀地在腦海中播放着。
突然,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因爲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兇手的後背被張陵結結實實地踹了一腳。
那麼,兇手的後背一定是受了傷的……
天色漸暗,張文正蹲在黃靖霖的寢室樓側後方,不斷驅趕着草叢裡的蚊蟲。
他打死一隻趴在他胳膊上“大快朵頤”的蚊子,嫌棄地用草葉擦着手上的血,心想:老頭子算得到底對不對啊?能是這樓嗎?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折起來的黃紙,打開它看着上面的內容。
他收起黃紙揣在懷裡,又繞道寢室樓的側面,對了一下寢室樓號。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闖進張文的耳朵裡,他擡頭一看,四個靚麗的女生有說有笑地從寢室樓裡出來。
張文忙向暗處躲了躲,微微探出頭看向她們。
其他人他不認識,但黃靖霖他還是再熟悉不過的。寢室裡所有人都出去了,這對於他來說正是大好的機會。
張文從懷中掏出一張張陵爲他準備好的隱身符,笨拙地掐起手決,雙目微閉,口中念道:“隱身隱身,摘葉遮身,萬物有法,定隱吾身!”
可話還沒說完,學校巡視保安便發現了女寢樓外鬼鬼祟祟的張文,指着他怒斥道:“你!幹嘛呢,隨地大小便,給我站住!”說着,他擡腿追了過去。
張文見大事不好,連忙奔向寢室樓的拐角處暫避保安的視線,他像剛纔一樣掐起手決,念動口訣。
話音剛落,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
張文剛消失,保安便追到了這裡,幾個保安站在張文的前面四下張望了一下,罵罵咧咧地朝別處去了。
剛剛還正對着一個保安的張文長舒了一口氣,擡起看不見的手甩了甩額頭的冷汗。
雖說是隱了身,但張文仍舊是提心吊膽的。
他鬼鬼祟祟地以小偷的姿態進了寢室樓,但剛進去,問題就來了:黃靖霖的寢室在哪啊?這老爺子光給我樓的方位也沒給我寢室號啊!張文略想了一下,溜進了值班室。
因爲氣溫較高,所以值班室的大門經常是大開着的,值班阿姨正斜倚在凳子上一邊吹着小電風扇一邊用平板電腦看着電視劇,而桌子上的玻璃磚下面就壓着寢室住宿對照表。
看到寢室表,張文心裡又來了疑惑,按理說黃靖霖在學校用的應該是真實姓名,怎麼寢室表上寫得也是趙夢舒?
他原以爲是個重名的,可劉思穎、韓雨潔的名字和趙夢舒的寫在一起,這錯不了的。
張文的眼睛轉了轉,點了點頭,確定趙夢舒的寢室在402,臨走還順走了402的備用鑰匙。
儘管他是看着寢室四人走出去的,但站在寢室門口的他還是不免“做賊心虛”。
他先敲了敲門,見無人應答,又推了推,確認這門是鎖着的。他掏出鑰匙插入鎖孔擰了兩圈,緩緩推開402的門。
進了寢室,他小心地關上門,平復了一下心情,四下張望了一下。
寢室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四張牀位上牀下桌的配置可算是大學寢室的標配。
張文擡起頭,看到每個牀位上,都有一個姓名牌,心中竊喜,因爲這樣他可以更容易地分辨四位女生對應的牀鋪。
女生寢室並沒有想象中的香飄四溢,溫馨舒適,相反,這間屋子有些亂糟糟的,甚至比張文上學時住的男寢還要亂。
他可沒有心思繼續欣賞這寢室的構造和物品擺放,抓緊時間開始了搜尋工作。他躡手躡腳地走到趙夢舒的桌子旁,輕輕打開她的抽屜翻看着。
突然,張文聽見外面有鑰匙開門的聲音,便趕快走到門後,貼着牆以免被進來的人撞到。
四位女生一邊說笑着一邊開了門,其中一位還問道:“喂,你們誰出去了沒鎖門啊?”
有人答道:“奇怪,我明明還反鎖了啊?”
“瞧你這豬腦子,鎖沒鎖門都記不住!”
“嘿!欠收拾了吧……”
這三位女生嬉鬧着,另一位則站在門口,盯着寢室的門鎖。
“夢舒,幹嘛呢,快來幫我收拾她啊!”趙夢舒回過神來,進入寢室關上門,還上了鎖。
張文一看,這不完犢子了麼,門兒鎖上了我怎麼出去啊?
正當張文不知所措時,其中一女生一邊整理頭髮一邊走到門口:“哎,你們不嫌熱嗎?怎麼還關門兒啊?”說着,她打開了寢室的大門。
張文見了機會立刻溜出了寢室。
解了隱身符,坐在回去的公交上,張文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又從兜裡摸出了一個暗紫色的吊墜仔細端詳着。
他總覺得,自己走出寢室的時候,那個給自己開門的女生好像看了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