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正望着這倉庫發呆,一聲沉重的呼吸聲在這倉庫中響起,他當時便汗毛豎立,渾身雞皮疙瘩。
“砰砰!”
這呼吸聲剛停下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又在這空蕩蕩的倉庫裡響起。
這聲音,似乎是從某一個櫃子傳來的。
張文環視四周,看着櫃子上厚厚的灰塵。
“砰砰!”的聲音便再次從某個櫃子響起,好奇心驅使着他接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
張文小心地走到那櫃子前,警惕地打量着面前這個櫃子,如果他的耳朵沒問題的話,那聲音就是從這個資料櫃裡傳來的。
他繞着櫃子左看看右看看,又踮起腳看了看櫃子頂。
果然,這個櫃子有蹊蹺。其他櫃子的上面都積着厚厚一層灰,而這個櫃子卻顯得非常乾淨。
張文眼前一亮,開始研究這櫃子。
他先是拽了拽櫃門,沒有反應,又踹了它兩腳,仍然是無事發生,他索性活動了下筋骨,將這櫃子整個兒挪了出來,清脆的“咔噠”聲從這櫃子的下面傳了出來。
這個櫃子剛被挪出來,又是一聲“砰砰”響起。
因爲知道特殊的櫃子是沒有灰塵的,所以張文很快就循着聲音找到的第二個櫃子,將它挪了出來。
連着挪了兩個櫃子,他身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喘着地,蹲在地上休息。
可那奇怪的聲音就是不允許他休息,立刻響了起來。張文搖了搖頭,又在另一側找到了第三個櫃子,並把它拖了出來。
無事發生?
張文正想着,倉庫最裡面的那堵牆上卻突然發出了“隆隆”聲並緩緩旋轉,一條漆黑的通道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櫃子下有壓力開關,正常挪出一個櫃子時,一個壓力開關就會被打開,另外一個開關會通電並將秘門的開關短路。
第二個櫃子被挪出後,第二個短路開關則會被斷開,第三個櫃子下的門的開關纔會連接。
而當第三個櫃子被挪開,秘門開關纔會啓動,秘門這纔會被打開。
也就是說,少啓動一個開關,或者啓動順序錯誤,秘門都不會被人發現。
顯然,這個密室不是一般人能夠設計的。
一面是緊鎖的大門,一面是漆黑的通道,張文不知道是誰敲了櫃子,也不知道那通道里是什麼,但直覺還是讓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漆黑的通道。
張文掏出了半點信號都沒有的手機,打開了閃光燈,摸着牆便往裡走。
他前腳剛剛進去,後腳那石牆便緩緩關閉,而外面那被挪出來的三個櫃子竟也自動回到了原位。
他走了數十步,一個大廳出現在他的面前。
大廳內是一個巨大的福爾馬林池,上面泛着幽藍的燈泡時暗時滅,滷肉般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池底,刺鼻的味道充斥着張文的鼻腔和大腦。
這些屍體的身上都有被粗糙縫合過的刀疤,可見,這些屍體都應該被解剖過。
張文這陣子雖然是經歷了不少,但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屍體,他還是有些作嘔。
突然,一陣“隆隆”聲響起,秘門似乎正在打開。
張文本想衝出去呼救,可轉念一想,既然這是密室,那它一定隱藏了什麼秘密。
張文又扭頭看了看一池子的屍體,他擔心,若是自己被人發現,恐怕也會和這屍體一個下場,畢竟這裡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聲音,應該是兩人以上。張文望着這避無可避的大廳,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紅安市公 安 局副局長辦公室,白清波面色陰沉地獨自坐在辦公桌前。
他反覆看着電腦裡江汐影出逃的監控,心情複雜。
監控中,江汐影正靠在看守室的角落坐着,可下一秒,他竟然就憑空消失了。
白清波又放慢了監控視頻,一幀一幀地查看着江汐影失蹤前後的畫面。
突然,白清波瞪大了眼睛,身體也不自覺地前傾,頭部湊近屏幕,又將那畫面回放了一遍。畫面上,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了看守室的地上。而四幀後,這人影同江汐影竟一同消失在了看守所中。
白清波又倒了回去,仔細看着將江汐影劫走的人影,微微點了點頭。
他起身轉向身後的書櫃,蹲下身,打開下面的櫃門,一個保險箱出現在了櫃子裡。
他似乎不太放心,走到門口鎖了門,又回到書櫃前,蹲下身,輸入密碼打開了保險箱。箱子裡沒有金銀財寶,也沒有一摞摞的鈔票,只有一部手機和一個充電器靜靜地躺在裡面。
他將手機充上電,按亮了屏幕,解鎖點開了通訊錄,撥通了通訊錄裡那唯一一個號碼。
“你好,接四號刑偵隊。”
四號刑偵隊是警隊裡的一支特殊部隊,它由國 家安全部門直接設立,歸國安四號組管理,由四號組安插各市級機 關的組員直接調遣,負責調查處理正常渠道無法解決的案件。
這個四號刑偵隊保密級別屬於最高,除了四號組的組員,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也沒有機會知道這麼個組織的存在。
王斌雖然沒敢對白清波講,但白清波卻對江汐影的殺人手法瞭如指掌。
他之前說“調到機關養老”指的就是指揮四號刑偵隊直接對案子進行干預,他又察覺到了王斌似乎不是一般人,所以也想以“調離一線”爲由讓他加入四號刑偵隊。
除江汐影案,王文博利用手機遊戲殺人拘魂的事,白清波也是有所瞭解。
短短一週內,紅安市竟相繼發生兩起詭異案件,如此高的頻率讓白清波不得不考慮啓用四號刑偵隊。
倉庫密室裡,腳步聲越來越近,情急之下,張文摸到衣服裡竟還有一張隱身符。
這張符,就算現在給他十萬八萬,他也不換。
他前腳剛剛隱起身,後腳三人便走進了大廳。
這是三人身穿白大褂,爲首的還揹着一個斜挎包。他邊上的兩人走到福爾馬林池前,翻動了幾下屍體,爲首的罵了兩句,從包裡掏出了一個遙控器。
隨着遙控器的按下,大廳裡的一處天花板緩緩降落,張文悄悄地跟着他們仨上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