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國流利地答出了狐妖的問題,狐妖收起扇子對夏安國大加讚賞,可最後的“行有不得,反求諸己”令夏安國的心裡有了疑惑。
它爲什麼要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妖狐見夏安國沒有反應,用扇子指向桌外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待夏安國坐定,妖狐也坐在了他的對面,將扇子擱在桌上,盯着他,說道:“夏丹洛,是我說,還是你自己說?”
鴉天狗被王斌按在地上,奮力掙扎着,可他卻絲毫都動彈不得。王斌用膝蓋壓着他,將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別亂動來,趕緊把東西乖乖拿出來來。”說着,他用左手在鴉天狗的身上上下摸索起來。
鴉天狗聽不懂王斌的話,也不知道王斌是來幹嘛的,它只感覺到一隻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心裡慌了起來:“馬鹿,何をしていますか?”(你在幹嘛啊混蛋?)
王斌聽不懂東洋話,但“八嘎”倆字兒他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抽出搜身的那隻手,往鴉天狗長滿了白頭髮的頭上扇了一下:“罵誰呢你?你小區都‘八嘎’。”
說完,他又繼續在鴉天狗的身上摸了起來。
鴉天狗扯着嗓子喊道:“士は殺しても恥辱してはいけません!ばか、聞こえましたか?”(士可殺不可辱啊喂!混蛋,聽到我說的了嗎?)
王斌搜遍了他的全身也沒摸到鑰匙,於是放開腿,站了起來,用劍指着鴉天狗:“喂,你能聽懂嗎?鑰匙!”他邊說邊用左手做起開門的動作。
鴉天狗馬上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長刀,看着王斌的手勢,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鬆了口氣,放棄了之前的念頭,搖了搖頭,一邊比劃一邊說着:“鍵は、私の手にありません。分かりますか?ここにいません。”(鑰匙,不在我手裡。聽明白了嗎?它不在這裡。)
王斌勉強理解了鴉天狗的意思,又比劃着問道:“鑰匙,不在你這裡,它在哪兒?”
不等鴉天狗答話,一聲有極強壓迫感的聲音從室內響起:“在我這兒!”
隨着聲音響起,王斌頭頂的天花板突然炸開,碎石如子彈般四散飛去,他忙揮動青雲劍將飛來的石子彈開,同時向後退去,雙目緊盯着那炸開的黑洞。
一羣什麼動物的聲音從洞的深處響起,越來越近,一大羣黑色的鳥類突然從洞裡涌出,叫聲吵得人心煩。
黑壓壓的一片烏鴉不斷地從洞內涌出,呼扇着翅膀繞着整個石室盤旋着,颳起的風捲着密密麻麻的羽毛。
那隻鴉天狗見狀驚恐萬分,他指着王斌說道:“しまった、あなたが災いしました!”(你完了,你惹禍了!)
王斌握着劍,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朝着洞口問道:“誰?趕快把鑰匙拿來,少給我裝神秘!”
話音剛落,一個藍色的影子突然從洞裡竄了出來,扇動着白色的翅膀,手持長刀,浮在半空之中,周圍的烏鴉也改變了行動軌跡,皆繞着它旋轉。
這鴉天狗雖然跟王斌方纔打敗的那隻裝扮相似,可這隻給王斌帶來的壓迫感和緊張感卻遠遠大於之前那隻小鴉天狗。
這大鴉天狗在一衆烏鴉的包圍下緩緩落在地上,待它落地後,烏鴉們先是飛上頂棚,自發分成兩部分,隨後朝這大鴉天狗衝了下來。烏鴉撞到它的身上以後皆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滿地的黑色羽毛。
它吸收了衆烏鴉後,身上冒出了一團藍色的如焰火般的能量,仰着頭,一副享受的樣子。
王斌將劍一甩,指向鴉天狗:“東西拿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鴉天狗咬着牙,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哦?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王斌用舌頭舔了下牙齦:“廢什麼話?不然呢?”
那鴉天狗將長刀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向王斌走來:“看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我真得讓你知道知道!喝!”
話音未落,它用手搖着長刀末端,划着地向上一挑,一道致命的氣浪便卷着砂石飛向了王斌。王斌持劍一揮,將氣浪打散,此時鴉天狗已衝到了他面前,飛起來朝下便是一刀。
一刀落空,他又是一個橫劈朝王斌打去,王斌剛剛側身躲過一擊,又將劍豎了起來,迎着刀身頂了過去。
一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過後,鴉天狗突然展開翅膀,向僵持着的王斌射向了數十根羽毛。
王斌瞪大了眼睛,手上一用力將鴉天狗頂了出去,將劍在自己身前舞了起來。
鴉天狗緩過神來,持刀向外一揮,一道黑色的月牙便朝王斌襲了過去。王斌一劍將黑色月牙劈開,一個飛身踏着牆奔向鴉天狗,左手劍指點着“風”字,掄起青雲劍砍了過去。
一陣黑風在這屋子裡颳起,帶着千萬矛戈朝鴉天狗的方向捲了過去。
鴉天狗雙手持刀,將它在頭頂轉了幾圈兒,一羣烏鴉便彷彿從刀身冒出一般護在了他的身旁。黑風瞬間便吞噬了鴉天狗,一陣鳥類嘶鳴的聲音從嘈雜的風中傳入了王斌的耳朵。
黑風散去,烏鴉的屍體堆了滿地,甚至有些死去的烏鴉仍緊緊圍在鴉天狗的周圍。
王斌凝神聚力,一掌朝那一堆烏鴉打了過去,烏鴉屍體被震飛了出去,可那鴉天狗卻並沒有出現在烏鴉聚成的保護罩中。
王斌正驚訝之時,忽然感覺到後方有些不對勁兒,他回過神,竟見到了數十隻大鴉天狗持着長刀看着自己。
爲首的擡了擡頭,將手上的長刀高高舉起,朝着王斌的方向指了過去:“アタック!”(上!)
幾十只鴉天狗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抄着紅色刀柄的長刀烏央烏央地衝了過去,王斌再次將青雲劍豎在了自己面前,可這次,這劍身上的符文卻是亮了大半。
因爲他突然想起來,方纔在外面壓抑着自己的神力,不敢太放肆,但在這屋子裡,又有誰能知道自己是增長天王呢?
或者說,
這間屋子裡,
見過自己的人,
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