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陽光普照,腳下崇山死氣,充滿死亡氣息的黑色氣焰飛速漫延開來,猙獰的亡魂飛舞着恭迎王者的降臨,嘶嚎陣陣,在‘錚’的一聲下,兩片銀光涌動略顯剛硬而優雅的骨翼展開,折射着太陽的光芒,精光璀璨,片片鋒利的刃羽飽含氣勢,流光耀眼。
在超凡的霸氣與絕對氣勢的壓制下,地龍獸驚恐着不敢再進一步,佝僂的身體緩緩下沉,似是受到實質的壓迫,類魚頭顫顫巍巍的維持着目光直視向對面的人類,下意識的把左前肢上的圓盾挺至身前,強撐着身體做出防禦的姿勢。
骨翼連連扇動數下,勁風拂過蕭亞龍妖冶的眸子,吹亂了額頭的劉海,擋住了他滿載寒光的眼睛,如貴族般優雅的捋順發絲,看似纖細的手指隨即猛然前指,死神鐮刀瞬間脫離手掌,凌空大力斬下,帶起一道驚天長鴻,刀尖不偏不倚,正落在地龍獸圓盾的正中心位置。
清脆的聲音宛如天籟之音,悅耳動聽,在如此大力的斬擊下,地龍獸的身體變得愈發佝僂起來,腳下石面龜裂,圓盾上奇幻妖冶的魔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中心點,僅能暫時阻止圓盾的破碎時間,並不能擋下強大的壓力。
然而就在這時,一波黑色的光暈自死神鐮刀的刀體傳遞至刀尖,實施二次加力,地龍獸深知這裡其中暗含的力道不可輕視,幾乎運足了自身的魔力加以抵擋,可是就在它把所有魔力輸送到圓盾上的時候,才感覺到死神鐮刀上傳來的二次力道弱得可憐,根本不足以破盾。
這就是蕭亞龍早就準備好的計劃,以彼之道還失彼身,死神鐮刀的功擊不過是障眼法,好戲纔剛剛開始。
只見半空中的蕭亞龍上身微俯,骨翼大張,收攏,根根刃羽直對向地龍獸,骨翼上突然傳來一陣銀光振幅,一根又一根刃羽兀自脫離本體,化作道道銀光飆射而出,更似是一顆顆隕落的銀色流星,接連砸向地龍獸的圓盾,確切點說目標應該死神鐮刀。
蕭亞龍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用骨翼的刃羽加大死神鐮刀的力道,以破點的方式徹底的粉碎地龍獸的圓盾防禦,只有破掉圓盾地龍獸纔會失去防禦能力,否則想擊殺地龍獸還是有些難度的。
在一根根刃羽的輔助下,死神鐮刀再次加力,刀尖漸漸深入圓盾,地龍獸的身體更是緩緩的被砸入地面,現在它唯一能做的就是防禦,現實已經不允許它再做其它,圓盾就是它的本源所在,所損耗的並非單單是自身魔力,還有它的生命力。
隨着時間的推移,地龍獸大半的身體深陷地下,圓盾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條條裂痕,加上地龍獸嘴角滑落的腥紅,蕭亞龍斷定目標已是強弩之末,此時只是在做最後的掙扎罷了。
“那就送你最後一程吧。”
表情冷漠的蕭亞龍驟然輕喝一聲,把最後一根刃羽射向死神鐮刀。
咔---
圓盾終究還是無法抵抗死神鐮刀的鋒利,頓時破碎成殘渣飛落,只聽得地龍獸傳來一聲慘叫,沒有了圓盾的防禦,順勢而下的死神鐮刀很輕鬆的斬過它的身體,留下一道淡紅色的血痕。
毫無懸念的戰鬥就此結束,表情沒有太大變化的蕭亞龍把刃羽以及死神鐮刀收回,執着死神鐮刀,扇動傲然的骨翼靠近地龍獸的屍體,哦,還不能稱之爲屍體,因爲那雙小眼睛依舊在茫然的轉動着,在頭頂滑落的血珠襯托下,不禁讓人有種憐惜的錯覺。
“哎---”
深深的嘆了口氣,似是不忍再看下去的蕭亞龍直接閉上了眼睛,死神鐮刀離手凌空亂斬,終結了地龍獸的痛苦,同時一塊巴掌大小的魔晶被他吸入掌心,背附着淒涼的背影轉身離去,剛一飛出山坳的邊緣,死神鐮刀揮舞着斬落大片的山石,把地龍獸的屍體深深的埋藏在其中。
一方霸主怎能落得被噬食的下場,這也算是蕭亞龍對它小小的仁慈吧。
他本不是好殺之輩,相反他開始討厭殺戳,每一個生物都有生存支配自己生命的權利,奈何現實不允,人殺人,人屠獸,獸食人,獸獸鬥,獸人鬥,生存法則就是如此,不能改,也不可以改,總有一天人吃人也會變成理所應當的事。
現實,不過是個懂得利用立牌坊的虛僞婊子罷了。
得到一顆任務需要的魔晶,本應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蕭亞龍卻沒有半分高興的樣子,無休止的殺戮生活他真的厭倦了,相信也沒有人會喜歡這種生活。
“等到了解了一切的恩怨,就遠離這個骯髒的世俗界吧。”
滿是滄桑的聲音回回蕩蕩,再無心獲得魔晶的蕭亞龍直線飛過高山,進入魔地九幽的中心地帶,他來此的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爲了什麼魔晶,而是爲了查探一下有沒有天書及心驚寂的線索,至於那位鑄造大師見不見無所謂。
只要一想到地龍獸死前令人心酸的樣子,他就不忍心再傷其它魔獸,魔晶就當作是一個紀念好了,他已經想好了,在這裡仔細查找一番,看看到底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還要幫妙妙尋得魔靈冥鳳的活血,爲了妙妙母親病情,他必須找到鳳血,既然是一個承諾,那麼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憑藉體內的天書以及驚寂對本體的感應,蕭亞龍漫無目的飛行了大半天,想要東西沒找到,一些強大的魔獸倒是發現不少,只同等戰皇級的魔獸就有三隻,而且還有一隻幾近達到了巔峰戰皇的實力,至於戰聖級的魔獸赫然超過十隻,中心平原不過區區方圓百里,竟然隱藏着如此之多的超級魔獸,想想都讓人感覺恐怖,他偶爾會想像如果這些超級魔獸走出魔地會是如何一番情形,定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深夜裡,蕭亞龍把自身的氣息毫無隱藏的釋放出去,致使一些魔獸不敢輕易功擊,那些超級魔獸自然也不會來招惹他,躲還來不及呢,不過事事無絕對,總會有那三兩隻小貓來騷擾他的清夢,結果一一被他教訓了一頓,最後統統遍體鱗傷垂頭喪氣的無趣離開。
一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就在這般打打停停中渡過,踏着清晨的曙光,蕭亞龍起身飛向中心地帶的最後一片區域,昨天找了大半個平原也沒有發現半點天書與驚寂的線索,或許這裡真的沒有他想到的東西。
“看樣子是要空手而歸了,魔靈冥鳳應該就在這片區域,得到鳳血就回去吧。”蕭亞龍喃喃自語,失望的表情不言而喻,天書與驚寂豈會那麼容易得到,他也想通了,緣分未到,是強求不來的。
不同於平原的其它地域,這片近十里方圓裡並不是一片灰白色的死寂,而是呈現黑紅色,很容易見到的魔獸竟然一隻都沒有見到,隱約間蕭亞龍感覺情況有些詭異,一路行來,只有這裡纔會有如此異常的現象,要麼是魔獸們都棲息在暗處,要麼就是被一個種族或者一隻魔獸獨佔。
“如此大的範圍想獨佔,簡直……”他的話還未說完,腦海裡突然傳來一股危險的信號,要知道自從恢復記憶以來,能被他稱之爲危險的,只有面對破空時那一次而已,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而且不是一族,是一隻魔獸,一隻很強的魔獸。
“好強大的氣息。”
誠心的感嘆一句,接着警惕的定了定神,飛行的速度也隨之慢下來許多,十里的距離,正是他的神識可以覆蓋的範圍,然而就當他把神識釋放出去的一瞬間,一股龐大的氣息迎面而來,比之前不知強橫多少倍,而且蘊含着極其強勢的毀滅性力量。
無形的神識衝撞下,蕭亞龍明顯落了下峰,臉色頓變之餘,飛行的身體顯得有些搖曳不定,大有跌落下來的可能,與此同時,一個充滿威嚴的女性聲音傳進他的腦海。
“人類,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若能知難而退,我尚且可以留你一命,否則,定斬不饒。”
此時蕭亞龍的腦袋昏昏脹脹的,第一次嘗試到精神功擊的痛苦,令他有種腦袋就要炸開的感覺,那種痛苦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過了好一會兒才散去。
輕輕的甩了甩頭,擡起略顯蒼白麪孔,目光如炬,直視正前方,知道對方不好惹,況且又是自己失禮在先,隨即恭敬道:“十分抱歉,打擾到前輩的清修。”
“知道就好,速速離開吧。”那個女性的聲音再一次準確的傳來他的腦海裡,對,就是腦海裡,不是經由耳朵聽到,而是傳到了中樞神經,繼而直接傳達給大腦,這種傳音的方法簡直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生平頭一遭遇到如此奇異的事,愈發斷定了對方超然的實力。
“你怎麼還不走,難道還想留下來吃午飯不成?”見蕭亞龍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那個聲音再一次傳來,聽得他一陣惡寒,剛剛還威嚴無比,這會竟然開起了玩笑,明顯有調侃的味道,怪不得世人都說女人的心思別亂猜,猜也猜不到,女人就是一種喜怒無常的動物,沒準下一秒就要對你發火了。
想歸想,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聽得出對方已經有些怒意,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晚輩豈敢,只是晚輩有一事相求,希望前輩能夠告知。”
“還真是麻煩,說吧。”對方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什麼叫‘還真是麻煩’,不就是問你一個問題麼,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怪人,實足的怪人。
蕭亞龍忍了,誰讓他有求於人呢,俗話說得好,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頭,強擠着幾分笑意,道:“那就先行謝過前輩了,晚輩有位朋友的母親身患癆疾,急需魔靈冥鳳的活血醫治,還請前輩告知魔靈冥鳳的下落,晚輩感激不盡。”
“什麼?竟然要魔靈冥鳳的活血,你……你個大壞蛋,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哼。”對方明顯生氣了,而且還被氣得語無倫次,細細聽起來反倒有種小女孩發脾氣的味道。
超級高手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是不是練功練壞了腦子?如果被那些超級高手知道蕭亞龍此時的想法,只怕會真的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之前那股兇猛的毀滅氣息再度撲來,令他感到有種格外灼熱的感覺。
與此同時,‘嗖,嗖,嗖’三道火光沖天而起,在黑紅色的空間中格外醒目,齊行並列,目標統一,自蔚藍的天空中俯衝折射,速度奇快無比,須叟之間便已臨近蕭亞龍身前。
火光來勢兇猛,熱氣逼人,蕭亞龍在潛意識的反映之下上身後彎,雙臂平展,三道火光幾乎是緊貼着他的鼻子,所附帶的酷熱劇烈的刺激着他的面部皮膚,難忍的灼痛感令他心驚膽顫,直冒冷汗,好在險險的躲過了火光的致命功擊點。
危機已過,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撲鼻而來,原來是額頭的幾縷髮絲被烤焦了,氣憤吹了口氣,用手捋了捋捲曲的頭髮,結果指心染到一層黑灰。
蕭亞龍這個氣呀,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以禮相待,對方倒好,連個理由都沒給說打便打,還真把他當軟柿子捏了。
“你丫挺的,給臉不要臉,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爲少爺怕了你。”
說完又是一聲冷哼,雙手自側身平展下壓,絲絲銀黑色的光束清晰可見,死亡與毀滅兩種氣息孑然並存,相對較弱的氣勢瞬間提升一大截,輕鬆超越對方一籌,同一時間調動兩大氣息,看情形他是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妖冶的眸子中突閃過一道詭異的色彩,雙臂齊動側拉至後身呈弓型,前傾上身,頭略垂,正巧不巧的躲過身後折返的三道火光,藉此機會,側拉的手臂隨順前堆,猶如雙龍出海,氣勢洶涌,銀黑色的光束化作兩隻鬼首魂身的暗黑生物,更似森羅亡魂,託着一縷濃重的死亡黑氣嘶嚎着遊向正前方的陰暗處。
此爲死亡與毀滅相融合的技能,豈今爲止還是他第一次使用,威力之大,破壞力之強,哪怕目標是戰皇他也有信心在此一擊之下灰飛煙滅,可見他對目標的重視程度,以及他的憤怒與必殺之心。
“你個大壞蛋,竟然要殺我,哼。”完全於之前不同的聲音傳來,乍一聽更似是一個年幼的孩童,稚嫩而童真,致使蕭亞龍心念一動,頓時把釋放出去技能威力減弱大半,然而技能已出,他又沒有達到收發自如的境界,只能儘量的偏移功擊方向,冒着被反噬的危險大減力道,想想事情的經過,不禁大感後悔。
“母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