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又知道,青春美麗的軀殼裡包藏着一顆苦悶的芳心。潘雪晶對着鏡子輕啓櫻脣,努力說出自己的名字,然而她失敗了,從兩行貝齒中發出的僅是沒有意義的嗚咽。潘雪晶閉上眼睛,很想痛哭一場,然而她沒有,脣角一挑,泛起苦澀的微笑。
“要堅強!”她在心裡高聲吶喊,“潘雪晶,這點小挫折就把你擊倒了嗎?你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如果你在這裡認輸了,你就應了族裡老人的話——女孩子成不了大器?不能唱歌,你還可以跳舞,你不是爲你自己活着,你身上肩負着風宗振興的希望!加油、加油、加油!全國有兩千萬聾啞人呢,你一點也不可憐!”
可她還是落淚了……
突然被確診爲終生殘疾,更可悲的是連原因都找不到,這樣的打擊男人也少有能挺住的,何況十七歲的花季少女。潘雪晶擦去眼淚,在心裡對爺爺奶奶默默的說一聲對不起:今天晚上,請允許我軟弱一回吧。
奇妙的感應自心底泛起,潘雪晶覺得有人在監視自己。充滿少女體香的臥室裡羼雜了古怪的腥味,這氣味是從哪裡來,潘雪晶不可能知道。她甚至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五官相通,嗓子出了問題,鼻子也要跟着鬧罷工?
潘雪晶打開壁燈,讓燈光驅散心中的不安。靈巧的玉手伸到背後輕輕一捏,蕾絲文胸悄無聲息滑落下來。獲得解放的渾圓玉乳昂然挺翹,盈盈一握的尺度恰合乎東方人的審美情調。
黑暗中閃過兩點昏黃的異芒,那是一雙充滿邪惡慾望的野獸的眼睛……
“誰在看着我……”潘雪晶回頭環顧臥室,確定沒有別人,爲何會有被偷窺的感覺呢?女人的第六感總是說不清道不明,爲預防萬一,潘雪晶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這件靈寶自打她生下來就不曾離身。只要鐲子還在,她就能在找到安全感。今天也不例外,潘雪晶把疑心拋在腦後,決定美美的洗個澡,把病痛帶來的不快徹底洗去。
監視器對面,高翔兩眼直勾勾的盯着接近全裸的潘雪晶,顫抖的手指緊抓着紙巾,堵住快要噴射出來的……鼻血。
潘雪晶翹起纖足,右手向下一勾,靈巧的褪下粉紅色的小可愛。這一動作毫無遮掩的落在高翔眼中。特別是彎腰的瞬間,兩瓣粉嫩飽滿的翹臀就在屏幕中央晃動,嫣紅的處子溪谷和一抹芳草陰影毫無遺漏的落入高翔眼中……
紙巾抵擋不住如此大的衝擊力,鼻血直噴出兩尺開外,染得監視器一片模糊。高翔捂着鼻子拿紙巾擦屏幕,等到重新看清畫面,潘雪晶已經走進浴室。沐浴中的胴體在玻璃門上投下朦朧的剪影,讓人情不自禁的去想象浴室內的旖旎風光。
高翔的把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否則他很難不去想些**的東西,小夥子年輕力壯,當然會有生理方面的需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高翔不覺這是丟人的事。但對象不可以是潘雪晶。潘雪晶在他心目中是冰清玉潔的仙女,是那個能用歌聲讓十八歲的大男孩抱着隨身聽默默流淚的天使,不應有褻瀆之念。
爲了轉移注意力,高翔一面開着監視器,一面翻開筆記本,開始爲潘雪晶的聲帶虛構故事。
潘雪晶的聲帶既然是莫名其妙的失蹤,高翔也給她來個莫名其妙的復原。圖省事的後果就是實現這一效果至少需要18600點靈能,遠遠超出高翔現有的靈能總量。
高翔轉動鋼筆,開動腦筋,給寫唸作品增加細節。經過多次實踐他發現,細節描寫越深刻,邏輯越清晰,寫念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構思成熟後高翔提筆寫道:“在人類的認知以外,存在一個平行世界,叫做黑暗大陸。這裡沒有陽光,沒有空氣,腐爛的泥土上游蕩着亡靈與吸血鬼,以及一種名爲共鳴蟲的神奇微生物。共鳴蟲厭惡光明,卻又需要氧氣維持生命,從它們誕生那一刻開始便踏上尋找人類的旅途。共鳴蟲來到人間,寄生在人類的喉嚨裡,倚靠人類吸入的氧氣過活,同時它們也會給宿主提供美妙的歌喉,哪怕你曾是啞巴,只要喉嚨裡寄生了共鳴蟲,就可以發出天籟般的嗓音。”
高翔停筆思考,爲什麼共鳴蟲不選擇動物作爲宿主呢?這裡需要加一個限制條件。分析動物與人類的區別,高翔接着寫道:“共鳴蟲只喜歡和人類共生,因爲人類是地球上唯一能夠使用複雜語言與同班交流的物種,共鳴蟲正是通過人類的交談來了解外面的世界,尋找配偶。”
最後,高翔揮筆讓莫須有的共鳴蟲在潘雪晶的嗓子裡安家,“從此主人與小客人一起過上了幸福互利的生活……”自認爲寫得挺好,拿出定魂表一測,所需靈能點數僅降低了四百。
“丫挺的共鳴蟲,操你大爺!”高翔氣得罵起新學來的京味髒話。
放棄共鳴蟲的方案,高翔站在現代科技文明的肩膀上眺望僞科學,很快寫出一個“微型電腦芯片”的方案,通過這塊芯片,可以從潘雪晶的CD中提取出她的嗓音特徵,並完美模擬,只要把芯片裝在潘雪晶的聲帶上,她就可以恢復原本的聲音。可是這一方案所需的靈能點數仍在一萬五千以上……高翔丟下鋼筆,江郎才盡滋味可真不好受。
“應該還有別的可能性,既然潘雪晶無法恢復從前的歌喉,就給她找一個能開口講話的代替品。”高翔在心裡鼓勵自己。事關潘雪晶下半生的幸福,他不能就這麼放棄,況且看過人家的裸體,怎麼也得付出些代價呀。
低頭看下錶,深夜十一點多了。高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結束今晚的工作。構思已經完成,明天買來合用的材料就可以加工了。
目光轉移到屏幕上,橘紅色的蘭寶基尼仍在環城公路上不知疲倦的飛馳。
潘雪晶出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開始高翔以爲她是去見朋友,然而很快發現跑車根本沒有明確的目標,只是不停的沿着同一條公路繞圈子。
“散心也沒有這種散法,現在汽油這麼貴,這樣沒完沒了的跑你不覺得浪費嗎?”高翔雙臂交抱望着屏幕,搖頭苦笑。
跑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好像熱鍋上的螞蟻,給人一種坐立不安的觀感。高翔眉頭緊鎖,直覺告訴他潘雪晶遇到麻煩了。可是既沒有人跟蹤她,也沒有人試圖加害她,到底麻煩來自何處?她這樣不停的驅車飛馳,難道是在逃避什麼東西?抑或,我在這裡看不見的危險?
且慢!汽油……沒完沒了……難道她是在……
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高翔明白潘雪晶想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