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二老爺看樣子也滿意,華晴芳注意到華二老爺心情很好,跟着就覺得規矩什麼的不算什麼,不就是少看了兩個人嗎。
至於小郎君什麼樣,華晴芳還是一眼都沒有看過,她是閨門淑女,怎麼能眼神亂飄呢。必須給自家老爹爭氣,一年也不過就見幾次客人而已。華晴芳覺得自己能裝好。
華晴芳就不知道,對面的孫侍郎對華晴芳能沉得住氣,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斜瞟一下,更是滿意,這孩子眼神正,當真是不錯,跟着就對華二熱情幾分。
池邵德冷哼,自己方纔倒是多操心了,這丫頭的爹可是不用別人幫襯,早就給這侄女相看好了,怎麼看現在的場面都有點相親的意思。
在打量對面孫家小郎君的時候,池邵德眼裡就刻薄多了,方纔看着還成,如今看着輕佻了許多,而且也不夠沉穩,面相雖然不錯,可嘴脣太薄寡恩的很。總之不是一個靠得住的。
也不知道華家世兄那麼英明的人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小孩子,華世兄的腦袋或許出門的時候被門縫夾了也說不定。
在池家表叔的眼裡,這小子跟看起來哪裡都不怎麼樣的侄女比起來實在是不般配的很。
池邵德這麼評價人家孫家郎君的時候,就沒想想他自己那抿起來跟刀鋒一樣的嘴脣可比這位的更加的薄,豈不更是寡恩薄情。
池邵德看着孫家小郎君礙眼,不願意在這裡呆着:‘世兄,家母跟舅母在寺裡上香,修之先告退了,不知道侄女是不是要去華老夫人那裡伺候。可要修之護送去寺裡。’
華晴芳現在確實不太適合在這裡呆着,怎麼看都是一個相親的場合,也就是華二老爺大咧咧的就把她這麼一個小娘子給叫到臺前來了,哪有這樣的呀。
華二這時候看着對面的小郎君不錯,也生出來幾分心思,自然也覺得芳姐在這裡不合適:‘有勞修之了。’
然後對着芳姐:“爲父讓人折了梅枝,你帶回去給祖母賞玩。且先跟表叔去祖母身邊伺候。爹爹過會即回。”
華晴芳躬身行禮:“是。聽爹爹的,孫世叔侄女告退。”
說完再次像對面的孫世叔躬身行禮,然後才步伐穩重的轉身走人。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對面的小郎君一眼。當真是給華二老爺張臉的很。
對面的孫家郎君,對着華晴芳的背影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華家妹妹怎麼就沒有看過來一下呢,難道他的模樣不夠看嗎,摸摸自己的臉頰。應該不難看吧。
兩人走遠了,池邵德打趣華晴芳:“倒是表叔多事了。看樣子侄女喜事將近。”
華晴芳很自然的擡頭跟池邵德說話:‘表叔芳姐會害羞的。’然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跟在池邵德的身邊。
自在的很。人家這話只是說說沒有行動的。不代表任何的意思。
池邵德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把一個才十四歲的小娘子當成平輩人就那麼調侃開了,說起來對這個侄女似乎從來沒有當小孩子看過,跟她說話從來不用太費心。這孩子聰慧的很,該懂得都懂。而且禁得住打趣。臉皮夠厚。
池邵德有點閃神:“你這叫害羞,不知道剛纔那小子是不是要鑽她爹懷裡躲着。”
華晴芳噗嗤就笑開了:“表叔你不厚道人家小郎君才幾歲。”
池邵德忍不住看看華晴芳。到底沒說出來,你也才幾歲。怎麼就敢說這話:“矜持一些,還沒怎麼地呢,華世兄可真是該操心操心你的規矩,話說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
池邵德不知道他哪來的閒心,會問這種問題。認真想來自己的方纔的問題,很失禮的。
華晴芳覺得這次跟表叔見面挺好,兩人相處跟損友一樣,不時的能埋汰對方兩句,這樣的朋友在這個缺德社會那真不容易有,跟着隨意的說道:‘聲音不錯,聽着舒心,模樣沒看到。其他的沒有接觸過,不知道,不好評說。’
池邵德不太滿意,這丫頭見識太少了,那樣的嗓子也算是好,好在這個回答還算是客觀,沒有人家那聲音給忽悠的找不到北了,皺眉:“當真一眼都沒看。”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池邵德的呼吸不其然的就屏住了,心跳有點快,池邵德很辛苦才忍住了按住胸口的衝動,難道纔開年太陽就如此毒辣嗎。曬的人發暈。(表叔現在是正月,太陽沒有那麼毒)
華晴芳想想那孫家郎君的模樣,挺俏的:‘自然是一眼都沒看,侄女可是華家出來的小娘子,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華家的臉面,怎麼會做出那種失德失禮的事情呢。’
池邵德腳步邁的大了些,心下跟着輕快幾分:“你的嬤嬤總算是能安慰一些,好歹你還不算是太差,想不想知道那小子長什麼樣子。”
這個真的想知道,我自己看過,不過不介意聽你形容一下觀後感:“侄女就知道表叔是最最親的了。侄女從來就把表述當成親叔叔孝順的。”
池邵德冷哼:“是呦,親叔叔你能回來三四個月,不跟你親叔叔走動走動。”這話怎麼聽味道都不對。帶着一股子怨婦的味道。
華晴芳摸摸臉蛋:“表叔侄女就是在惦記您也不敢給侯府遞帖子去見您呀。”
池邵德冷哼:“算你說的有理。”
兩人一路行來寺門在望了,華晴芳思量着,跟華二老爺問孫家郎君的模樣當然了主要是性情方面的事情,說不得華二老爺不告訴他還要笑話她。
問這個表叔最合適了,而且已經被她笑話過了,不問出來點什麼豈不是虧了:‘表叔到底長得如何。性子可好’
池邵德臉都不帶紅的,眼睛更是正正經經的回答:“表叔長得什麼樣,侄女不是看到了嗎。”
華晴芳黑臉,用人不容易呀:“表叔自然是俊美無雙的”然後搓搓手:‘表叔,親表叔。’
池邵德一臉嫌棄的說道:‘出息,看着還算是周正,不缺鼻子,不缺眼的。’
華晴芳站在那裡茫然,這叫什麼形容。
池邵德:“怎麼還不走,還要回去看看不成,也就是華世兄慣着你,那種場合還讓你出席,下次自己也長點腦子,長輩們無所謂,等到真的到了女性的長輩面前,豈不是讓人低看你一頭。愣什麼楞,還不去你祖母身邊伺候着。”
華晴芳不好發脾氣,這表叔說的有道理,像今天這種事情,萬一真的能結親,華晴芳會被婆婆低看一頭的。小娘子多金貴呀,怎麼能隨便讓小郎君相看呢。
對着池邵德的背影匆匆行禮,跟着就去了等在門口的媽媽那裡:“小娘子老夫人在找您呢。”
華晴芳:“勞累媽媽過來一趟,芳姐這就過去。”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池邵德,這人越來越有人情味了,說起來自從來了這裡,自己也就表叔這麼一個華家人意外能說的上話的人。
而且表叔的心腸真的很不錯。
華晴芳過來,靜怡師太剛好從華老夫人這裡出去。老祖母心情很好:“芳姐,快快過來,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老實呢,平時看着你在祖母身邊還是挺討巧的,怎麼就連討巧都不會呢,你說你怎麼這麼讓祖母窩心呢。”
華晴芳被老夫人給誰說的一頭霧水,這話從何說起:“祖母看芳姐自然是哪裡都好。”
華老夫人:“你呀,剛纔聽靜怡師太說,你在山上做的很好,竟然還抄了那麼多的經書爲家人祈福。祖母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一句表功的,你這孩子。”
華晴芳還當是什麼事呢,想來師傅是在這裡替自己說好話了,怕自己在華家艱難嗎。
抄經書這事確實有,山上生活簡單,她又不善女紅,總不能整日裡閒逛吧,也只能靜下心來練字了,不過這字一直沒怎麼練出來就是了,華二老爺不總是在說她沒有長進嗎。
超過的經書都在師太那裡放着呢:“祖母說的什麼,是芳姐愚笨,那手字拿不出手,也只能放在寺裡了。再說了芳姐去上山本就是給家人祈福的,那是本分,怎麼好意思在祖母身邊表功呢。”
該討巧一下還是要討巧的。
華晴芳:“祖母外面的景緻不錯,您穿的暖一些,咱們在寺裡轉轉可比在禪房裡面舒坦。”
華老夫人:“聽芳姐的,你父親有沒有帶着你出去走走呀。別看你爹看着穩重,其實那就是一個閒不住的。”
華晴芳:“爹帶着我去看了後山的老梅,還有孫家的世叔帶着郎君跟爹在一起手談,是池家的表叔把芳姐送回來的。”該報備的還是要報備一番。
果然華老夫人立刻臉色就變了,這老二怎麼做事的呀,實在是讓人操心,就是着急芳姐的婚事也不能出昏招呀:“那芳姐可曾注意到什麼。”
華老夫人不能問那孫家小郎君怎麼樣,只能側面的詢問一番,華晴芳:“沒有注意什麼,孫世叔同爹下棋都很專心,梅林裡面景色不錯。”
然後看着華老夫人一臉的坦然。我是坦蕩的小娘子,心裡可不陰暗,更不恨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