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晴芳開口緩和氣氛:“爹,還有幾個月母親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母親肚子裡面的小弟弟長成什麼模樣。”
華二老爺從來都知道自家閨女對夫人的肚子比自己期待都大:“呵呵,自然是跟爹爹一樣。即便是妹妹定然也能跟芳姐一樣模樣周正。”不得不爲自家未出生的小孩先透透話,萬一是閨女,自家芳姐莫要太失望纔好。
華晴芳覺得像華二老爺不錯,可也不能全都像了,百分之八十就好:“那是自然跟爹爹一樣玉樹臨風,學識淵博,還要在萌一點。”
華二老爺不理解了:“萌一點。”
華晴芳給華二老爺做萌字解析:“就跟四弟的狀態差不多。”可憐的華二老爺不知道什麼是萌呢。
華二老爺想的可就嚴肅的多:“哦,若是弟弟倒也罷了,選郎君的話,這個萌可是要不得呢。芳姐覺得可是這樣。”忍不住搖頭,小四郎那樣的話,太沒有擔當了。
華二老爺這也算是終於把這話給問出來了。
華晴芳也覺得爺兩終於說道正軌了:“那是自然,爹爹吃的鹽比我走的路都多,爹爹識人的本事,那是連聖人都看重的,這種事情我自然是聽爹爹的。”
華二老爺那嘴巴咧的都要合不上了:‘這個跟聖人好像關係不大,聖人怎麼能看出來這個呢。’
華晴芳萬分的肯定:“自然是看的出來的,爹爹官是聖人封的,自然是聖人看的出爹爹有識人之才。”
好吧勉強也能聯繫在一起。
華二老爺笑的特別開心:“呵呵,芳姐不要後悔纔好,別人家的小娘子可是都希望自己看一下郎君人品模樣的,芳姐就不想嗎。”
華晴芳特別傲氣的說了:“那是別人沒有我這樣一個慧眼識珠的爹爹,爹爹的眼光我是信得過的,我的親事爹爹大可以全權做主。”
這話說的簡直就把華二老爺給捧到了一定的高度,好的不能再好,飄飄悠悠的感覺呀:“好。好,到底是我華家的小娘子,爹爹定然給芳姐找個如意郎君。”
說完華二老爺大刀闊斧的走人了,詢問什麼呀。閨女信任自己呀。
華二老爺那揪着的小心眼也放下了,在段家的問題上,華二老爺其實已經落下心病了,真的怕自家芳姐有個不隨心鬧騰起來,如今看來自己擔心的多餘呀。
華二老走了。華晴芳心下忍不住有點擔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自家爹爹對池家表叔應該是滿意的吧。
是不是自己把話說的太滿了呀。現在想這些是不是稍微晚了點,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對這門親事真心的挺滿意的。
然後,然後華晴芳就不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該睡覺睡覺了,跟平日一樣的一夜好夢。
對現代女漢子來說。世上那就是分分合合這點事。平常心呀。
池家表叔回到府裡就比較折騰了,一來要去自家母親那裡安慰安慰因爲大房已經緊繃起來的神經。
二來要跟自家父親表達一下自己對這門親事的期許還有在意程度,雖然池家表叔不太敢深想這其中的嚴重性,可自己明白自己對這門親事怎麼期待。
當真是挑破這層雲霧才明白自己把人早就惦記上了。即便是心裡也罵自己不是東西,可上心的東西也放不下呢。
尤其自己還是個應邀提親的,這點小事都弄不好豈不是要在那丫頭面前擡不頭來,必須一點事不能出錯,二十多年的春心萌動,傷不起呢。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知不知道自己去提親了,是不是高興,還是覺得意外。池家少德表叔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動盪不安過,堪比戰亂年代。就沒有讓人能稍微安定一會的時候。
池家邵德表叔過來給池家二房兩位長輩請安:“父親,母親。”
池家二夫人:“二郎,這麼晚了怎麼還出去,可是有要緊的事情。”
池家二老爺也跟着說道:“不要太累了。注意身體。”
這位絕對是被大房的藥罐子給嚇怕了,自家兒子不用樣樣出色,身體好着點比什麼都重要,池家二老爺早一步認識到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的意義。
池家邵德表叔:“讓父親,母親掛心了,兒子沒什麼事。只不過方纔去了一趟華府。”
矜持的端着茶杯的池家二老爺聲音立刻就飃起來了:‘哪~裡。’
池家表叔淡定表示:‘華府。’這不驚不容的態度,真是讓池家二老爺糟心了,真心的沒聽說,白日裡才讓媒人提親,晚上自家兒子還親自跑一趟的,這是多中意這門親事呀。
池家二老爺那真是有點不知道從哪裡下手的感覺,我要對兒子說什麼,好糾結。
池家二夫人忍不住道:‘二郎呀,莫不是跟那,那。’
懷疑兒子跟人家未來的兒媳婦有私情,這種辱自門楣的事情池家二夫人都不好意思開口,也不敢做此想。所以這話說道半路結巴了。
到底是華二老爺給力:‘二郎呀,這親事華家可透出什麼口風,若是長輩們准許你多走走也無妨,就怕這個時候走動的太勤快,對小娘子的聲譽有礙。’
池家二夫人跟着說道:“很是,很是。”
畢竟往後是自家兒媳婦,現在就開始維護也不算是太早。
池家少德表叔:“父親多慮了,華府門第規矩森嚴,兒子是去拜見長輩的,怎麼能隨便見到人家深閨小娘子呢。”他想見人家華二老爺也不讓呀,現在對池邵德基本上還跟階級敵人一樣看待呢,絕對的嚴防死守。
這話池家二郎說的一點都不心虛,上次能在祠堂見到芳姐,那也是自己這身本事了得,避人耳目才能摸到華家祠堂的。
而且即便是如此,自己跟芳姐還隔着那麼厚的木門呢。當真是庭院深深呢。
華二老爺聽到這話估計能抽死,自己那時候可是看閨女都難呢。這小子簡直就是防不勝防呢。
華二夫人看自家兒子的眼神就知道這是不高興了,可以懷疑兒子,怎麼能懷疑未來兒媳婦的品性呢,必須不行呀:“額。華家的門楣自然信得過的,是我兒的眼光好,這華家小娘子就是這點合娘心意。”
華二老爺跟着說道:“這華家可是百年的門楣,門風那是最正的。二郎好眼光。”
能說這兩位家長有點沒有威嚴嗎。還是池家表叔氣勢太足。實在是這種情況下長得的兒子,池家二老深覺虧欠,所以難免在表叔身邊心虛一些,所以氣勢上從池家表叔的性格越來越詭異之後,那就越來越綿軟了。
簡直到了看兒子臉色行事地步。池家二老爺有時候都唾棄自己。
這也是爲什麼池家二老爺在定國候面前一次比一次強硬的原因,自己在被人擠兌下去,在自己兒子跟前那就更沒有父親的威嚴了:“話說二郎呀,華家的長輩們對這件事可是說了什麼看法呀。”
池家表叔:“華府跟池府這門些年都是通家之好,能親上加親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只不過華世叔對芳姐更看重一些,一時間有些捨不得,怕是要想想,不過明日讓媒人過去探探消息還是可以的。”
池家二夫人聽到自家兒子口中那自然的芳姐,臉頰不自然的牽動,真心的沒有私情嗎。自家侄女在府上的時候,兒子都沒有如此自然的稱呼過呢。
池家二老爺:“那就好,那就好,咱們是男方,這種事情自然要跑的勤快一些。倒也無妨。”
池家表叔:‘爹爹,自古以來女子以孝順,持家立足。芳姐是華家的小娘子這些東西做的都是很好的,不過咱們侯府家大業大,長輩煩雜,作爲小輩。做位媳婦難免行事不周到,不能人人都打點的妥當。況且芳姐年歲還小,母親恐怕要受累了。’
池家二夫人:‘什麼長輩,我二房就我跟你父親兩位長輩。媳婦孝順我們是應該的,還要去伺候別人嗎。我兒大可放心,我的媳婦我還是能護住的,難道還要讓媳婦去伺候你爹的那些小妾嗎。”
說完就看向自家老爺,池家二老爺就差擺手說不敢了:‘自然不是。’他不敢用好不好。
這夫人怎麼就發飆了呢。不能衝着大房開炮,竟然衝着自己的小妾了。當真是沒法說理呀。忍了,認了。誰讓自己這個當父親的,讓兒子受了委屈呢。
池家邵德表叔:“有娘子照看那是自然最好的,長輩們也能放心些。”
意思明白,人家就是怕侯府的長輩太多,壓制太過厲害,對侯府不放心呢。
這簡直就是池家二夫人的痛,自家兒子說了這麼多門親事,最後不成的原因,都是因爲這個,大房總是說要把二房當自家兒子疼寵人,那豈不是說二郎的媳婦要孝敬兩房的長輩,誰家小娘子願意進來攪和呀,最後都吹了。
怎麼能在因爲這個問題阻撓兒子的親事呢:“二郎只管放心在,只要華家小娘子孝順知禮,你們夫妻相處和睦,娘什麼都不求,咱們池家二房人口簡單,不會有那些紛擾的,剩下的事情有我這個當婆婆的在呢,輪不到自家兒媳婦出去孝順別人。”
池家邵德表叔覺得自家孃親真的不賴。告辭的時候難得臉色很和煦。
剩下二老爺在自家夫人面前低頭做小,實在是兒子的話太犀利了。
而且最後那個表情是滿意了嗎。化二夫人都有點激動,自家兒子這表情自己多長時間沒看到了。
池家二老爺:“二郎是來提醒我明日不要忘了讓媒人去華府的嗎。”
池家二夫人腦補的就有點多了:“這親事若是能成定然不容易,難怪二郎上心,如今媳婦還沒進門呢,就開始讓我這個婆婆平日裡多護着一些了,想來二郎真的該成家了呢。”
池家二老爺心說自家夫人的反應不應該是不滿意華家的小娘子多一些嗎,還沒進門呢就讓自家二郎心裡如此惦記了,這要是進了門還了得呀,哪個當婆婆能忍受,
這可是自己這麼多年在母親與夫人之間的生活體驗,想當初自己在媳婦與孃親之間如何左右逢源呀,爲嘛到了自家媳婦身上反應如此不同呢。兒子命好。池家二老爺就得出來這麼一個結論。
池家二夫人:“老爺那是什麼樣的眼神,我是那種不通情理的婆婆嗎。這麼多年,我看着別人府上的婆媳之爭,那是從不肖,到心酸。到無奈,到了如今,哪怕有兒二媳婦進門來氣我,我也是心甘如飴,更何況還是咱們二郎看的上的媳婦。我已經阿彌陀佛了。”
這話說得讓華二老爺心酸。他堂堂侯府裡面的老爺,如何就讓夫人變得如此沒有奢求,娶上媳婦就得呀。想想都是恨,咬牙的恨。
自家兒子的親事真的不能再出現一點插錯了,別說兒子什麼反應,自家夫人要瘋的,真的要瘋的。
拍拍夫人的手:“放心有我呢。”
對於池家二夫人來說這話真的不算是安慰,畢竟兒子長這麼大父親沒缺過,不是依然屢屢受挫嗎。明日的事情定然要好生謀劃一番的。
相比於華晴芳的好眠,池家表叔又是一夜難安。早晨池家表叔揉揉腦門,恐怕這親事不定下來之前自己是睡不着了。這就是寢食難安嗎。
若不是今日不是沐休,而且自己沒有提前請假調班,恐池家表叔會跟着媒人在去一次華府,想自己一個有家有業父母尚在的郎君,不過是過說親而已,怎麼就非得自己出面呢,池家表叔不太淡定的去上朝了。
華二老爺一晚上把定國候府的事情跟自家夫人交代個七七八八,芳姐的親事還是要這個當母親的操辦,而且今日不是沐休。芳姐的庚帖不能自己親自遞出去了呢,
華二老爺不知道算不算是給自己的安慰,畢竟若是自己的話,都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是不是捨得把庚帖遞出去。要知道這年頭庚帖給了人家。基本上就等於是自家姑娘給了人家,這玩意就是小娘子身份的象徵。換成自己定然捨不得。
馮氏是個通透的,華二老爺對於未來的姑爺家底更是交代的仔細,其中的七七八八馮氏多少明白一些,關鍵就是自家未來姑爺的年歲爲何如此之大才定親的問題,側面的詢問了重點。
華二老爺更是根據定國侯府的人際關係給馮氏做了普及,雖然不敢肯定其中原因,但是夫妻兩人在房裡也研究個差不多。而明日會遇到的問題,大體上兩人也都想了想,應該沒什麼吧。
最後華二老爺說到:“那池家二郎還是不錯的。難得的是芳姐對他印象不錯,這世上有幾個能跟咱們一樣,成親以前能多少了解一些,這樣還是很不錯的。”
馮氏臉色羞紅,難得自家老爺能跟自己說這種事情,而且從話音能聽出來,自家老爺對自己這門親事原來如此看好呢。小娘子羞澀:“恩。”心裡從來沒有過的覺得舒服,甜膩。
等到第二日馮氏接待媒人的時候,對這些事情,心裡多少有些底。
華老夫人更是很足鄭重的偕同自家兩個兒媳婦準備待客,畢竟自家孫女的親孃沒了,即便是媒人過來,自己這個祖母也要爲了孫女撐場子的。
讓華老夫人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定國侯夫人先來遞了帖子。當真是讓華老夫人差異,不過也算是情理之中,畢竟這位夫人行事不如此突然的話,池家的二郎定然不會等到自家孫女這個年歲纔有定親一說的,
這門親事昨天華府一家基本上已經議定的,可如今這定國侯夫人來了,要怎麼接待,怎麼應付,就不太好拿捏了。
好在不等華老夫人拿定主意呢,外面的管事就遞了池家二夫人偕同媒人過府的帖子。
華老夫人心中滿意,跟還在煩惱的兩位兒媳婦說了:‘這侯府行事到底周全,能讓長輩們過來定義婚事,也算是成全了兩家的臉面。’
馮氏通透,這定國侯夫人不管今日爲何而來,在他們華府來說,這定國侯夫人都是來議婚,換庚帖的,至於其他的是他們池家內部的事情,跟他們華家無關。
柳氏作爲現在華府掌家的夫人發話了:“請兩位夫人進府。”意思明白不管先後,既然兩位夫人一塊來了,就當作是一起來拜訪的。當成一撥人來招待好了。
池家二夫人昨日想了一晚上,對於華府的事情那是萬分的上心,爲了兒子,池家二夫人一點都不覺得掉身份。一大早就準備妥當跟着媒人一起過府,表示池家對華家娘子的滿意,還有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滿心歡喜的來到華府,誰成想就碰到了定國侯夫人,池家二夫那火氣當時就蹭蹭的的往上冒。說這事巧合打死她都不信,恨不得把定國侯夫人的肉咬下來一口才解氣。
可這是在華府,這是還沒有換庚帖的媳婦府上,池家二夫人那口氣硬生生的壓了下來,勉強上前兩步行禮:“見過嫂嫂,今日竟然能在華府相遇,意外的很。”
看着定國侯夫人的眼神都是熊熊的火氣。
定國侯夫人在這裡看到二弟妹多少是有點尷尬的,可轉眼臉色就正常了:“可見我跟弟妹是想到一處去了呢。”
然後妯娌兩人各據一方坐定,誰都不在打理誰。
定國侯夫人對華家多少有些不滿,華家不是小門小戶怎麼就把自己跟二弟妹安排在一處呢。這種場合不是要避一避更好嗎,是華家不知道其中的關係,還是華家行事欠缺。
定國侯夫人眼睛微眯,這華莫不是盯上了定國候府了吧。
池家二夫人情緒就簡單多了,生氣很生氣,多少還有些忐忑,這定國侯夫人來定然不是做好事的,這親事若是被攪合了,可怎生是好。
而且今日之事自家兒子還沒定親呢,在未來岳父府上就底下一等呢。恨呀。
池家二夫人心裡對華家四娘子埋在心裡那點看法,此刻都不重要了。心裡燃燒的怒火就是今日跟那柳氏拼命也不能在把兒子的婚事給耽誤了,她枉爲母親。
邊上的官媒此刻能感覺出來氣氛有些緊張,這定國侯夫人難道不是被二夫人請過來。一起換庚帖的嗎。
這定國侯府的事情果然不是簡單的呢。自己還是少說話的好。
不過須臾,就有體面的婆子過來請兩位夫人。
池家二夫人挑眉,是請兩位夫人呢,華家恐怕是以爲他們妯娌二人爲一件事而來的呢。
定國侯夫人的目的就是讓這親事成不了的,對於華府如今對待她是什麼態度根本就不在意了。
別人倒也罷了,華四娘 那等容不下人。性子怪癖,親舅舅家都容不下的小娘子萬萬不能嫁入侯府的,尤其是給二郎當媳婦,大大的不妥,有個萬一,他們這些叔伯豈不是跟她舅舅沒有區別。
虧二房兩口子眼睛糊了黑灰了,竟然看上這麼樣一個小娘子。哼。
華老夫人待客的規格高,直接把兩位夫人同媒人給請進了榮禧堂,榮禧堂裡面的老少三位夫人更是熱情周到,見到兩位夫人進來,各自起身迎接,華散夫人:“今日裡喜鵲登枝,就知道有貴客臨門,果不其然竟然是兩位夫人到了呢。快快請坐。”
然後兩位夫人才見過華老夫人:“給老夫人問好呢,是我們妯娌冒昧了。”
這是定國侯夫人說的。
接着池家二夫人就說了:“是老夫人不嫌棄我們,可不敢當是貴客,不過喜事確實有的。還望老夫人不嫌棄。”
池家二夫人就不想給定國侯夫人開口的機會,自己直接說明白了,看這人還怎麼折騰。反正那華府也當他們是一起來的。索性你就給我用一次好了。
定國侯夫人慾要張嘴,看着池家二夫人心裡冷笑,你現在唱的越歡快,回頭豈不是越丟人。隨你怎麼張羅:“是呢。就不知道弟妹說的喜事爲何。”
可惜這話沒說出來,就被華家二夫人馮氏把話頭給攬過去了:“借二夫人吉言,華府定然是喜事臨門。”
對於心明眼亮提前基本議定的兩戶人家來說,這話基本上就是在高速對方親事我們都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