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樣做激動,大有親近之意:“國公府的姐姐嗎,在這裡能看到京城的親人,當真是太好了,妹妹出自京城華府,家裡排行第四,夫人稱呼四娘就好。”
對於這位華府四孃的親近之意對於京城這位華府四娘,毛夫人表示有點接收無能,這親近的未免有點過了。
毛夫人卻有套近乎的意思,可沒有同這位下屬的夫人,推心置腹的意思。
對於芳姐剛纔一番親近,迴應就淡了下來:“姐姐出京已久,也不知道如今的京城如何。”
言談之間對京城倒是有思念,可對於國公府並未提及。
芳姐思索怕是這位在國公府也沒有什麼人可以惦記了。也明白,這位夫人沒有跟自己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意思。
言談的時候,芳姐也就繞着京城的精緻,還有特色吃食說話,這些都是她在行的。中間順着這位夫人的意思,也不再用京城套近乎。不遠不近的那麼閒聊開來。
話題選得好,說起來平添幾分樂趣,不經意間想要同這位下屬娘子拉開距離的毛夫人已經被吸引了,離征服真的不太遠。
中間只聽見毛夫人不時的插一句:“竟然是如此嗎,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嗎,原來這糕點竟然如此出名,在京城的時候,也不過是用過而已,可是沒有機會見識過呢。”
一直到婆子過來傳話,東郡的同知娘子過來。毛夫人才從京城的街道,特產中回過神來。
看着芳姐一時間眼神灼灼:“聽到四娘這番話,姐姐才知道,往姐姐還自稱出自京城國公府,比起妹妹來,姐姐大概也就認得出國公府門口的石獅子而已。”
芳姐一時間羞愧異常:“是四娘在府上的時候太過皮懶,爹爹也是沒法子,才帶着四娘到處長見識的。夫人莫要笑話纔好。”
能說她是個吃貨,連帶的把如今的華二老爺也給搭上了嗎。
這聽在 毛夫人的耳朵裡面。這話自然就翻譯成了,這位華府四娘子在家受寵,不然誰家的郎君沒事帶着小女兒遊走與京城呀。
這位四娘對於京城的吃食如數家珍,一看就知道是親自光顧過的。聽說這位小娘子的父親。可是頗得聖人厚愛的呢。
倒是沒有探聽出在定國侯府地位如何。不過僅尚書府就不是他們夫妻能招惹的了,其他的也罷,此番宴客倒也不是沒有收穫。
兩人說笑間,同知夫人帶着府上的娘子過來拜見毛夫人。
同知娘子看年歲不過四十,穿着打扮就比較地域話了。身邊的小娘子二八年華,穿着雖然華麗,一樣具有當地特色。外穿窄袖長襖蓋過腳裸。只能看到一雙鹿皮小靴,露出小巧的半截。無論是走路還是騎馬想來都比芳姐此刻的裝扮要方便一些。
小娘子頭上,全金的罩面頭飾做工精巧,可見這位同知府上頗爲富裕。
同知娘子:“妾身見過夫人。”後面跟着脆生生的小姑娘說道:“二孃見過夫人。”
芳姐在邊上盈盈而笑,也不言語,從這位小娘子熟稔的招呼方式可以看出兩家人是相熟的。
毛夫人拉過芳姐:“妹妹同二孃莫要客氣,快來見過我這京城來的妹妹。”並沒有介紹芳姐的出身。
說完對着芳姐介紹:“這位是咱們東郡的同知孫夫人,身邊的事同知府上的嫡出二娘子。”
華晴芳才上前見過這位同知夫人:“池府華氏見過孫夫人。”然後從腕上摘下一支赤金手鐲:“頭一次見面。府上娘子莫要嫌棄纔是。”
孫府的二娘子神情好奇,一股子爽利勁兒,很大方的就把接過去了:“多謝池夫人。”
邊上的孫夫人笑到:“池夫人可氣了,咱們同在東郡,往後少不得要到池夫人府上叨擾的。”
芳姐抿嘴,看來他們池府在這東郡還是被人關注的,都認識自己是池夫人呢:“是夫人客氣了,妾身出來炸到,往後還要夫人多多提點。”
毛夫人:“好了,都不要客氣了。咱們姐妹能在這種地方相識,倒也是緣分呢。”
孫夫人感嘆到:“女人家總是身不由己,當年我們閨中姐妹十幾人,各自有各自的緣法。如今想要相聚,那真是千萬難了呢。”
毛夫人:“說着些做什麼,怪傷感的。不如讓池家妹妹 給咱們說說京城的新鮮事。往後咱們姐妹在遼東可要互相撫照呢。”
孫二孃欣喜的擺弄手中的金鐲跟着說道:‘娘是呢,夫人這鐲子好生精緻,也只有京城的能工巧匠才能做的出來。’
孫夫人:“你這孩子,多大了怎麼還如此貪玩。”
毛夫人掃了一眼孫二孃手中的鐲子。款式,質地都是頂頂好的,難怪二孃喜歡,心中對這位京城的華府娘子的評價又加了一句,出手大方。
跟着說道:“呵呵,莫要說二孃了,女子要嬌養,我就喜歡二孃這種爽直的女子。”
孫夫人哭笑不得:“哎算了,幸好這是在遼東,女子大多爽朗,不然怎麼放心呀。我對她也沒別的要求,能在穩重些就好了。”
說完笑盈盈的看想芳姐。就怕這位京城來的夫人,少見多怪,覺得自家閨女特殊。
芳姐心說我也沒笑話呀,實在不必特意點自己。這裡民風剽悍,女子都能騎馬上街,言談舉止也就是稍微豪邁一些而已,到底沒能男女平等呢。自己真的已經早適應了。
話說他們明白什麼是女漢子嗎。
抿嘴喝茶,並不搭言,倒是孫二娘子同她交流頗多,話題俱都圍繞京城。
一直到三個人圍桌而坐纔算是罷休。芳姐只覺口渴。這女子太喜歡說話果然不招人喜歡,這孫家娘子實在讓人疲於應付,早知道自己就不那麼大方了。
芳姐告辭的時候,毛夫人邀約,改日定然再聚。
芳姐知道官場裡面,有夫人文化。即便是在怎麼不太願意,也還是痛快的答應了。
至於孫家二娘子的親近之意,只當是不懂。一直到上了馬車才鬆口氣。
阿福:“娘子快喝口熱茶,孫小娘子這樣的女子。還真是少見,怕是若是娘子開口,今日就要隨着咱們回了池府呢。也不知道這孫同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府上的小娘子竟然教養成這樣。就是東郡民風在怎麼不同於京城。恐這位娘子這樣的,怕也是不和規矩的。有機會若是孫媽媽見識一番,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在看阿福到處是缺點。”
芳姐點頭:“言之有理。實在該讓孫媽媽見識一番纔是。”
池二郎是被小廝扶上馬車的,臉色不自然的紅潤,眼神都是直的。
阿福:“啊。娘子,沒有準備醒酒湯怎麼辦。”
說完下車:“奴婢這就騎馬回府讓人給郎君準備着。”話沒說完人已經看不到了。
芳姐瞪眼,這丫頭越來越不好調教了,竟然敢躲了。
再回頭的時候送池二郎的小廝也已經走遠了。
芳姐扶住池二郎,沒得推了。瞪眼:‘怎麼喝這麼多。’
池二郎抿嘴,有問必答:“沒有喝多少。不過是應付而已。毛大人比我喝還要多。”
好吧應付到這份上,這位上官想來讓池二郎覺得不錯。
馬車走的很穩,裡面鋪着厚厚的毛皮,芳姐弄幾個手爐給池二郎周圍放着:“好了,眯會吧。喝酒了可不能着涼。”
池二郎外頭,靠在芳姐肩膀上:“還是夫人在身邊好,在隘口的時候,可沒有人如此照顧呢。”
芳姐起身:‘什麼,在隘口的時候也這麼喝酒嗎。’
池二郎回答的直接:‘自然是的,一羣軍漢,糙爺們,不喝酒怎麼相處。”
芳姐:“不會日日都如此吧,這得多少傷胃呀。”多少有點心疼,就說男人不容易嗎。就說想要飛黃騰達的男人更不容易。
池二郎抿嘴,眼神發軟,話語代些委屈:“難道要讓人認爲我是京城來的小白臉嗎。男人之間的交情就是喝出來的,打出來的。”
說完還眨眨眼。這神情怎麼就那麼戳心窩子呀。芳姐有點結巴:“你不是喝醉了吧。”不然這話池二郎打死也不會在她跟前說的。
池二郎這人芳姐摸的差不多了,性子有點大男人,這種爲難的話,在女人面前向來少說。基本從來不說。很男人。
池二郎抿嘴:“沒有。”
芳姐點頭,那定然是醉了,每個喝醉酒的人都在說‘沒醉’。
仰頭望天。聽婆婆說池二郎醉酒特點就是實誠,問什麼說什麼,不接機沾點便宜都說不過呢,試探的詢問:“這上官好相處嗎。”
池二郎:“終歸是上官,被祖父提拔過,想來是個本事的。不爲我所用,也不算可惜。”
回答的一板一眼的。連心情感受都交代了。
芳姐忍不住:“二郎可是要娶姨娘。”
池二郎再次眨眼,雖然醉了,也知道這話題跟方纔的不搭邊:“什麼。”
芳姐攥拳頭,這貨若是敢說想娶,別看是醉話,一樣收拾他,眼睛緊緊地盯着池二郎:“二郎外面可是有心儀的女子。”
池二郎皺眉:“無。”就一個字特別簡單。
芳姐皺眉,在皺眉:“沒有。”
池二郎點頭。醉酒不等於沒有智商,夫人是在小瞧他了。
芳姐一下就鬆快了,覺得樂子了。這孩子咋這乖呢。問啥說啥。趁人之危不太光彩,不過不逗真的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二郎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這裡面就有玩笑意味了。純粹的沒事都悶子。
池二郎:“夫人這樣的。”這個回答的又快又急。
芳姐心情相當的美好,忍不住猥瑣了:“你是不是早就惦記我了呀。是不是。”要不要想的更美好些。在讓芳姐自得其樂下去,就能編個一見鍾情的故事了。
池二郎行動遲緩,慢了半拍,眨眨眼,在眨眨眼。
芳姐急了:“喂,你是不是在莊子的時候就對我起心了呀。還是更早一些。”
問完之後芳姐就有點想撓牆的衝動,問這個做什麼呀,說沒動心,自己肯定不高興,說動心了,這家話就是戀童癖,是個變態,自己喜歡聽哪個答案呀,這不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嗎。
池二郎腦袋是有點不好使,可也不是一點腦筋沒有,夫人這問題刁鑽呀,閉眼頭暈。這是拒不回答。
芳姐一下就惱了:“什麼意思,你沒看上,沒動心思。”
池二郎心說,動不動也不能告訴你呀,有違形象。再說了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那時候什麼心思。
芳姐自動理解爲,池二郎這個沒眼光的,竟然沒有第一眼看上自己:“我那時候哪不好呀。”
池二郎抿嘴,無奈芳姐邪魔上身,搖晃這池二郎非要個答案不可,喝多了的人受不住這個,馬車在搖晃的厲害,池二郎就跟被刑訊了一樣,迫不得已說出來仨字:“小了點。”
芳姐瞪眼,不在折騰池二郎了,雙手還胸:“操,你喜歡胸大屁股大的,你怎麼不找個奶媽呀。”
這是自動理解出來的結果,然後就瞪着池二郎一臉的糾結。
池二郎閉眼,忍的很艱難纔沒睜眼。這就是自己的夫人,這就是華府的娘子。 說好的溫柔賢良呢,說好的恬靜乖巧呢。說好的規矩禮儀呢,都爆粗口了呢。
還有他池二郎冤枉呀,就是喜歡胸大屁股大的那也不是自家夫人那樣的嗎,怎麼就被夫人推開了呢。腦袋挨着馬車晃悠的很難受的。
芳姐低頭審視自己的身材,倒也勉強在這廝的喜歡之列。不過依然意難平就是了。果真跟自己過不去了呢。
池二郎心裡檢討,自己就應該隨着夫人的成長而喜好,估計自家夫人就不會讓他見識如此一面了。不過頭真的很疼。有點委屈,有點難受,半睜開眼:“借我靠靠。”
說完利用先天優勢,強制的拉着芳姐,把腦袋搭在夫人肩膀上了。
面對醉鬼,芳姐在多的不滿意也沒處發泄。到底心疼池二郎醉酒,沒有把人給推開。也不想再跟自己過不去,問些爲難自己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