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家華侍郎帶着姑爺外孫還有兒子,御史們感嘆,這人的際遇果然都是拼出來的。
看看京城裡面因爲言官犯事獲罪,同高官厚祿失之交臂的官員,家屬不知凡幾,也只有這池家父子那麼大的動靜,還能至今這麼風光依舊了。
御史們私下搖頭,他們能來那也都是衝着老御史的面子,誰讓他們御史臺的上大夫是這位誥命夫人的太外祖父呢。
何況今日下朝的時候,聖人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還點了那麼一句。做臣子的,對於聖人的話那都是再三琢磨之後,在百般琢磨的,當真是爲難死他們這一羣清流御史了。
話說回來,他們雖然來了都不知道自己根這位池府侯爺,有什麼交集,難道說因爲他們曾經上本參奏過。真的不要太諷刺。
真心的不知道這池家侯爺,怎麼得了聖人的青眼了。難道人家老丈人又背地裡面給姑爺走人情了。
衆人看向華二老爺的眼神,都帶着研究,話說這位華侍郎同聖人之間真的沒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嗎。真的沒有嗎。
華二老爺高興,就差逢人就拉着人介紹說,侯爺夫人是他閨女了。
一心二用的華家老爺們,看着自家兄弟越來越不靠譜的行爲,果斷的在關鍵時候把丟人現眼的老二給拉扯出鏡頭之外了。
池二郎終於把自家的主場找回來的時候,來祝賀的同僚都散了一半了,剩下沒散的一半,都是醉醺醺的,真心的不能在好好地相處了,他兒子封世子好不好。老丈人什麼的果然都是砍。
幸好送走一衆的客人之後,回到後院,還能同四娘一快樂呵樂呵。就不知道,人家華府的姐妹齊聚,他家夫人喝的有點多。池二郎摟着半薰的夫人,看着放在內屋的鳳冠霞帔,也只能再次鬱悶了。今日運氣實在不佳。
定國侯府這麼大的動靜,不管是病情越來越好的奉恩將軍,還是腦筋一直都很清醒的奉恩將軍夫人都是瞞不住的。
面對二房如此蒸蒸日上的好情景,那真是咬碎了滿口的銀牙。就知道這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話說他當定國侯夫人的時候,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火爆的場面了。
定國候夫人後悔,當初就該無論如何都該攪合了這門親事纔對,怪自己當初手段不夠狠。怎麼就讓這二房同華氏搭上了關係呢。
若不是娶了華氏的小賤人,憑的二房如何折騰,又怎麼有如今的光景,一步錯不不錯,奉恩將軍夫人望着遠處的園子,含恨轉身進了院子,她同這華府的小賤人絕對相剋。
扭曲的臉上都是猙獰的惡意,別以爲就過上舒心日子了。這位嫉妒的發狂的夫人,對於讓人不舒坦,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決心。
定國候雖然聞不到外面的喜悅聲,看着下人們的臉色怎麼能不明白呢。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倒也沒有如定國候夫人一樣的百般怨恨。
只陰沉的臉色讓邊上的兩個通房心裡哇涼哇涼的。
才提上來沒有幾個月的通房,戰戰兢兢地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將軍,說實話最不願意這位將軍身子一日好過一日的就是這兩位通房了,好日子纔沒過兩天呢。
怎麼將軍就有了好的趨勢呢。這日子真的是沒有盼頭了。
而且他們院子裡面還有個病毒一樣的姨娘呢。不是一般的累心。
若說定國侯府裡面除了二房的人之外,還有誰真心實意的爲了池二郎這個侯爺高興,那是非這位貴妾莫屬的。
漂亮的臉蛋上,如夢似幻的眼睛盯着二房的園子方向,口中呼出來的侯爺兩字,讓身邊的倆丫頭嚇得哆嗦,這若是傳了出去,那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事情呢。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主子呀。姨娘也是主子呢。
貴妾:‘也不知道侯爺那裡什麼情形,這麼多的客人,也不知道身邊的人是不是知道給侯爺準備醒酒湯。’
兩個小丫頭看着貴妾,自動的把不堪的想法屏蔽了。眼中充滿了憐憫,這位貴妾怕是被打擊到了,到現在還沒發接受侯爺已經變成了將軍的事實呢。
看看瘋魔的都魔怔了,怎麼都醒不過來呢。心裡忍不住發毛,着曾經的侯爺院子果然風水不好,沒看到如今大小夫人都是瘋魔的嗎,說不是風水問題都沒人信呀。
只有兩個通房過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位貴妾嘴裡的侯爺是哪位,每每聽到那麼牙疼的發酸的稱呼,都要哆嗦兩下。啥時候纔是個頭呀。若是讓園子裡面的人聽了去,可怎麼好呀。
不過這些同定國候府二房的熱鬧都沒什麼大關係,芳姐同池二郎作爲勝利者,那絕對是有高姿態的。做的可以說是處處妥帖。
當天芳姐還爲曾經的世子夫人母女,準備了一桌素齋。客人來之前,特意到這位嫂子那裡走動過了,只說是,人情往來,實在閉不過去,驚擾了嫂子同侄女。
這位曾經的世子夫人是個通透的:‘弟妹不必如此,我們在這個院子裡面沒有驚擾一說,偌大的定國侯府,人情往來,怎麼能少了這種場合呢。只要心裡有淨土,何必在乎這些形式呢,何況我們母女守着夫君,這個院子足矣。’
芳姐感嘆這位嫂子的堅韌還有識時務,她如此這般,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怠慢了的。
這位大夫人心裡忍不住嘆氣,這算是什麼驚擾呀,人都沒了,不過是剩下哀思,只要心中存了敬意,何必在意外表這點事情。
當初世子還在的時候,親孃可是都沒有避諱過呢,在這個定國侯府裡面,時不時的就來一次熱鬧的喧譁吵鬧,又有誰在意過是不是驚擾了需要靜養的世子呢。
若不是如此,世子的身體又怎麼會一日不如一日呢。
想到那些日子過得艱難,都忍不住在心酸一把,現在想來,反倒是世子病重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過得最最舒心。想到閨女,對於這位弟妹的示好,回與了更大的善意。
至於奉恩將軍這裡,芳姐也讓人過來了,不過這裡面就全都是面子上的事情了,侯爺需要靜養,夫人更是需要靜養,所以不敢因爲這點小事過來打擾。
剩下的貴妾嗎,爲了不噁心自己,噁心了池二郎這個侯爺,芳姐就給無視了。
至於對來的這些賀客怎麼交代,那都不用芳姐開口的,自然有定國侯府的衆位老夫人還是小夫人們代爲轉達這層意思。
若說當初芳姐把衆位貴妾塞到了定國侯府,噁心了定國侯夫人,那麼自從他們二房進了定國候府之後,衆位貴妾就像當初噁心了定國侯夫人一樣噁心了她。這叫現世報。
就沒見過這麼白目自作多情的女人,不是她多心,實在是這位的眼神,讓人想要無視裝作看不懂都不成,被暗戀成這樣,當真是煩擾。
也不知道奉恩將軍還有夫人是看不出來,還是專門爲了噁心她們二房,愣是對這位貴妾的行爲絲毫不見約束。
想到這個芳姐不要太煩惱,當初怎麼就沒有弄一包耗子藥直接把她給藥死呀。你說這不是誠心的噁心自己嗎。
池二郎做了定國候最大的變化就是,定國侯府的侯爺,終於不是個虛弦了,雖然還是城門官的差事,不過好歹是實缺。這讓定國侯府上下都很激動。
還有就是,堂堂的侯爺當城門官的不多見。升官迫在眉睫。
不是池二郎着急,是朝堂上的大人着急,沒法交代呀,人家當世子的時候,當個城門官就罷了,都當了侯爺了還能在當城門官嗎,畢竟品級在那裡擺着呢。他不合適,也不和規制。
所以纔沒幾日吏部的摺子又上來了,御史們的摺子也跟着來了,讓侯爺當城門官不合適。
他們就成兵馬司都要亂套了,上級見了下級,竟然要行禮拜見這成何體統呀。
池二郎也挺尷尬的,封侯了,同僚關係不好處理了。見到上司的時候更是尷尬。
好在池二郎在這位上司跟前露臉的機會不多。兩人也都有要避開彼此免得面對尬尷的想法。不然不定讓就成兵馬司的人多看多少熱鬧呢。
看着吏部遞上來的奏摺,聖人對準華尚書:“這是你們吏部的建議。”
華家大老爺鬱悶,什麼叫做他們吏部的建議呀,跟他沒關係的好不好,不過是這件事情要走吏部的手續而已,這話實在不好回答:“下官不敢,按說這件事情下官要回避的,畢竟定國候同下官府上是實在的姻親關係。而這件事情是就成兵馬司提出來的,在吏部也不過是走個程序而已。下官同下屬們斟酌之後,斟酌而走上御前的。”
聖人:“九城兵馬司,池二郎纔回來幾日,怎麼人緣就好成了這樣,同僚之間竟然能夠如此鼎力相薦嗎。”
吏部尚書華大人,對聖人的說法不太好認同,怕是聖人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沒有想到這裡面的內情。
聖人:“可是如此。”
總不能讓聖人誤以爲自家侄女婿結黨營私吧,這個問題可大可小的,華大人不得已:“臣以爲,可能是原來的池大人頂着定國候的名頭,在九城兵馬司行走怕是不太方便吧。”
聖人擡頭,原來的池大人,現在的定國候,原來如此,怕是九城兵馬司的人見了這位昔日的同僚還要行禮問候,不太習慣,可不是如此嗎,除了讓這位定國候升官走人,也沒有別的法子迴避這些了。倒也是衆志成城。
聖人忍不住嗤笑,這也可以,本來還想着讓池二郎在歷練些時日呢,如今看來到不好在壓着了。在守城門真的不太合適了呢。
聖人:“既然如此,那就把定國候的差事提提好了,好在他早些時候就隨着九門提督身邊行走,多少總算是歷練出來點,總不會耽誤了差事,可畢竟年輕,一時間倒也不好安置。九門提督年歲以高,早就致仕之意,致仕這提督的位子,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接手。這樣好了,就讓定國候在九門提督的位子上歷練歷練,九門提督這裡嗎,年歲大了也能輕省輕省,有精力的時候,還能提攜提攜後輩。
這話說完了,可也不見聖旨。華家大老爺也不好就這麼走了,官員任命需要合了聖人心意,可沒有聖旨,光有口諭那也不行呀:“可是讓臣下擬旨。”
聖人:“這個旨意嗎,可以先放放,反正定國候往日裡在就成兵馬司也不過是走個過程,只不過是現在把原來的差事放下,專心在九門提督那裡做事而已。”
華大老爺了悟了,就是當九門提督還不夠格,下旨不好同臣下交代。讓自家侄女婿光幹活,沒有官職。這也算是一種親近吧。
華家大老爺告退,覺得聖人心思深沉,還有就是自家侄女婿前程一片大好。
聖人同身邊的大太監感嘆:“這小子的運氣好的還是真是有點邪門,憑什麼升官的都有,可讓同僚因爲尷尬極力推薦升官的還真是頭一份。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大運了。”
大太監在邊上不敢隨便搭話,心說還不是聖人對這位定國候屬意嗎,不然換成原來的定國候,憑的多少人舉薦,你看聖人會不會重用,會不會如此的擡舉。
池二郎終於不用去九城兵馬司找人嫌了。自己都覺得送了口氣。他這個被人行禮也不是那麼舒坦的。
至於沒有這個只有口諭沒有旨意的九門提督副手嗎,倒也做出來點心得了。
唯一比較讓他焦躁的是,這個俸祿也不知道要怎麼發放,就成兵馬司這裡可定不會再給了。
早在這位池大人過來給跑腿的時候,九門提督就明白這位就是接替的下一位提督。只是沒想到,都到了這份上了,聖人竟然還能體恤老臣至此。
讓堂堂的定國候給他這個老臣打下手。只不過是給自己一個比較好看的優容而已。
想的明白,交接的就痛快,這位提督可不把定國候當成下手用,人家直接把該交接的都交接了。一點都不戀權。光拿俸祿不幹事那也是一種優容。
相比這位領俸祿的上司,池二郎有怨言也沒幹發出來了,讓別人說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沒看到多少上司死死地壓着下屬嗎,哪找這麼好,肯放權的上司去呀。
池二郎只覺得太坑人。這侯爺升的,也不知道哪裡招聖人忌諱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好運氣叫人嫉妒的時候,可不就要讓人踩兩腳痛快痛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