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雙眼無神,看着這一羣自己掏心掏肺了二十多年的親人,竟然能把這話說得如此堂皇。到底不是親孃,沒有人替她想過,沒有人想過她的後半輩子怎麼過。不過有一句話說的對,那就是自家夫君到底什麼意思。
段氏二十幾年的濡慕之情瞬間坍塌了,親人靠不住了。她要像夫君求證,他要夫君跟她親口說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她不能在這麼消沉下去,眼神在看大秦氏就親近不起來,還帶着冷澀:“伯母寬心,我會跟婆母提的,定然不叫段家沒臉。”
華晴芳臉頰抽動,他娘傻了吧,這樣的親戚就應該大嘴巴子抽出去,至於六姨管他去死。不死也得想法弄死她。
大秦氏語氣感慨,就像看不到段氏嚴重的責難一樣:“好孩子委屈你了,六娘進府,生了兒子定然是你嫡親的孩子,是芳姐的兄弟。”
邊上的小秦氏更是跟着一起說道:“到底是小姑明理懂事,心疼姐妹,我就說小姑定然是心疼六孃的。”
段氏眼神發散,誰來心疼我。六娘,六娘。段氏咬碎了呀,把六娘兩個字纔沒有吐出來。
華晴芳有點發傻,一直到老夫人身邊的婆子過來請舅婆跟女眷過去敘話,華晴芳都忘了從窗戶鑽出去,這是要不幸福的節奏呀。華晴芳扶着的木桌被華晴芳給弄得咯吱咯吱響。
段氏聽到聲音,厲聲問道:“誰在伺候着。”
華晴芳趕緊揉揉臉,挑簾子進來:“娘。”
段氏一愣,就見華晴芳一臉官司的站到了跟前,段氏抿嘴,她的狼狽不願意讓芳姐看到:“淘氣,下次可不許了。”
華晴芳看着段氏,眼圈發紅,不知道怎麼安慰段氏纔好:“娘”
段氏看着閨女想來閨女全都聽見了,眼淚就掉了下來:“你知道了也好,總好過一點準備沒有的好。人情冷暖向來如此,只是往日娘把你護的太好了,娘自己也太天真了。”
華晴芳攥着段氏的手:“娘,你不高興就把他們打出去。親人不要也罷,您還有我,有爹呢。”
段氏臉上都是愁緒:“亂說,那是你孃的孃家,女人沒有孃家靠着可怎麼過。就是將來你也要有個兄弟靠着。”
說了這話段氏自己心裡都發愁,她能給芳姐生出來一個兄弟靠嗎。而且那樣的孃家真的好嗎。但願閨女比她命好。將來家族能是個依託。
華晴芳看着一點主意沒有的段氏再次重申:“您有爹,有我呢。這裡是華家不是段家,他們還能逼着您不成。”希望段氏能明白,她靠的不是段家的一羣人。
段氏笑的苦澀,想到大伯母說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夫君的意思呀,夫君當真看上了六妹嗎:“娘也以爲娘有的。”聲音低不可聞。
然後摸摸閨女的頭:“好了不該你知道的,不要亂打聽,下次可不許偷聽了,有違聖人教誨。娘沒事,芳姐回吧。”
華晴芳一萬個不放心,奈何這年頭孝道至上,他娘一句話就讓婆子丫頭給送出來了。
回頭在看大秦氏還有段家,華晴芳是一點的好感都沒有了。上趕的讓閨女做小的人家,能是什麼好人家。他們到底當段氏是什麼。
段氏本來就是被段家前幾天過來傳話的婆子弄得氣火攻心一病不起,如今大秦氏一幫人走這麼一遭,讓段氏更加病情嚴重了。
晚上華二老爺回房,看着這樣的夫人,心疼的在邊上親手服侍着:“怎麼就到了這份上。今早的時候不是說輕快不少嗎。”
段氏眼裡有淚,這是跟自己恩愛十年的夫婿,十年除了芳姐,她無所出,可夫婿從來沒有說過什麼,段氏當初也給華二老爺安排過人的,可華二老爺說了,華家三十無子方可納妾。段氏安排的人更是被華二老爺遠遠地給打發了。
當時段氏是什麼心情,欣喜,感動,還有感恩。大伯母給她挑了好人家,他的夫君可靠。
能這麼全身心的信任夫婿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用句言情點的話說,你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對我這麼好,這麼溫柔是坑人呀。
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奇怪,一個結婚就碰上一個渣,你可以認爲這輩子就這樣了,沒啥期望,湊合着過吧。一輩子不懷希望,到死可能都覺得這種日子沒什麼不好。
可如果新婚感覺不錯,人家還給了你很大的希望,並且越過越舒心,習慣了這種幸福才突然的告訴你我改主意了,真的很坑人的。不想好好過你早說呀,幹嘛讓我那麼全身心的投入呀。耽誤青春,還兼職欺騙感情。
三天三夜的精神折磨,讓段氏心力焦脆,尤其是看到夫君如此的深情,段氏閉眼,如果不是先天教育得當,段氏就想嘶吼出來一聲,你到底有沒有對你小姨子做出來什麼。段氏抱着一絲期冀:“夫君你我結髮十載有餘,妾身只得一女再無所出,心中委實愧疚,如若,如若夫君”
華家二老爺一身青緞常服,頭髮高高豎起,並沒有加冠,不過二十*的年紀,還沒有蓄鬚,臉膛顏色比時下的公子哥略加微深,丹鳳眼,高鼻樑,薄嘴脣,雖然不是俊逸超羣,卻也讓閨閣女子矚目,正直男人建功立業之年,看着意氣風發,自有一番**倜儻。
段氏看着這樣的夫君餘下的試探再也說不出口,十年恩愛,怎麼捨得撒手讓人。而且段氏心中微涼,當年他生下芳姐,即爲夫君挑人,可夫君都沒有等他開口,就口述祖訓,如今這是等着她問出口麼。
華家二老爺丹鳳眼半閉,不是不知道夫人爲何糾結,他也是授人以柄。當晚去接夫人回府,段家大伯熱情相邀,華家二老爺喝的半薰之時,被人帶到偏房小息。
稍呼時刻,一人翩然而入,華二老爺醉眼朦朧,只見穿着酷似夫人,並未細看,華二老爺華豐澤以爲是夫人段氏,擡手拽人,並拉扯一條斯帕香聞,尋常的閨房之樂,小情趣而已,不過有點不是地。
女子半是嬌羞,不過略有生硬,華家二老爺心下一驚,睜眼細看,竟然不是段氏。且驚且怒,隨未成事卻也有**之實。
女子見華二老爺惱恨驚嚇之中慌聲喊了‘姐夫’然後驚走,只剩下華二老爺手中的絹帕還留餘香。要說動心真沒有,可要說一點不動心,那也不切實際。被小姨子如此青睬,華二老爺有虛榮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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