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郎怎麼就如此呢,怎麼就還能做到收放自如,當真是讓她刷新認識呢。華老夫人不得不感嘆一聲,自家芳姐好命呀。
華三娘看着自家祖母的樣子,忍不住就放聲笑開了:“四妹妹,妹夫當真是知道疼人呢。不過後面那話若是不說就更好了,哈哈,五郎那是多大的爺們呀,妹夫怎麼就說的出口呢。”方纔氣氛凝重,憋的她好生難受呢。幸好老祖母率先失態了。
華老夫人知道自己失禮,喝口茶壓下方纔的驚訝:“你這孩子,虧你還嫁人了呢,怎麼如此失態,快莫要在笑了讓人聽到怎麼好。今天的事情誰要是傳出去我都爲你們兩口子試問,聽到沒有。”
總得給自家孫女婿留點臉面嗎。誰讓這孫女婿是疼自家孫女呢:“我家芳姐果然好命呢,祖母算是真的放心了。”能說什麼呀,能說自家孫女御夫有術嗎。
華三娘聽了這話,臉色立刻就誇了下來:“祖母,你怎麼能這樣,這麼多的人聽到了妹夫的話,傳出去也不能算在孫女夫婦頭上呀,再說了大朗那可是爺們怎麼會對這種事情多嘴呢。祖母事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夫人不管自家孫女怎麼折騰,一句話:“我說了就算,只要傳出去,我就找你們夫婦試問。”
本來還想學給自家爹孃聽呢,看來不成了呢,拉着自家老祖母的衣襟兒:“祖母你怎麼可以這樣。”
華老夫人一番話出來,奴才自然是不敢多嘴的,現在都跟着後悔,今日就不該在這裡伺候,如今反倒攤上事了呢。這話若是真的傳了出去。他們今日在這裡伺候的奴才,有一個算一個,哪個都得不了好的。
華三娘一番思索也算是明白了,祖母這話說了,當奴才的哪個敢多嘴呀,難道如此丟人的事情,妹夫會自己往外說嗎。
至於華老尚書被人無視了。想也知道自家祖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多嘴嗎。這要是傳出去可不就是他們夫婦嗎。難怪祖母第一個就像堵了她的嘴呢。
華三娘看着自家妹子好半天才說道:“果然四妹妹是最讓祖母放心的呢。方纔姐姐還有不服,如見算是服了。”不服不行呀,自己剛結婚的時候糟了多少的心呀。到了如今那也不過是有孃家撐腰,日子稍微的過得好了一些。
再看看人家四妹妹,就沒有讓人不舒心的地方。人果然跟人是沒法比的呢。
華晴芳覺得嘴巴有點歪,笑不出來呀。這話一點都不好笑好不好,華晴芳同自家表叔一樣臉皮夠厚。板着臉,裝作沒聽懂:“三姐姐說笑了,芳姐同姐妹們一樣,自幼熟讀詩書。禮教規矩嚴謹,自然沒有讓人不放心的地方。”
華三娘扭頭,又一次忍不住笑開了。這還真是夫妻兩人,嘴巴都那麼硬。可惜呀。
華晴芳有點惱羞成怒。瞪眼看向華三娘:“有什麼好笑的。少見多怪。”華三娘笑的更兇。
弄得芳姐怪不好意思的,老祖母在邊上都跟着笑了:“呵呵你們姐妹就應該多親近親近,三娘呀,往後多到你妹妹那裡走動走動,才顯得親近。”
這話何嘗沒有讓三娘過去取經,學學人家芳姐是怎麼過日子的呀,最好是把御夫之術也學學,那她這個祖母就真的放心了。
芳姐理解沒理解,反正三娘是明白了:“那是自然的,孫女定然要去妹妹那裡,還望妹妹莫要嫌棄纔好呢。”華晴芳心說你不來我也不挑的,不過看到自家祖母那殷切的眼神:“自然不會打擾,妹妹隨時恭候三姐姐屈尊移駕。”
華三娘抿嘴,終於把神色收起來了:“看看這四妹妹嘴巴甜的,祖母定然是把好吃的都給了四妹妹了。”
心裡則在掂量,自己在馮家那是長嫂,管着家裡一應事物的,可要說到招待客人,那也是隨口說來就成的。可人家四妹妹應下此事,面上一點爲難的神色都沒有呢。讓華三娘幾多思量。
別看四妹妹嫁的高,可既不是嫡長媳婦,又不是侯府管家媳婦,其中的爲難可想而知呢。
祖母沒有覺得芳姐會爲難,芳姐自己也沒覺得爲難,可見芳姐在孃家當真是過得很好。
爲什麼身爲當家的掌家媳婦的自己,會把日子過道如今這種地步呢。華三娘是真的上心了。
都是華府出來的小娘子,自家妹妹嫁的高,都能做到如此坦然,活的如此恣意,沒道理自己這個低嫁的,還要看人家臉色過日子呀。
華晴芳就不知道,自己不過隨口答應的一件事,一句話,讓自家三姐姐有如此高的領悟。
能說學生太好帶了嗎。能說這學生觸類旁通嗎。能說這個跟她真的沒有關係嗎。
看着神思走遠的三姐姐,華晴芳有股子無奈,其實她不太願意招待客人的。真的。
華老尚書什麼人呀,跟他身邊回話的人,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如今池家二郎手裡拎着的雖然是自己孫子,可看着也讓人不舒坦呀。這簡直就是對他的挑釁,不恭敬的很。
可惜這倒黴孩子不怎麼會看臉色,愣是沒看出來。
熬到他這個身份,如今也就是這個池二,當然了還有不省心的孫女,能讓他變變臉了,繃着一張老臉:“二郎呀,最近學問做的如何呀。”
馮家大朗心說果然自己就是個陪襯。
就看到邊上抱着小舅子的連襟,抱着孩子給老尚書行禮,一點的不方便都沒有:“回祖父的話,孫婿最近一直在當差,學問上長進有限。”池家二郎自認回答的還算是可以。有長進總比沒長進好。
華老尚書瞪眼,這小子是覺得他拿他沒辦法嗎,回話的時候,還抱着孩子像什麼話,眼神遞給邊上的老管家。
老管家顫巍巍的過來:“姑爺讓老奴帶小郎君外面玩會可好。”
池家二郎那是真的不願意的。自家夫人得來一個兄弟不容易,那是掌中寶,一會都離不得人,在自己手裡有了閃失,說句實話,擔待不起呀。回頭沒法跟芳姐交代,不用擡頭都明白。定然是華老尚書的意思。
對着老管家還算是客氣:“不敢勞動老人家。五郎怕是要困了。”說的隱晦,可意思明白,不願意。
華老尚書心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抱着孩子像什麼話。虧他說的出口。
老管家遞出去的手,很是尷尬的伸在半空,就是小五郎也是很配合的抱着池家姐夫的脖子,對老管家很是不感冒。
池家表叔心裡樂了。這孩子有眼色。難怪自家夫人喜歡的什麼是的。現在這情況,自己都恨不得在小舅子臉上親一口。
邊上的馮家大朗腦門都冒汗了。這唱的是哪出呀,不知道的以爲這小舅子是池家連襟的呢。難道現在是搶孩子的戲碼。
華老管家退下去,老尚書就開口了:“看不出來二郎同五郎竟然如此投緣,難得。難得,二郎呀,你年歲也不小了。喜歡孩子的吧。”
池家二郎心說今日裡也不知道怎麼招惹了這位祖父,感覺好像還有話沒說呀。很恭敬地回到:“子嗣傳承,自然是喜歡的。”
華老尚書語音拉長:“二郎呀,喜歡也不能如此嬌寵呀,男兒立業可不能兒女情長呢。”
池家表叔回答的更絕:“回祖父話,五郎懂事,招人疼,好在邵德是五郎的姐夫,偏疼他一些倒也沒什麼,岳父那裡對五郎自然會嚴加教導的。邵德謹記祖父教誨,定然嚴加教導子孫。”
在池家二郎看來,他是五郎的姐夫,疼他,喜歡他都不爲過,教養的問題,那不是有五郎的爹爹,岳父大人在呢麼,這種事情輪不到他操心。
他自己的孩子自然要嚴加教導了。當爹的那是必須負責任的嗎。
對於華老尚書來說,這孫婿就是在告訴他,你還是管管你兒子吧,你兒子纔是溺愛孩子的呢,兒子都管不好,還敢管別人。太挑釁老尚書的人生觀了。
老尚書氣的鬍子有點發抖,誰給這小子的狗膽呀。
不過轉臉就就開始怨上了自家糟心兒子,若不是兒子太糟心,若不是兒子對五郎太過溺愛,這孫婿怎敢如此嗆聲自己。
心中攥拳頭,回頭就把犯抽的兒子給收拾一頓。
馮家大朗就不知道怎突然老尚書的臉色就耷拉下來了,氣氛越來越凝重了,招誰惹誰了,今日怎麼就非得讓他這個路人甲踩雷區呢。
人都說,人老成精,老尚書這麼多年,能當面甩臉子給他的除了聖人,還真幾個,就是那麼幾個,也被老尚書明裡暗裡的給抽回去了。
看看池二,小子你算老幾呀,敢在老夫面前逞能了,人家老尚書就開口了:“聽說二郎最近在走門路,怎麼京裡混不下去了。”
這話說的太直白了,而且明顯是在打人臉呀。
池家二郎臉上到是沒什麼,這事也不是能揹着人的,早晚要讓人知道不是:“回,祖父的話,邵德不才,也不能總在祖宗餘蔭庇護下,了了一生。邵德也是堂堂男兒,不敢說做那流芳百世之大賢盛名之人。惟願效仿先賢給子孫留下餘蔭,爲朝堂盡忠。子孫後世着想,邵德不怕吃苦受罪,願外放出去,爲任一方,拼血流汗在所不惜。”
華老上書本來是想臊臊這個孫孫婿的,聽了這話忍不住都要叫好。男兒立世本當如此。有擔當。愣生生的忍住了拍桌子叫好的衝動。
馮大郎暗地裡挑眉,這池二好生本事,忽悠誰呢。這詞是找那個才子給撰稿的吧。專門過來討好老尚書的,定然是的。
就聽老尚書開口了:“二郎好膽色,只是老夫那孫女,自幼嬌慣,恐怕受不得累呢。”
馮大郎腦袋更大了,這池二都忽悠到這份上了,老尚書竟然能說出來這番話,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只能長長的感嘆,這是神馬情況呀。還是那個爲國爲民的老尚書嗎。畫風不對呀。
就看到剛纔還抱着孩子慷慨激昂發表演說的連襟,立刻就變換了臉色,很有點獻媚的意思:“祖父,芳姐雖然自幼嬌養,卻也不是一般婦人能比的,祖父嬌養出來的子孫自然是各有風骨的,再說了外任也沒什麼不好,您看看孫婿好歹有一身子武藝,能護着妻兒的,怎麼會讓芳姐跟着孫婿吃苦受罪呢,拼血流汗那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嗎,自然是在後宅享福的,不然男兒博得什麼呀,那不就是給妻兒頭上頂起一片天嗎。再說了侯府家大業大,人多事雜的,我們在外面雖然離得親人遠了,可制肘也少了許多。”
這話可是沒人敢隨便說的。就差直接說躲開那定國侯夫人,兩口子想去外面過消停日子。什麼跟什麼呀,他怎麼就敢呀。不過確實是條好路。
這京城有定國侯在,就沒有池家二郎出頭的機會,這孩子還算是有腦子。
華老上書氣的瞪眼,倒黴孩子,心裡有數就成,幹嘛說出來,侯府那攤子糟心事,自家孫女若是能甩開,那是再好沒有的了,難得這小子有心,能想出來這麼一個道道。
實在很不錯,自家兒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給自己招了個好姑爺:“你也知道離親人遠了點,這話你自己跟你岳父去說吧。”
華老上書忍不住都要看看糟心兒子知道這事什麼表情了。該呀,叫他得瑟。
雖然還是在爲難人,可基本上在老尚書這裡,算是通過了,至少在外任的事情上,少了一個阻力,說不得在朝上還能是個助力。
若是老尚書能搭句話,他們夫婦沒準還能去個山青水美,油水多多之處呢。
池家表叔心情好:“祖父說的是,爹爹最是精忠爲國,更是一心爲了朝堂,定然會支持邵德一番作爲的。”
華老上書聽到以上對兒子的稱讚,牙根都咬酸了,虧得這小子能說的出口呀。
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裡挺芳姐那孩子叨咕的多了,天知道他兒子跟這些詞沒有什麼直接關係的。摸着鬍子看似滿意,心裡則在一直重複‘老夫真的不這麼想’
邊上的馮家大郎,算是徹底的瞭解自家連襟是個什麼東西了,虧他前邊說的慷慨激昂的,後面聽明白了,不過是爲了讓後宅太平,躲開紛雜叨擾。無恥呀。無恥的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