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郎黑着臉端着半碗白粥,親自服侍自家夫人食用。
可惜芳姐無福消受,一陣反胃之後,勉強吃下的去幾口也都吐出去了。身子無力,眼前發黑,遭罪了。
池二郎的臉色更黑了,不敢衝着芳姐發脾氣,只能衝着後面服侍的丫頭陰沉的發問:“怎麼就又開始孕吐了呢。前幾日不是還好好地。”
芳姐無語,能說是你兩天一夜不懈努力驚嚇出來的結果嗎,就是好人看到沒連着身子的腦袋,也要吃不下飯的好不好。好歹她也算是一個孕婦呀,沒有死過去已經很給面子了:“呵呵,雖然孕吐晚了點,好像還重複了些,不過應該也是正常反應的。”
池二郎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麼就連這個都怕。”
好吧不說不來氣,說了芳姐真的覺得有點壓不住火氣,我是女人好不好,在膽子大,你見過哪個女人能喜歡看人頭可還是血了呼啦的。
說起來還有點委屈,他在自己男人心裡竟然就是這樣的,作爲女人有點失敗。
雖然沒想過,拉着自家男人喊那句綠茶婊經典臺詞,你怎麼可以吃兔兔,可也沒想要做被男人認爲可以隨手摘人腦袋的女漢子呀。當然了當時守城,那不是不得已嗎,那不是逼出來的嗎,那不是當時太緊張,太怕死,忘了扔出去的棍子要死人的嗎,不能再想了。
大概是芳姐的眼神太過幽怨,池二郎倒也不是那麼不識趣,好歹說道:“是我太魯莽了。”
看到池二郎眼中透出來的紅血絲,芳姐心疼了。這男人對自己好,而且做得比說得多。兩天一夜沒閤眼了,雖然行事上自己不太能接收,可畢竟一片好心:“額,練練就出來了。”
說完聞到池二郎身上一股子血腥氣,又是一陣嘔吐。撕心裂肺的勁頭讓池二郎很心疼,恨不得以身相替。
池二郎急的放下粥碗搓搓手。可這個他真的幫不上忙呀:“怎麼就又吐了。不是還沒吃呢嗎。”
芳姐渾身無力。再也沒法照顧池二郎的情緒了,喘口氣虛弱的說道:“要不然你先去沐浴一番好了。”
阿福很不給面子的在邊上說到:“娘子從懷孕開始,就聞不得血腥氣。姑爺還是趕緊去梳洗一番好了。”
池二郎迅速的推開一仗開外:“你我夫妻亂客氣什麼,怎麼不早說。”關鍵是太委屈自家兒子了。
說完紅着臉轉身去了淨房。這女人好不懂事,事情大小都分不清,當真是欺負自家兒子不會說話呢。
阿福過來伺候自家娘子用粥。在爐子上重新給自家娘子端了滿滿一小碗:“吐了那麼多,肚子多難受呀。娘子趕快的用些粥先墊吧一下好了。虧您忍得了這麼長的時間。”
芳姐雙眼無神的望着屋頂:“最難消受美人恩,這話說的太對了,我這不是兩人聚少離多,想要多呆一會嗎。”
說完就着阿福的手。一口氣喝了半碗粥,肚子終於舒服了,也有了些力氣。
阿福撇嘴。娘子的臉皮越來越厚了,虧得姑爺不知道。在自家娘子眼裡,姑爺屬於美人級別的。
吐槽的丫頭說道:“您是願意看到姑爺端着粥碗的樣子吧。”色女,自家娘子絕對是色女。早就看出來了,自家娘子就喜歡看長得不錯,沒看到他們池府連丫頭顏值都那麼高嗎。
芳姐瞪人,這丫頭越來越不招人喜歡了,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光才說道:“改改你這脾氣吧,怎麼嫁的出去呀,我都發愁是不是要給你多準備點嫁妝了。”
往日裡芳姐說道這個問題,阿福都是跟着立刻說道,阿福永遠跟着娘子身邊。而今日裡阿福竟然認真的跟着在思索:“奴婢的脾氣很不好嗎,那樣的話,娘子確實要給阿福多準備點嫁妝了。”
芳姐再次瞪眼:“到底是誰臉皮比較厚呀,你一個連人家都沒有的閨女,好意思張口多要嫁妝呀。”
阿福放下手中的粥碗,非常認真的說道:“您看,奴婢原來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奴婢之所以被老夫人派來服侍娘子,是因爲,老夫人看得出,奴婢穩重,勤快,心眼實誠。可自從到了娘子這裡,奴婢這性子越來越收不住了,可見都是娘子調教出來的,阿福的嫁妝可不就要娘子多加出來一副嗎。本就是娘子該做的嗎。”
言外之意,我就是隨了主子你的性子了,我嫁不出去可不就是娘子要負全責媽。
然後人家阿福很是愉快的說道:“娘子你可要早早的準備出來纔好。”說完邁着輕鬆地步伐人家就走人了。這事丫頭嗎,簡直就是祖宗。
後知後覺的芳姐纔想起來,這丫頭的話頭不對呀,嫁妝是小事。這丫頭的語氣分明事有了目標呀,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姦情,竟然沒發現。
這事情太大了,趕緊把外面伺候的阿壽叫進來:“阿福是不是跟什麼人好上了。”
嚇得阿壽當時就跪地上了,這年頭娘子屋裡的大丫頭,可不能隨便有私情的,步步找死的節奏:“娘子明察,阿福跟在年身邊多年,您定然知道阿福的性子的,她雖然性子活泛了點,可定然不會瞞着娘子同人有私情的。娘子定然知道阿福的爲人。”
芳姐才知道自己問的有點急了,那麼多的大梁律竟然白讀了,差點把自家丫頭一句話給坑死:“呵呵,快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別人不知道就算了,您們幾個還不知道我嗎,雖然你們幾個是我同夫君屋子裡面的大丫頭,可從來沒讓你們幾個值過夜的,肯定不會把你們收房的,你們若是真的有了意中人,別人如何說我不管,在我這裡不叫私情。那叫戀愛自由。我還是很樂意給你們指個兩情相悅的夫君的,回頭你也告訴他們三個一聲,誰要是有了喜歡的儘管過來這裡告訴我就好,說起來都是我耽誤了你們幾個,若是在府上,沒有跟我來遼東,說不得都已經嫁人了呢。”
才緩過勁兒來。就說了這麼一大通。明顯有點中氣不足。芳姐覺得都是自找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阿壽臉色通紅,娘子說的其他的她什麼都沒聽見。可就是那個戀愛自由,讓人腦袋充血,小娘子怎麼隨便把愛不愛的掛在嘴邊呀。
李媽媽,或者孫媽媽知道不定怎麼痛心疾首呢。還有讓她一個沒嫁人的娘子怎麼搭話呀。這實在太羞人了。還是逼死人的節奏。
芳姐見阿壽半天不回話,特意詢問:“聽懂了。”
阿壽腦袋的垂的低低的。臉上血色滿布。不知道的以爲這孩子臉上抹了濃重的胭脂色呢。
在芳姐的目瞪口呆中,阿壽頭一次在娘子面前沒了規矩,竟然捂着臉跑掉了。一句話都沒有回。
芳姐摸摸自己的肚子,這是害羞了。可自己什麼都沒有說呀,這孩子怎麼就不能跟阿福中和一下呢。
有兩個丫頭這麼一個插曲,等池邵德出來的時候。芳姐精神已經回覆了,孕吐也都忘掉了。不光是把粥都吃掉了,就是桌子上擺着的小點心也吃掉了半盤。
而且現在看來,芳姐還在繼續進食當中。顯然胃口很不錯,跟方纔比起來,簡直差了太多,
池邵德臉色不太好看,夫人雖然吃的不錯,可他作爲男人必須承認,竟然比不上兩個丫頭伺候的好。更是明白自家夫人吐得那麼厲害,竟然因爲他。怎麼能痛快嗎。而且百分百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芳姐:“呵呵,洗好了,累了吧,讓婆子們把飯食端上來,咱們現在就一起用些好了。”
芳姐吐怕了,池二郎靠近過來的時候,側着身子稍微閃躲了一下,真的怕在聞到血腥氣味,方纔吃進去的東西就又白搭了。
池二郎什麼人呀,人家一個武將,練的就是眼神,瞬間臉色漆黑,被人厭惡了嗎。一臉的兇光看向夫人,明晃晃的在要個說法。
芳姐被池二郎看的太過專注,想不當一回事都不成,當然了也覺得不太好意思:“那不是我們母子最近一段時間有點怕血腥氣味嗎。”說的期期艾艾的。誰讓自己不佔理呢,這年頭以夫爲天的,自己怎麼能躲着夫君呢。即便是事實,也該做的不着痕跡些。
說話的時候儘量把自己瞥出來,責任都是孩子的。
而且誰讓池二郎臉色不好看呢。明顯是走心了。
池二郎一把拉過側身的芳姐,纔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呢,纔不管他什麼理由呢:“我侯府子孫,怎麼能怕了血腥氣味。”
芳姐辯解:“這不是還在肚子裡面嗎,難免嬌弱,生下來就好了。”
心說生下來隨你折騰,只要不折騰我,不讓在孕吐就好了。
池二郎纔不願意承認他家夫人兒子不願意接近他呢,守到二十多歲纔有了女人,纔有了兒子他容易嗎,必須是綁在一起,必須事不能在貼心的一家三口呀。
拉着芳姐愣是把身子湊過去:“你聞聞,已經梳洗過了,沒有味道。我池邵德的兒子,可不是沒見過場面的。”心裡多少有點緊張的,就怕自家夫人又吐了。那樣的話太沒有面子了。夫人都說了是孩子的問題,他總不能把孩子在夫人的肚子裡面拉出來收拾一頓吧。
芳姐憋住呼吸,你滿身的猙獰,看都看得出來,還用聞嗎。
池二郎舔着臉說道:“看吧,是不是沒有吐,”
芳姐試着放開呼吸,確實沒啥反應,可見自己也是一個嚮往男子氣概的人,跟着點點頭:“恩,夫君說的是。不愧是夫君的兒子,果然有見識。”
心說自己三觀就不太正,池邵德還天生少了點德行,也不知道自家兒子生出來該是個什麼樣子。想想都替池邵德揪心,至少她華晴芳教育出來的孩子,肯定不會太讓家長省心的,忍不住有點同情池二郎,也就是孩子沒生出來的時候,能嘚瑟嘚瑟了。
池二郎好心情的拿起一塊點心放在芳姐的嘴邊上:“看看把你嬌氣的,就說習慣習慣就好了嗎。千萬不要帶累了兒子。”
芳姐緊抿着嘴巴,真心的不太想同這貨交流,什麼叫做不就是懷個孩子呀,有本是你給我懷一個我看看。
池二郎可不管芳姐什麼心情,殷勤的託着點心,準備讓自家夫人同兒子試吃,一心在證明自己肯定不會比不上兩個丫頭。
大概眼神太過灼灼,芳姐張開嘴巴,慢慢咀嚼方纔吃着不錯的小點心,然後慢慢的吞嚥下去。心說難道這點心裡面放了什麼稀罕物件,或者攙和了什麼藥物,怎麼池二這廝如此注視着呀。
就見池二郎大大的鬆口氣:“看吧,是不是吃下去沒有再吐,可見不是因爲我餵食的原因,定然事方纔的粥味道太淡了。”
芳姐翻白眼,這廝怎麼越來越幼稚了呢,這種問題真的用糾結嗎,果斷的轉移話題:“你怎麼會想到去山上剿匪呀。”
池二郎還是很重視自家夫人同兒子的:“說這個沒有問題嗎。”
芳姐黑臉:“說說而已,沒有那麼嬌貴。”
只要別讓他在看到不連着身子的腦袋就成。
池二郎才難得放下端的二五八萬的正經架子,脣角上勾,捎帶得意:“那霍姓匪徒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威脅朝廷命官的夫人,當真是沒有王法,這等人若是留下,終歸是個禍根。當初魯二叔就讓人留意着這夥人的動靜呢。若不是那些日子你身子不是,本官早就上山繳了他的土匪窩了。”
芳姐明白,那些匪徒終究是傷在自己手中的多,池二郎之所以這麼着急的去剿匪,就是怕這些土匪狗急跳牆,找自己報仇。難怪人說男人可靠不在嘴上呢,這樣的男人,即便是稍微血腥了點,她也喜歡。
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家男人:“聽說青山寨地形負載易守難攻,想來費了不少力氣。”該給男人鼓勵的時候定然要給男人鼓勵。芳姐還是明白的。當然了也不全是做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