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特意說道:“昨日先生給大朗準備了賀禮。今日先生就不過來了。”
芳姐點頭,這老頭能送禮來就不錯了,估計心裡不定怎麼膈應呢,難爲老頭能做出來這麼點面子事,估計看的事五郎的面子:“回頭記得多謝先生。”
五郎:“小外甥是先生的半徒,先生說應該的。”說完拿出來一卷軸。
芳姐很給面子,在池二郎的眼前打開卷軸。上面就四個字:“勤學苦練”
池二郎不樂意,什麼意思,說自己兒子笨呢。
衝着池二郎,老先生差點寫成,勤能補拙,想想稚子無辜,才改了後面的三字。遇上這樣的爹孃。孩子若是不勤快點,估計成不了才。
芳姐覺得大好的日子不能說些喪氣話:‘先生對大朗寄予頗深。當人師傅都這樣。’
池二郎冷哼。
五郎:‘先生總是要嚴格一些的,姐夫放心,往後大朗去了先生那裡,有我照顧呢。’
衝着池二郎飛個眼神,意思你懂的。
三郎扭頭,自家五弟的性子,怎麼就脫跳成這樣了,還亂飛眼神了,當真是跟他們華家郎君有點不一樣了。難道是謝先生薰陶出來的。
三郎就忘了,五郎身邊那是一羣什麼樣的淘小子了。差不多大的孩子整天在一起,這孩子還能在如以前一樣的沉穩就怪了。
池二郎看看小舅子,有了方纔的經驗,這個真的不敢在拜託了:“這個還是麻煩先生就好,五郎還小,學業要緊。”真的怕了小舅子給兒子疏鬆筋骨。他兒子纔多大呀。
華三郎扭頭,四姐夫不厚道呀。也就是五郎這個不知道好歹的,眼睛裡除了姐夫沒別人。
五郎的眼裡,如今除了姐夫是真的沒別人,男人天生崇拜強者,五郎身邊圍了一羣軍戶家的郎君們,這些兒郎的話題。從小就圍着邊城崇拜的將領們轉悠。
現如今在邊城話題最多的將領。除了京城裡面來的信任守備大人還能有誰呀。
池二郎作戰也是真的勇猛,那些千戶們當初看到這位當時的同知大人,帶着自己的部曲上戰場的時候。有幸看到這些人殺敵的,到現在想起來都頭皮發麻。
整個過程,圍繞着這位大人散開的部曲,以池二郎爲中心。一個個沉默的揮手砍人,從頭到尾。都不帶招呼一聲的。只能聞到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敵人的哀嚎聲。
別看都是殺人,氣氛不一樣,造成的效果也不一樣呀。那場面讓遠處看到的人驚悚。只能用驚悚這個詞。
池二郎就覺得自家夫人身邊的人做事利索,還沒有廢話。不聲不響的那個隨心。
纔到手的部曲。不知不覺就染了帶有隨性的色彩,就訓練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真的不是故意的。當然了就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所以這些千戶們回府,自然對這位守備大人的事情要渲染一番。傳來傳去,如今的兒郎嘴裡池二郎就這麼麼樣的傳奇了。
五郎同這些小郎君在一起,心裡的英雄夢,可不就是池二郎這樣的嗎。
現在的池二郎在五郎的心裡,簡直就是異常的高大。文人算什麼呀,有他姐夫厲害嗎。
別說華三郎,就是謝老先生對於五郎的英雄情結都鬱悶。你說你一個尚書府的郎君,你崇拜個武將,算怎麼回事呀。
跑題太遠了,此刻的五郎只是很鄭重的承諾:“沒關係,大朗的事情最重要。姐夫不必客氣。”
芳姐萌死了,自家兄弟這個大氣呀。真是個好舅舅。
池二郎異常的爲兒子感到焦急,將來可怎麼好呀。他兒子真不需要小舅子費心。
就看到五郎略微羞澀的說道:‘還有在咱們府上住着的幾個郎君,同我給大朗準備的一份禮物,不過不好送到這裡,在莊子上養着呢,回頭等大朗在大一些的時候,就可以到莊子上騎馬轉悠轉悠了。’
芳姐接過單子,一匹養在莊子上的小馬駒。送禮的人明子有點多,都是如今在他們池府住着的一幫淘小子,都是有心的孩子。
芳姐:“我們五郎果然越來越懂事了,怎麼還帶着大夥一塊準備呀。這些事情有大人在操心呢。你們才幾個銀子呀,怕是手裡都沒有銀子了吧。”
五郎:“就是我們幾個一點心意。”
三郎撇嘴,這倒黴孩子,幸好自己早有準備,不然差點讓他給墊菜板子了。
跟着說道:‘我這裡也有,都是給大朗的。四姐先替大朗收着。’
芳姐很不客氣的把兩位舅舅給自家兒子的禮物給收了起來:“等大朗長大了,定然會孝順你們的。”
三郎心說算了吧,我將來肯定有自己的兒子孝順。
五郎直接開口:“我會跟大朗一起孝順姐姐姐夫的。”
三郎閉眼,自家二伯聽到這話,會不會吐血呀。
話說如今五郎被引導成這個樣子,可不都是自己沒能成功的把五郎帶回京城嗎。
二伯若是遷怒的話,自己肯定跑不了。
華三郎覺得嘴巴上好像已經開始起火炮了,爲了自家二伯的怒火,說什麼也得讓五郎在先生哪裡,學好本事,不然回頭自己連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越想越糟心,這日子過的。
沒有一會的功夫,東郡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了池府。
有了上次的經驗,倒是沒人那什麼貴重的禮物,知道這位郡守大人不差錢,人家要的就是個熱鬧,給兒子圖個喜慶,也沒人非得在這樣的日子裡面,給池二郎找不自在。
都願意順着這位不多事的郡守大人,還有做實事保衛一方平安的守備大人。
管家在外面念禮單的時候,大夥都能聽見,不管是當官的,還是行商的。或者名士,送來的禮物,都是很具有特色,但不值什麼銀子的玩意。
池二郎心情是真的好。自家夫人辦事妥當呀。收禮都收的這麼深得他心。
大朗穿着大紅的襖子,被池二郎抱着在男客那裡一路的顯擺,是人都看的出來這位守備大人,對兒子的稀罕。少不得要奉承幾句。大朗生的是真好。這些人奉承起來,倒也不算多違心。
當然了父子兩人後面還跟着一個華五郎,遠遠地還追着一個華三郎。這個組合。在東郡城,還真就是特別靚麗。關鍵是身份都夠重。
中途,池二郎同芳姐收到幾分意外的禮物,有的是親自到來的。在東郡城裡面頗有名望的才子,
有的是送了禮物人沒到。掄起關係。都是如今才百日的池家大朗的師兄們送來的。
原來看的是謝先生的面子,半徒的名聲傳出去,就這個效果。
芳姐終於重視起來五郎這個師傅了。這還真是撿到活寶了。忍不住有點沾沾自喜。
池二郎抿着嘴巴,笑的都要露後槽牙了。原來有個迂腐的師傅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知名度就高了。
這些人可是他這個侯府郎君,或者守備大人,郡守大人。請都請不來的呢。
五郎更是拿出來主人的身份,招待自家世兄們。
對於這位小師弟。到沒人敢小看,再不濟人家家世在那擺着呢,再說了自家師傅的關門弟子呀。怎麼說都要高看幾分,必須給面子。
既然人在東郡,就要過來露個臉的。
等到酒宴散了以後,池家的小郎君是謝先生的半個徒弟,而華府的小郎君,郡守的小舅子是謝達先生的關門弟子這件事情基本上在東郡已經無人不知了。
芳姐唯一覺得遺憾的事情就是自家兒子到如今還沒有個乳名,或者大名呢。
華二老爺信中說,沒想到,外孫的名字會讓他來定。所以很激動,慎重起見,名字他還要好好地琢磨一下不着急。
而侯府池二老爺的來信,意思差不多,他孫子的乳名也不是隨便起的,他老人家要慎重的想想。
兩口子抱着孩子,頂多稱呼一聲寶貝,或者叫一句大朗。就是自家兒子這個半徒,也是用池大人的長子代替的。
第二日兩口子同五郎的馬車一起去謝府拜謝先生。
順便芳姐也終於等到機會,見見這位謝先生,把自家長輩的意思傳達一下。
還有隨着自家兒子百日宴運過來的給五郎拜師的禮物。身後的隊伍有點長。芳姐覺得自家老祖父弄得陣仗有點大。太給老先生面子了。
再次站在謝府門口,芳姐感覺有點羞澀,前幾次來的時候,可沒有如今這個禮遇呢,
看看如今謝府的管家,那張臉都要笑的看不見眼睛了。若是早早的就如此識趣,何苦鬧騰的那麼生分,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尷尬呢。這老頭就是吃硬不吃軟呀。
管家過來:“先生知道郡守大人夫婦過來,一早讓老奴再次恭候。”
池二郎謙遜有禮,武人的煞氣都收起來了:“不敢當,不敢當,是我們夫婦冒昧了。”
老管家聽到這麼謙虛的話,忍不住就看了一眼這位郡守大人身邊的夫人,要知道這位夫人來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如此客氣過。不知道郡守老爺知不知道他家夫人是個什麼脾性。
這位大人好生謙遜:‘大人快請。’
芳姐抿嘴,堅決不認爲老管家的眼神,是對自己的不歡迎。
在看身後擡着各色禮盒的一流隊伍,芳姐忍不住扶額,這哪是拜師呀,整個祭祖呢。
也不知道謝老頭看到以後,會不會大驚小怪,覺得晦氣,自家祖父腦袋抽了,讓他們夫婦出來丟人現眼的。
芳姐真的覺得挺羞愧的。
可到了謝府,看到謝老先生擺出來的陣仗,芳姐不覺得他家祖父的吩咐太過古怪了,原來收徒是這麼有內涵,有內容的事情,還真就不是自己想的,扣兩頭那麼簡單。
謝府裡面竟然也可以如此的華麗麗。廣袖綸巾的名仕是不是多了點呀。
按說女客是不能在這裡露臉的,可芳一直作爲長輩跟在池二郎身邊,謝老頭竟然什麼都沒說,看到如今這個陣仗,芳姐才醒悟過來,老頭誠心的讓她長見識呢。
看到跪地上行禮的五郎,在看到謝老頭坐着的太師椅,還有牆上掛着的孔聖人,在留一眼,謝老頭身後佔着的徒子徒孫。這場面真的有點大。不是一般的大。
芳姐纔算是知道自己當初多無知,惹了什麼一個人物。幸好老頭雖然不太好眼界不寬,心眼倒還算是夠大,沒跟自己一個女子計較。若說昨日事沾沾自喜,今日就是冷汗殷殷,後怕呀。
池二郎作爲家長,把京城老尚書的親筆信呈給謝老先生,在表達了華府對於五郎拜師的事情的鄭重態度。華老尚書給的面子足呀。
老頭看過書信之後,都滿意的點頭了。纔開始行拜師禮。
老頭頷首受了五郎的禮,摸摸鬍子,特意看了一眼芳姐,才緩緩開口:“好了,今日全了你我師徒的緣分,往後定然要時刻勉勵自己上進,尊師重道。趁着着機會,同你的師兄們認識一下,往後你們師兄弟要互相幫襯。”
芳姐總覺得後面這句話是老頭提點她的無知的。
五郎在一一的拜見幾位世兄。芳姐大概看明白了,這些都是老先生在東郡這快的弟子,方便的都過來了,不方便的,禮物捎到了。還有再遠的,就要看緣分了。
等五郎的拜師禮過了。老先生纔不鹹不淡的提了一句:“老夫有幸,蒙郡守大人看得起,還收了半個徒弟,你們師兄弟也都認識一下,五郎,大朗還小,往後你們這些兄長少不得要在做人,做事上多提點一二。
郡守大人的兒子,這些有點已經做了官,有的已經成了名的徒弟們,一個個都很客氣。對於小師弟,或者半個師弟,都挺溫和的。往後出去混官場,他們這些師兄弟可不就要互相幫襯嗎。
池二郎有了自家夫人一樣的感覺,老頭在打他們夫婦的臉呢。老頭這是誠心的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實力。他老人家真的惜才,不是怕了他們夫婦的這點道行。老頭怪記仇的。
全了拜師禮以後,老頭纔不在給五郎扔一些亂七八糟的書本,開始正式的給五郎開課了。當然了平日裡講書的都是五郎那些師兄們。
老先生每日裡給五郎他們這羣破孩子,也不過講多半個時辰。至於說的什麼,芳姐就沒細問過。(未完待續。)
ps:再拜年。高興點,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