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郎纔想起來,他還沒有好好的看過兒子閨女呢,光顧的擔心了。都是庸醫耽誤事。
就那麼一個眼神,古大夫就明白這位大人什麼心思。真心的夠了。
當初多想不開非得跟夫人簽了身契呀,當個遊醫多自在,至少不用面對不懂裝懂,最後還怪自己一身不是的人。
池二郎一看自家孩子,臉色黑了,這次都不甩臉色了,直接開口斥責:“還是大夫呢,怎麼那麼沒有輕重呀,孩子這麼小,你就打,看看都紅了。”
古大夫看着池二郎當時就開始打嗝,真的被氣到了,不是你非得讓我給孩子檢查的嗎,不是你非得要看孩子正常的嗎,怎麼就又把他這個大夫給埋怨上了,話說大夫怎麼就這麼該死呀。
古大夫被這位大人的奇葩給氣的一個嗝一個嗝挨着打,都停不下來了。
池二郎鄙夷:“你還大夫呢,都什麼毛病呀。趕緊去壓壓。”
古大夫心說終於能擺脫了。然後果斷淚奔。話說什麼時候能把身契從夫人那裡討回來纔好。再被這一家子折騰下去,他老人家就要長醉不醒了。而且是願醉不願醒。
池二夫人抱着包好的孫子孫女,喜歡的不要不要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兒子的表情。
池二郎黑着臉伸手準備把閨女給接過來,話說她娘什麼時候這麼霸道了,竟然把兩孩子都給你霸佔性的摟住了,沒看到他這個親爹還等着抱孩子呢嗎。
池二夫人遲遲遲遲沒有注意到身邊臉色不佳的兒子,池二郎忍不住開口:“娘不是要抱過去給爹看看嗎,還是兒子抱着吧。”
池二夫人摟着孩子:“你懂什麼,這麼大的孩子你哪抱的好呀。”
池二郎黑臉。胳膊一伸一拉就把襁褓給拽到懷裡了,順便說道:“娘放心,當初胖哥生下來的時候,當初胖哥生下來的時候,兒子也是這樣抱過的。”
池二夫人被兒子的話給戳心窩子了,當初大孫子生來的時候的,兒媳婦身邊連個長輩都沒有。可不都是小兩口自己折騰的嗎。
再看看兒子抱着孫女像模像樣的心裡就跟着發酸,自家孩子過到現在這個地步那可真是不容易呢,誰家孩子才成親就遠赴遼東這樣的地方呀。
想想都替兒子委屈的慌。替孫子委屈的慌,都是定國侯府那一家子鬧騰的,想想前些日子京城的來信,池二夫人暗下決定。他們一家子就在這塊好好過日子,啥都不攙和。
至於來信的內容。池二夫人果斷的把來自京城的消息再次止步與她這裡,何必給兒子添堵呢。
池二郎抱着軟軟的小閨女心都要融化了,這麼嬌嫩,嬌貴的小東西。自己怎麼會腦子長了豆腐渣,當時竟然不想擁有,一心盼着夫人生兒子呢。
話說都是庸醫給耽誤的。纔看到孩子,池二郎就愧疚了。一顆被遼東漢子給糙化多年的心,在看到閨女的第一眼就被細膩,軟化過來了,別說閨女正常,就是真的腦子不太好使他池二郎也能給她個太太平平不是。
池二郎覺得他很能理解自家岳父看到他這個姑爺的心情,閨女才這麼大,池二郎就已經覺得交給誰都不放心了。
更能理解,岳父對於夫人的無條件寵溺,這樣的閨女必須得嬌養呀。跟自家大兒子那簡直就不是一樣的存在。
此刻外面的池二老爺不懂他家兒子才變得細膩,敏感的心思,搓着雙手,着急的望着產房:“怎麼樣呀,把老二老三抱出來給我這個祖父看看呀。”
池二郎不願意了,老二倒也罷了,自家小閨女怎麼能稱呼老三呢,老爹對他家小閨女太不經心了。
不過着急這個當爹的更加不合格,竟然沒有準備閨女的名字,愧疚,更加的愧疚。
池二夫人抱着二孫子出去給自家老爺看。遲遲不見兒子抱着閨女出來,心說到底不太會抱孩子,就見他家兒子跟捧着稀世珍寶一樣惶恐的出來了:“爹,這是三娘,嬌嬌嫩嫩的小娘子,可不能在喊老三了,將來孩子大了,會有心理陰影的。”
看兒子這麼重視,池二老爺不好意思在伸手抱着二孫子了,很給兒子捧場,表示他沒什麼重男輕女的心思,伸手要看看孫女的模樣。
就見他家兒子動作飛快的躲了開池二老爺伸過來的大手,很嚴謹的說道:“小娘子家家的皮膚嫩,怕碰。”
池二老爺差異的擡眼看兒子,然後在看兒子懷裡,目前還分不出來性別的孫女,臉色那真是好看不起來,用不用這麼寶貝呀,他是親祖父好不好呀,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子養過閨女。’
池二郎很淡定的點頭,他家妹子,那是被他爹給糙養大的,真的不金貴,現在想想都對不起妹子,開口對邊上的管事說道:‘去庫房看看,撿貴重的給姑太太挑兩車過去,就說是我這個當兄長的給她補嫁妝。’
好吧,池二郎犯抽了,把他家親爹給抽疼了。
池二老爺被兒子鬱悶的心疼,再也不想看孫女什麼的。
兒子這是在怪他,兒女養的不夠嬌貴呢。雖說是給閨女抱不平,何嘗不是再向他這個當爹的抱委屈呀。
說起來他這個當爹的有愧,兒子的成就都是自己闖蕩出來的,他這個當爹的沒幫過什麼忙,若不是他這個當爹的沒本事,當年生生的壓制了兒子,兒子的成就怕是比現在還要高的多。
能不愧疚嗎,能不心疼嗎,兒子喜歡疼孩子,那就疼吧。
想起這點事,池二老爺就把一腔的憤恨轉嫁到了定國侯府身上,別說有池二夫人在邊上說項,就是沒有池二夫人在邊上說項,池二老爺也不會拿定國侯府的事情過來煩自家兒子,
雖然認識的有點晚。可池二老爺那是真心的想要彌補,想要對兒子好的。
定國侯府,愛誰死誰死吧,管他們二房什麼事情,就衝兒子這份本事,這份運氣,將來就是封個國公那都是有可能的。
一個定國候。他這個當老子的當年就沒有放在眼裡,何況現在的兒子呢。
池二老爺忍不住鄙視,他家大哥就是被定國候這個候位給侷限住了眼界。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真是糟心。當初生胖哥的時候,定國候夫人當着衆人的面,嚎啕大哭,一點臉面都沒有顧忌。
傷的又豈是二房自己的面子。傷的最深的怕是定國侯府的世子,他親生兒子那裡。
定國侯府世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原本定國侯夫人還寄望於兒子能生個孫子,可勁的往兒子後院賽女人。她後半輩子有個指望,
可如今兒子別說生孫子,命看着都玄乎了。造孫子的力氣世子現在都沒有了。畢竟是親兒子,定國候夫人還不至於壓着病重的兒子非得造孫子。
對於抱孫子那是真的沒有指望了。
三房四房整日裡在眼皮子底下轉悠,對他們這一房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別說過繼個孫子過來。就是過繼個兒子過來,三房四房那都是同意的,
可定國侯夫人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腦袋好用了,認定人家沒安好心,這樣的兒子孫子,認了白認,養了也是給三房四房養的,一心想要二房的孩子。這就是上趕着不是買賣。
大概在定國侯夫人眼裡,二房比較信得過的吧,可也不想想兩房弄得多僵硬,人家就是把孩子給你,也一樣是結仇好不好。
好吧誰讓定國侯夫人腦子不太正常呢。
定國候那裡同樣認定二房,定國候那是腦子夠清醒,如今的定國侯府,就是過繼了三房四房的子孫,怕是請封的時候,聖人那裡也不會給批奏,
定國候心裡明鏡一樣,如此一來,他們這一房一定要同二房捆綁在一起,不然將來誰還會知道他這個定國候。
可以說腦子清醒不清醒二房都躲不開,定國侯府的騷擾。
本來定國候夫人打的是池二郎的主意,這麼多年二夫人不吐口,如今定國侯夫人心思活躍了,池邵德是獨子,二房自然不肯過繼,
可現在不一樣了,二房孫子都有了,孩子多了不稀罕不是,自從知道芳姐再次懷孕以後,定國侯夫人的來信,語氣上就柔和下來許多,
當然了,人家池二郎同芳姐是不搭理他們定國侯府的,定國侯夫人的來信也只能同池二夫人溝通,意思挺直白的,就是要過繼芳姐還沒有出生的兒子,
當然了想在已經出生了。
池二夫人自從看出來定國候的打算,就不怎麼同京城聯絡了,別說他當不了兒子兒媳婦的家,做不了主,就是當的了家,她也不給。
池二老爺同定國候這個兄長也是有聯繫的,雖然疏遠,該有的禮數也是有的,定國候在信中也透漏過這個意思,
池二老爺都沒有搭理過這個茬,這麼多年大房怎麼就不忘記打他們二房孩子的主意呀,雖然他們二房的孩子確實出類拔萃的,可以不至於就讓大房可他們二房一家欺負不是,心裡那也是氣嘟嘟的。
就說他家大孫子遲遲不能上族譜嗎,原來大房是準備在這裡壓制他們呢,池二老爺恨不得回京城在把定國侯府的牌子上扔個臭雞蛋。
堂堂的定國候就想出來這麼點後宅娘們的招數,難怪越來越不濟事了。
忍不住腹議他家已經仙逝的老爹,當初還不如讓他這個混子繼承定國候呢,雖然不會使什麼陰謀陽謀的,好歹不會用後宅手段丟人不是。
爲了維持表面的和諧,不給兒子添堵,池二老爺還不能把這些話同兒子說道,兩口子私下裡面都要愁壞了,
唯恐定國候給兒子直接去信,或者找族長施壓什麼的,兩口子恨不得在遼東紮根永遠不回京城纔好呢。這裡沒有是非多好呀。
看着兒子連個孫女都那麼寶貴,池二老爺那是着急上火的,回房就給京城去信,過繼的事情,別說門連窗都沒有,讓定國候趕緊死心,
他們二房子女嬌貴,不管多少,都自己養。
至於定國候信中說的什麼家族榮辱,名族大義什麼的,池二老爺回信直接說了,這些對他沒用,這麼多年他就是個混子,當初老爹養他的時候,就是把他這麼往廢了養的,爲的也是家族榮辱,還有狗屁大義。
這話不用說明了,定國候也知道,爲了家族榮辱,爲了兄弟相合,不爭家業,長子有出息就成,次子被養費了的多了。
池二老爺不傻,混是混了點,該知道的都知道,他不說,那是因爲他願意這麼過,當初他也差點把自己兒子給這麼養了,那不是及時回頭了嗎,
而且不代表你可以無止境的擺弄我,現如今爲了兒子,爲了孫女他老人家要反抗了。不願意在這麼被人操縱人生了。
池二夫人就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跟定國侯夫人這麼多年的交到打下來,明白的很,定國侯夫人那就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打發的人。人說不撞南牆不回頭,定國侯夫人那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不然這麼多年怎麼就還惦記他們二房呀。
生倆孩子不容易,芳姐覺睡的時間有點長。醒來的時候,身邊就躺着一個抱着孩子的池二郎。爺兩睡得還挺香。
芳姐先看看孩子,問身邊的阿壽:“這個是閨女,還是兒子”
阿壽小聲地回答:“大人懷裡抱着的是小娘子,小郎君睡在外面,有奶孃看着呢。”
芳姐看着閨女眼神跟着柔和,一片的慈母心,終於有了能勾發揮的地方了:“還真是沒想打,竟然生了雙胞胎呢,他們都還好嗎。畢竟是雙生子,早知道就該多吃些東西纔是,真怕是在肚子裡面就把他們給委屈了。”
自動屏蔽老大胖哥那孩子,那就是一個你想嬌養都嬌養不了的孩子。想起來糟心,還是自動忽略的好。
阿壽:‘夫人放心,大人讓古大夫檢查過了,郎君同小娘子結實的很,身子骨壯實的很,還有肉肉,沒有受委屈。’
然後小聲地說道:“大人還讓針線房給小娘子趕製了一大批的衣物用品,肯定不委屈。”
芳姐瞪眼,有點驚訝:“看不出來呀,懷着孩子的時候,你家大人可是一句都沒有提過喜歡小娘子什麼的,一口一個兒子的叫着。”
小丫頭手腳利索的端上來細軟容易克化的吃食,阿壽小心的扶起芳姐,伺候在邊上,纔回話:“大人可喜歡小娘子了,都不願意讓奶孃抱呢。連老太爺要抱抱小娘子,大人都沒有同意。說是小娘子嬌貴的很,怕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