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郎合身靠在榻上休息,左邊兒子,右邊閨女,腳下打着小呼嚕的大兒子,擺開這個陣仗,就是想着給夫人點視覺上的認識。
不用說話就讓夫人愧疚,你還有男人孩子沒有安撫呢。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娘子,母親嗎。這是一種無聲的質問。
沒想到呀,這久別重逢的父女兩人,竟然真的說不斷扯不斷的,竟然把池二郎都給熬睡下了。都不知道芳姐什麼時候回房的。所以憋了小半日的話,竟然沒有在氣勢正濃的時候問出口。
芳姐看到這個陣仗的時候,那是真的挺愧疚的,竟然把閨女兒子給忘記了。不過也不用這麼特意提醒呀,如此睡覺能舒服嗎,孩子們身邊的奶孃都是擺設呀。
看看被兒子閨女扒着的池二郎又好氣又好笑的,招呼進來在偏房候着的兩個奶孃,輕手輕腳的把兩個孩子給抱回去好生休息。心說池二郎還有心思這麼折騰,看來是不太累。
芳姐洗漱過後,池二郎斜靠在軟榻上,一臉的不高興。那眼神森森,時刻在敘說心有千千結呀。趕上瓊瑤劇了,不過是啞劇。
芳姐走爬上牀榻,單手摟着池二郎的腰,找個舒服的位置,動作充滿了依賴性,睡意朦朧的說道:“好了,睡吧,還是在你身邊睡的踏實安穩。”
就這麼點動作,就這麼幾個字,池二郎臉色緩和了,到嘴邊的話都給嚥下去了。調整一下姿勢,讓夫人睡得更舒坦點,閉上眼睛,跟着睡過去了。
當然了睡過去之前。池二郎在怪自己,意志力不咋滴,怎麼就這麼沒立場,怎麼就那麼痛快的睡覺了呢,不是應該討伐一下夫人的嗎。下次定然不會這麼輕輕帶過。
第二日芳姐醒來,池二郎已經領着仨孩子一起吃過東西了,芳姐:“這麼早。”
池二郎:“是夫人昨日睡得晚了。”好吧。終於在這裡等到了。
芳姐過去親親兩個雙胞胎:“哎呦,昨天娘都把你們給忘了。回頭娘帶着你們遊玩京城。”
兩孩子哪懂這些呀,咿咿呀呀的好半天。算是跟她這個娘打個招呼吧。
芳姐心情不錯,順手捏捏一臉不情願的胖哥臉蛋:“好了,出去玩吧。不能跑遠了,一會咱們就要出發了。”
然後才坐下用膳。順便安撫一臉悻然的池二郎:“昨日確實晚了些,幸好有二郎在。躺下就睡着了呢。一夜安枕。”
好吧池二郎再次被夫人給取悅了,就這麼一句話,就把他給哄好了。
手捧着老丈人送來的肉粥給夫人送到嘴邊上:“反正今日就到京城了,睡到這個時辰也沒什麼。就是肚子空空的,別餓壞了。”
太溫柔了有沒有,芳姐很是受用。就說老男人心疼人嗎:“是夫君惦記我,這兩日初回京城。我這心裡慌慌的,五年沒見,惦記爹爹了,可是虧了夫君帶着幾個孩子呢。這人呀就怕兩頭燒,不然非得熬壞了心神不可。”
聽着自家夫人軟玉溫香,池二郎覺得作爲男人就該在這種時候,幫夫人擔當起來:“四娘陪我在遼東五載,遠離親人,遠離都城繁華,從來沒有說過一聲苦。爲夫帶帶孩子而已,不值得四娘掛懷。孩子這裡有我在呢,不用惦記,莫要分心,熬壞了爲夫可心疼的很。”
說完順手在夫人身上卡油。
深明大義,果然是個有着寬廣胸懷的男人,芳姐喝過最後一口粥:“咱們夫妻一體,我就不同夫君客氣了,今日怕是還要勞煩夫君了,我去爹爹的馬車裡面同他老人家敘敘舊,寬慰寬慰他老人家的心。”
話畢人已經走到門口了,徒留給池二郎一個俏麗的背影。
池二郎恨不得打自己臉一下,怎麼兩句好話就被忽悠了呢。叫你多嘴,叫你沒事裝大度,看吧,夫人走到一點負擔都沒有。
看看邊上奶孃懷裡的兩孩子,池二郎的心情那真是哇涼哇涼的,那個恨呀。纔剛回京城,他池二郎同岳父比起來,完敗。可以預見性的看到將來的日子要憋屈。
一路上芳姐五郎陪在華二老爺左右,父女父子三人說說笑笑一點生疏都沒有。
城門口魯管事帶着夫人阿福候着主子們回府。遠遠地看到池二郎一行人,就過來拜見。
華二老爺看到池府的管事,一臉的不高興,什麼下人呀,怎麼就不知道多迎出去幾裡地呢,等在城門口,像什麼話。
對自己愛閨女府上的管事不怎麼滿意。
阿福本想直接竄到自家夫人的馬車裡面的,看到當先的馬車竟然是華府的標誌,而且馬車簾子掀開,看到裡面的華二老爺的時候,阿福就老實了,非常肯定自家夫人定然不在自己的馬車裡面。
魯管事過來同池二郎回話:“大人府邸已經準備妥當,小人給大人引路。”
知道要回京城的消息,魯管事就先行回京城準備了,如今池二郎他們一家子回來,自然要先回自己府邸的,魯管事這話沒錯。
可聽在,華二老爺耳朵裡面就不怎麼美妙,閨女回京,不回定國候府可以,可怎麼也不回華府呀,這個管事做事更不妥帖了,刷的一下就把車簾給放下了:“四娘同爲父回府,你母親還有妹妹這麼多年沒有見到你,早就在府裡等着你呢。”
馬車外騎着馬的池二郎跟着心裡發緊,有點爲難,他池二郎可以不回定國候府,可是不能去岳父家裡,那是兩個概念呢。
就聽馬車裡面的芳姐還算是心裡有他這個夫君,知道他這個夫君的爲難之處:‘女兒也想念母親同妹妹,自當同爹爹回府看望親人的,只不過這些丫頭婆子太過繁雜,還是要先回府安置妥當的。怕是夫君要晚些時候才能回咱們華府見過祖父的。“
只要閨女跟着回府,姑爺去不去人家華二老爺根本就沒有什麼意見:“我家芳姐長大了。這個主母作的不錯,理當如此。”
池二郎在外面非常的不以爲然,合格的當家主母會讓男人自己一人先回府安置下人嗎,他家老泰山真的不是一般人,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不過還是在馬車外面恭敬地說道:“小婿先回府安置妥當,稍晚一些,再去拜見祖父。接他們娘幾個回府。有勞岳父大人照顧他們母子。”
芳姐擡頭看看自家老爹,夫君這話聽着恭敬,裡面暗含挑釁呀。這是多找抽呀。這男人關鍵時候咋就不知道讓一讓呢。
華二老爺鼻子輕哼:“賢婿不必客氣,爲父照顧的是自家閨女外孫。若是時間夠早,就過來用膳,賢婿纔回京城。怕是沒有時間照顧他們娘幾個,他們娘幾個在華府有院子的。賢婿不用來回奔波。不用掛念,只管去忙吧。”
說完放下車簾,對着外面的常壽吩咐:“好了,走吧。”意思就是這事就這麼定了。
池二郎臉色都是青的。他五年前已經把夫人給娶到池家了,這個沒錯吧,怎麼聽着岳父大人的話。他家夫人竟然還要在華府常駐呢,有沒有道理呀。還講不講道理呀,話說岳父大人你如此做事做人,老尚書大人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呀。
池二郎沒有比這一刻更加慶幸,華府不是岳父他老人家當家作主了。華府還有明白人呀。
魯管事低頭,不敢看一臉怒容的大人,池二郎一腔火氣也沒出發,誰讓惹惱他的人是岳父大人呢,那真是壓在心頭的一座高山。
在看看沒心沒肺的在小舅子身邊的兒子,池二郎整個人都不好了,頭一次後悔小舅子同兒子相處的好,這不是要跟人搶夫人,還要跟人搶兒子呀。這節奏真的是太逼迫人了。
好在芳姐掀開窗口安慰到:“夫君莫要太辛苦了,早些過來用膳,祖父祖母同母親肯定惦記你的。我同孩子們在府裡等你。”
好吧池二郎的臉色緩和一些,至少夫人是惦記他的,儘管夫人依然是跟着岳父大人回孃家的。
大概可能也許夫人是礙於情面,不得不爲之呢。這種可能雖然微乎其微,基本上不太可能,可池二郎還是那麼安慰自己的。總比夫人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跟着老丈人走了的好。
池二郎收拾好心情:“咱們纔回京城,府裡一時間怕是有許多不妥之處,孩子們還小,受不得委屈,爲夫少不得要多注意一些,夫人儘管在母親那裡歇着,萬事都有爲夫打點呢。就是要勞煩岳父岳母,二郎心下惶恐的很。二郎收拾好府邸,定然儘快接他們娘幾個回府。”
到底是氣不順,非得在華二老爺心裡戳一下是吧。
華二老爺把閨女直接接回府,就是勝利了,對於敗軍之將的出言挑釁根本不看在眼裡。
人家連聲哼都沒給。
池二郎這個挫敗呀。
芳姐覺得挺無奈的,老爹,夫君,兄弟,兒子,在他心裡應該是一個沒有衝突的存在呀。看看五郎同胖哥那不是相處很不錯嗎,從來沒看過兩孩子爭寵什麼的,怎麼到了老爹同夫君這裡,氣氛就這麼怪異呢,
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又多了點什麼,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
怎麼看自家夫君都是不太愉快的託付,而自家爹爹對待自家夫君都有打壓的成分在裡面,難道京城形勢嚴峻,老爹在打磨夫君呢,到底是親爹,時刻都不忘提攜姑爺。
芳姐覺得老爹更親了。都愛屋及烏了。
對於華府的老尚書來說,在華府能看到纔回京城的四娘,那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他家二兒子如今的腦抽程度,做出這等沒有規矩禮法,沒有章法的事情來,那是真的意料之中呢。
華三老爺整個人都是不太好的,人家池府的郎君回京城,不回定國候府倒也罷了,怎麼能來華府呢,那不是給定國侯府沒臉嗎,
就是定國侯府不對,確實該得到這個待遇,可也不該是華府這麼扇過去呀,他家二哥怎麼想的呀。
華三老爺都不知道怎麼跟他當尚書的老爹說這事,怎麼回稟呀,也不知道老父親會不會收拾他家二哥呢。
看着三兒子糾結的臉,華老尚書特別同情:“就說你別去跟着老二丟人現眼,老夫早就知道你那二哥在這個閨女身上腦子從來不夠用。看吧丟人了吧,顯眼了吧,不知道怎麼收場了吧,原來還能是華府二房的事情,你這麼同去,就成了咱們華府的事情了,算了,別爲難了,就這樣吧,隨他吧,丟人現眼也不是第一次了,往後怕是人家看咱們華府笑話地方多着呢。”
華三老爺嘴巴蠕動半天,就不知道自家老爹怎麼就瞬間這麼想得開了,前幾日還不是對着二哥喊殺喊打的嗎。不是放棄了吧。
華三老爺不在朝堂,那是真的不知道他家二哥同上官請假用的都是出城接閨女的理由,你說多腦抽呀,
華老尚書被人告知的時候,差點氣的背過氣去,想想這也是他二兒子能做出來的事情,聖人都不說什麼,還給假了,他說什麼呀,被二兒子給憋屈習慣了。
話說二兒子小道出身,你說要是把這點本事給大兒子放身上該當多圓滿呀。
華老尚書都想象不出,若是大兒子那身本事在被聖人如此信任有加,他華府該當如何風光呀,偏偏是這個二兒子呀,是這個三十以後腦子就不太夠用的二兒子呢。
華三老爺:“侄女婿是個懂事的,回頭就過來拜見您老人家。”
華老尚書麻木的點點頭:“恩,記得讓他一個人來就好。”
意思就是他老人家不想見倒黴兒子,倒黴孫女。
華三老爺:“不太好吧,畢竟四娘好幾年沒有回京城了,還帶着孩子呢。”
華老尚書咬着後槽牙妥協,總不能讓華府被人傳的風言風語的:“那就讓四娘帶着孩子過來,告訴你二哥,邊呆着去,我這裡不用他伺候。”
意思就是不想見兒子,華三老爺看着老爹特別可憐他老人家,你說我二哥那人,是您老人家說不見就不見的嗎,您若不時刻提點着點,可怎麼好呦呀。
原來還沒有這些顧慮,這不是芳姐回京城了嗎,他家二哥那不就讓人擔心了嗎,這父女兩在一起,那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