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兩人怎麼折騰,反正大理寺卿是頂着一腦門官司自己去上朝的。
池二郎勢必要把大理寺的衙門坐穿了。死活不出來。自認府中有夫人主持大局,定然沒有半分的動盪,這個真的不擔心,芳姐從來就是個大氣,扛事的,家裡肯定能顧好。
等待上朝的時間裡面,華老尚書眉頭都能夾死蒼蠅,爲何一早就沒看到倒黴老二呢。
早知道就該把這個兒子給關起來,然後在備案請假纔是。
按照以往的經驗,今日裡他們家兒子還不知道怎麼着折騰呢,倒黴催的孫女纔回來幾日呀,不過半年,他家兒子的學問同名氣已經直線上升了。
生了兒子二十幾年才憋出來一篇榜眼的文章,沉寂了又快要二十年後,竟然精彩連連呢。
老尚書都不得不承認,他們家倒黴孫女對他家倒黴兒子的督導路線是對的。他這個當爹的督導了那麼多年,不是就一篇嗎。
孫女都不用出手,就那麼在京城晃晃,他兒子就憋出來兩篇了,眼看着今日怕是就要有第三篇了。
不過真心的不願意在朝堂上看到兒子那精才絕豔的風姿就是了。這事他們華府最好不攙和。
所以老尚書比較焦急,只盼着上朝以前叮囑兒子一番,千萬別在抽了,他老人家的心臟承受不住呀。
華家大老爺也不是不擔心的,這件事情不同於一般,華府本來就牽連其中的,若說侄女女婿當初娶侄女差了輩分,侄女女婿固然有錯,他們嫁人的華府就能摘的清的嗎,
所以在華大老爺這種資深的政治家看來,這件事情非常的不簡單,若是被有心人推上一把,怕是纔剛剛要揚帆起航的華府,就要沉了。
政、治上沒有絕對的朋友,真要是有機會,沒準就有人出手,畢竟聖人身邊有數的那麼點位置,誰能淡定以對,誰能少動了心思。
說句不好聽的,不動心思的,能在京城站住腳嗎,當然了除了他二弟,在華家大老爺看來,他家二弟走的就是****運,那麼多的剛剛好都讓他趕上了。
華二老爺踩着點來的朝堂,讓老尚書滿腔的擔憂,沒法傳達。給二兒子傳遞眼神,那是給瞎子拋媚眼,估計他兒子也理解不了。
站在朝堂上老尚書淡定不起來了。重臣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聖人看了一眼一臉菜色的大理寺卿,好歹那個回頭話,給人家池府留點餘地,他這個聖人跟着說上兩句,對池邵德的名聲或許能挽回一些。
可惜聖人的心意這位大理寺卿沒能體會。依然在糾結,池二郎仗着聖寵拿捏他:“臣有事啓奏。”總算是開口了。聖人都鬆口氣。
“回稟聖人,昨日池氏族長,帶族譜爲池大人辯白,臣也借閱過池氏族譜,池大人同夫人確實沒有血緣上的關係,更是五服之外的表親,大梁律例,同性不準通婚,池大人同夫人的親事,沒有讓人唾病之處。是臣魯莽,微臣實在愧對池大人,還請聖人治罪。”
聖人頷首:“李大人起來吧,這事你做的確實魯莽,對池大人的清譽損傷太大,合該去給池府賠禮道歉纔是。”
大理寺卿真心的不願意,不過要給聖人面子:“回聖人,罪臣做的確實欠妥當,他日定然去池府請罪。不過池大人也不怪如此不依不饒,昨日池大人在大理寺損壞公務,還對臣這個大理寺卿出言侮辱。臣深以爲,池大人少年得志,性子桀驁。到底年歲還是淺了些。”
聖人皺眉,自己怎麼選的官呀,非得把池邵德給拽下來是吧,誠心的讓定國候父後繼無人呢。真想問一句,他到底收了定國候多貴重的禮物呀,這都要誨人不倦了,不死不休了。
實在算不上一個明白人,朝堂上該加入些新的血液,該選官了。
聖人:“池邵德可在呀,大理寺卿說的可是事實。”
華二老爺:“回聖人話,池大人被大理寺卿下了牢獄,這話自然是大理寺卿怎麼說怎麼是。”聖人眼睛都睜大了,華愛卿這是沒睡醒呢,怎麼連姑爺都不護着了。
大理寺卿爲自己變白:“華侍郎慎言,是池大人在大理寺卿不肯走,連衙門的公事都耽誤了,現在竟然連早朝都敢不來,他眼裡還有沒有朝堂,還有沒有聖人呀。”
華二老爺:“大理寺那是華府的還是池府的,試問除了聖人,還有什麼人敢在你大理寺隨便出入呀。你大理寺的監舍,難道池大人還能自己走進去不成。”
夠給力,大理寺卿後悔的場腸子都輕了,可不就是他自己走進去的嗎,怎麼就沒壓住火氣,把人給拘了呢:“聖人明見。”
老尚書佝僂的身子都挺拔了幾分,總算是兒子還有救,知道該攙和什麼,不該攙和什麼。
華家大老爺眉頭深鎖,侄女婿若是栽在這上面,他們華府定然早晚被人當成唾病揪住很打,這事不能認,即便是外面穿傳的如何,在朝堂上官面上也不能坐實了:“回聖人話,既然事關池大人,還是讓池大人自己上朝同大理寺卿對質的好。”
大理寺卿沒有不願意的,只要讓這位煞神離開他大理寺就成。
聖人:“既然如此,那就宣池邵德吧。”
沒道理整個朝堂上爲了一個人等着,所以華老尚書爲了大兒子,拿出來各種公務同聖人啓奏,然後在等批示,好在杜老丞相夠給面子,同老尚書一起,朝堂上就沒有閒下來過,一直在處理各種重大事件。
別說一個早朝效率相當的高,往日裡拖沓的公務,竟然處理的七七八八了。聖人心說,原來他的大臣們能力都有待開發呀。
池二郎上朝:“臣請聖人金安。”
聖人:“池大人,你大理寺卿參你因私費公,爲了家事,連衙門都不上了。”
池邵德:“回聖人話,臣被大理寺卿拿住文案,連夜審訊,臣不敢說謊。”
大理寺卿結結巴巴的就不知道池二的人品這麼差,連聖人都敢矇蔽:“你,你你胡說,明明是你死活不出我大理寺的門,我大理寺的盆栽都被你給踹了。”
聖人抿嘴,沒想到老成的邵德也能做出來這事:“可有此事。”
池二郎:“回聖人話,有此事,不過是在同大理寺卿據理力爭的時候,雙方爭執而至。並不是臣挑釁大理寺所致。下臣被李大人拿住,自然是要讓李大人開堂文案,定罪之後纔敢走出大理寺門口的,臣學識不好,可還知道私自進出大理寺監房,等同於越獄的。”
大理寺卿氣的翻白眼,六月飛雪不過如此,沒想到他堂堂的大理寺卿竟然還有被人如此污衊的一天:“你,你本官不與你爭口舌之風,聖人池大人也說了,他同本官爭執,池大人聖人金口讓本官對池大人擾亂綱常,失德之事,做出裁決,池大人你作爲朝廷命官,就是本官案件裡面被告,你同本官爭執可知該當何罪。”
池二郎:“大人好大的威風,不知道下官是被告的話,大人可是那個苦主,大人你不是該回避嗎,你把大梁律例背的那麼清楚,怎麼就知法犯法該當何罪呀。”
聖人覺得案件本身如何都不中重要,重要的是兩位大臣的對白當真是很犀利,很好,大理寺雖然不適合李大人,可去禮部同番邦打打交道還是不錯的,看看這個辯才,雖然輸了,應付番邦應該沒問題的吧。
池二郎:“臣惶恐,被人扣上失德的帽子,實在不敢在聖人面前擡頭,還請聖人主持公道,還臣清白。大理寺卿信口開河,不講依據,道聽途說,就敢羞辱當朝命官,還請聖人明見。”
華二老爺跟着開口:“臣有本奏。”
好吧聖人跟着擡頭了,心裡同樣在想,難道愛卿又有了佳作了,不過這件事情聖人是不願意華府攙和進來的,華愛卿在大梁的地位那就是吉祥物,形象不容有染。
失德不能同這位愛卿聯繫起來,不過這位愛情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這麼多年了敢私下裡面給他送禮的大臣就這麼一個,當知己的人呢。
要知道整個京城一百張金卡,滿京城那麼多的大戶人家都有,可就是沒人給他這個聖人一張,唯獨他家華愛卿,手中的僅有的十塊令牌,愣是大方的給了他兩塊。
如今聖人手裡可是有着兩塊呢,人家華愛卿說了:“知道您肯定是不去的,不過這玩意您就當個玩意好了,製作還是很精良的。下臣不過是表達一番心意而已。還請聖人不要嫌棄。”
意思就是我有的東西你不能沒有,當真當成好友在走動呢。
就衝着這個聖人也不好讓人這麼欺負知己的姑爺,何況那還是他的肱骨重臣呀。
定國侯府就剩下這麼一個能撐起來門楣的,爲了老定國候,聖人也不能讓池二郎背上這麼一個失德的名聲,
話說怕是滿京城這事都傳遍了,他即便是聖人,對於輿論這東西那也是沒啥辦法的。只能說盡量彌補。都是定國候這個瘋子弄出來的。
聖人:“愛卿怕是又有新作,朕相當的期待。”
華二老爺:“臣不敢期滿聖人,臣才疏學淺,實在沒有什麼東西拿得出手,臣要上奏的事,大理寺卿體統有失,德行有缺。”
池二郎眉頭緊鎖,就像夫人說的,這事不能讓老丈人攙和進去,不過時間太緊,弄墨沒時間同他細說清楚,只是說夫人讓您儘量把親家老爺手中的東西,攔在身上:“回聖人話,華大人是代替臣上奏的,大人手中的東西,都是臣讓大人轉成聖人的。”
看來不是佳作,不然這對翁婿肯定不會如此客氣。
華老尚書覺得口水分泌過旺,怕是沒啥好事,這對翁婿關係多好呀,推脫的可能是賞,爭搶的肯定是禍,怕是滅族大禍呀。
華二老爺不以爲然,誰的有什麼區別:‘請聖人御覽。’
太監捧着華二老爺東西,給聖人御覽。聖人看了不過兩眼,就給大太監了:“去給李大人過目。”
大理寺卿不過看了須臾,就癱軟在地上了,看着池二郎的眼神跟看着仇人一樣:“聖人贖罪。”
腦袋磕到地上,聲音蹦蹦的。
聖人心說該,你拽着人家不放呀,認錯人家還不饒你呢,現在怎麼下臺呀。
池二郎心裡刺癢得很,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呀,難道說夫人找到了這貨貪贓枉法的證據了,話說這貨不是挺清廉的嗎。在京城向來以脾氣又臭又硬著稱呢。不過就是有點不識時務而已。
聖人:“愛卿費了不少心思吧。”
池二郎敢在岳父大人之前開口:“回聖人,都是臣所爲。”
聖人閉眼:“池大人呀,具朕所知,你昨日在大理寺一夜未歸,這事你怎麼爲呀,難道你敢當朝期滿朕不成,就不怕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池二郎:“回聖人,臣好歹也爲官數載,家人還是有幾個的,何況還有夫人在府中主持雜事。”聖人:“這倒是像一個內宅婦人的所爲。”
後面的評價就是小見識的很。你一拳頭我一腳的,人家怎麼打的就給怎麼還回去了,氣是出了。,對池二的名聲沒有任何的幫助。不過看在華愛卿的面子上什麼都沒有說。
華二老爺不太好意思:“臣養的閨女,榮辱同臣都是拴在一起的,聖人見笑了。”
大理寺卿笑不出來,活了五十個年頭,今天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奸生子,別說他自己,就是滿府的家眷怕是也要被牽連進去,想想花朵一樣的孫女,怕是要因爲他的魯莽,他的不識時務而遭罪了。
聖人:“李大人,池大人的案子你準備怎麼結案。”大理寺卿:“回聖人話,臣有罪,臣不該嫉賢妒能,污衊池大人清白,臣請池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臣必定感恩已報。”
聖人心說何必呢,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不見棺材不掉淚,該。不過愛情的閨女也真夠神奇,饒了多少個彎,才能把家世清白的大理寺卿給繞成個奸生子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