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韓元的自暴自棄相比,長孫衝就顯得忙碌了許多。
這幾日長孫衝忙的暈頭轉向的,可是他的心裡確實異常的火熱。
要說上次李元昌縱馬碰傷他的時候他不怨恨,那才虛僞呢。
只不過礙於自己父親和李二的面子,他只是強忍了下來,但是如今有了報仇的機會,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呢。
長孫衝活了十多年,從來沒有像這段時間這麼認真過。
這天長孫沖和李泰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東宮。
雖然長孫衝見到李泰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一些重要的東西都是韓元安排的。
而今日前來便是韓元要給他們一陣“東風”。
現在便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等到韓元的東風到達,這場計劃就徹底拉開了序幕。
“東西都準備好了?”
長孫衝點點頭,“店鋪之類的已經租借好了,店鋪是按照師傅您的意思租借的是王氏的,人手之類的都是另外招募的。”
“店鋪的裝修已經完成了,現在就差開業了。”
韓元伸手拍了拍長孫衝,安慰道:“不慌,慢慢來,心急吃熱豆腐。”
“對了,招募的人手都不認識你吧?”
“不認識。都是我手下那個人一手招募的。”長孫衝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就是你手下那個人,必須監視好。”
“以防萬一,你先控制好他的家人,當然我們只是爲了以防萬一。”
“等到這件事情徹底完成,你就讓他帶着家人離開長安,跑得越遠越好,最好是改頭換面。”韓元輕嘆一聲,看了一眼長孫衝交代道。
“放心師傅,我明白。”長孫衝並沒有什麼驚訝的地方,而是默默的點點頭。
對於他們這些人,
僕人只是一種貨物,有用處的時候,他們就是人,沒有用處的時候可以隨時解決掉。
總是要有人當替罪羊,韓元不當,李泰不當,長孫衝自然也是不可能當的,那麼這個替罪羊只能那個掌櫃了。
不過他別人會好上一些,那就是至少保住了性命,這要是放在五性七望手裡,爲了利益他們可以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親人。
“小胖子,你的人安排好了沒有?”韓元詢問完長孫衝之後,便轉頭看向正在一遍優哉遊哉喝着茶的李泰。
“姐夫,我辦事你放心。”
“此人是很早之前就跟着李元昌混的,只不過這人有些好賭,正好我有他的把柄,只是讓他給李元昌說些話,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再說了,我讓舉薦的人可是給李元昌送錢的,他怎麼可能不放心上呢?”
“而且,我安排準備和李元昌接頭的人都是南方的人,即便是交談之間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現在唯一缺的就是用什麼東西來打動他,讓他跳進來。” шωш▪тTk án▪Сo
“那就好,走吧,我給你們看一些東西。”韓元笑呵呵的看了兩人一眼,帶着兩人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一路顛簸來到城南的小酒館。
小酒館緊閉房門,很顯然已經許久沒有開業了。
三人在門口下了車,韓元走上前,伸手有規律的拍了拍房門。
“咚——咚—咚咚。”
沒過一會,房門就被打開了。
房遺直打開了房門,一臉疲憊可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當看到來人是韓元的時候,他徹底興奮了起來。
“師傅,那......”
韓元朝他擺了擺手,房遺直這纔回過神,急忙捂住了嘴,迎着三人進來之後,還專門探出腦袋看了一下四周,這才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
房遺直一臉激動的走上前,“師傅那琉璃已經制作出來了。”
“琉璃?”長孫沖和李泰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重複了一下。
隨後兩人那雙眼睛頓時火熱了起來。
“再說一遍,那東西叫做玻璃,不叫琉璃。當這名字我們知道就行了,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韓元很滿意長孫沖和李泰的反應。
“師傅,這邊請。”房遺直笑着點點頭,隨即領着三人便向着後院走去。
一邊走一邊介紹道。
“師傅,按照你的意思,我和杜構把附近幾家全部買了下來,然後徹底打通了起來。”
“這邊是工坊。”
“這邊是倉庫。”
“這邊是工人住的地方。”
“這邊是茅房.....”
“額,這好像不用介紹。忘了......”
房遺直捏着鼻子,指着面前一個矮小的棚說道,隨着風吹動,時不時還有陣陣的奇特的氣味傳了出來。
“砰。”
韓元朝着房遺直踹了一腳,一臉怒氣的瞪着他,也沒有說話。
主要是這地方不敢說話,一說話,跟吃了屎一樣。
房遺直被踹了一腳也沒有任何的氣憤,反而是眼珠一轉,一臉委屈,可是那嘴角確卻是忍不住的上揚。
一行人來到倉庫門口,房遺直從腰間取下一大串的鑰匙,隨手捏出一個鑰匙把房門打開了。
當李泰和長孫沖走進去的瞬間,如同被搶了媳婦的獅子一般,渾身的毛炸了起來,眼珠子差點蹦出來。
“這......”
“呼。”
“這......發財了......”
那房間擺放着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擺滿了各種造型的玻璃製品,陽光從窗口偷跑了進來,照在玻璃製品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原本有些破舊的房間,頓時逼格上去了。
李泰早就忍不住了雙眼通紅的跑了過去,一手抱着一個狼造型的玻璃製品,狠狠的親了起來,忍不住的伸手撫摸起來,就彷彿像是在撫摸這一個絕世的美人一般。
長孫衝則是抱着一尊玻璃佛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滿臉的陶醉。
房遺直靠在門口,一臉的不屑。
瞧瞧你們兩個,一個親王,一個世家嫡長子。
跟沒見過世面的人似的,不就是一些琉璃嗎?
我要告訴你們這些只是次品,你們反應會是什麼樣子呢?
“這些都是次品?”韓元隨手拿起一尊佛像,好像是十八羅漢之中的一尊,他翻轉着,時不時的還舉起佛像對着陽光看了起來。
“師傅,你怎麼看出來的?”房遺直聽到韓元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急忙追問道。
“你自己看,在陽光的照射下很明顯就能看出來這製作出來的有些模糊,很明顯就是次品。”韓元把東西塞到了房遺直的懷裡,房遺直連忙舉起佛像,研究了起來。
害,你還真別說,好像是有些模糊。
“這些殘次品你留着幹嘛?”韓元隨處走了一下,皺着眉頭問道。
房遺直有些不好意的摸摸頭,一臉不捨的說道:“師傅,這些東西外人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瑕疵,銷燬了我不捨的。”
“咱們降低一些價格,咱們賣出去,不照樣能賺錢嗎?”
“就算世家他們看出來,咱們賣給百姓啊。”
“百姓也沒有見過,他們肯定會買的。”
聽到房遺直這話,韓元停住了腳步,一絲不苟的看着房遺直,看的房遺直渾身直打顫。
“這話我不想聽見第二次。”
“忘記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了?”
“我們要掙的是那些權貴和世家的錢,百姓的錢都是血汗錢,你去花的時候不怕心裡有鬼嗎?”
“馬上回爐銷燬,聽到沒有?”
房遺直狠狠點了點頭,一臉誠懇的說道:“師傅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就讓人把這些東西全部銷燬掉。”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就算不給百姓,我們賣給他們,便宜點,也是能賣出去的!”
韓元擺擺手,“我問你,這銅爲什麼能被稱爲錢財?”
“因爲它數量少。”
“一樣的道理,若是我們一下子放出一大批這樣的東西,這東西還會值錢嗎?”
“不值錢了。”
“所以說,我們要控制產量,這就叫做飢餓營銷!”
韓元笑着走了出去。
他們這些古人不明白很正常,畢竟前世那麼聰明的人都明白還依舊執着的追求着呢。
鑽石,不過是一種碳形成的東西,本來並不值錢,可是最後呢?
一個個明知道這鑽石不值錢,還拼了命的去買。
不就是鑽石商編造的謊言和數量麼?
什麼鑽石一顆,真愛永痕之類的。
你要是沒有一顆鑽石,結婚都不算是真愛。
原本不值錢的東西,卻和無價的愛情掛上了鉤,它的價值自然也就上去了。
這玻璃製品也是一樣的。
甚至在春秋時期已經有了這種東西, 只不過工藝達不到,所以透明度不夠,加上外來玻璃製品的衝擊,本土的玻璃製品開始逐漸沒落。
可是韓元現在能完善本土玻璃製品的不足,自然不在害怕外來玻璃製品的衝擊了。
這種完全是屬於詐騙行文,韓元本來是不想拿出來的,可是李元昌非要找事,那自然是不能放過他的。
“姐夫,這些東西給我行不行,我給錢,商場的分紅我都不要了。”李泰一雙眼睛通紅的抱着四五尊各種造型的玻璃製品走了出來。
“你隨便,等會你別後悔就行。”韓元看了一眼李泰,輕笑一聲,朝着工坊走了過去。
房遺直聽到這話頓時樂了,一臉同情的看着小心翼翼的李泰。
魏王殿下啊,等會你見到你視爲珍寶的東西是怎麼製作出來的時候,估計你會哭死!
不過,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