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販麻利的將那白衣男子索要的菜品端了上來,隨後再次急不可待的要回去和那些小販再次討論起來。
“店家。”
白衣男子忽然叫住了那店家。
店家無奈的轉過身,臉上露出幾分的不耐煩,“客官可還有什麼吩咐?”
“這長安怎麼回事,到處在談論鬼怪之事呢?”那白衣男子從袖口掏出幾十文放在了桌子,然後開口詢問道。
那店家看到那放在桌子上的一大把的銅錢頓時笑了起來,那原本如同苦瓜的臉頓時綻放開了,就如同那盛開的菊花一般。
他小跑來到那白衣男子身邊,點頭哈腰的說道,“貴人有所不知,從前日開始這長安就熱鬧了起來,先是王家陰兵殺人,無頭將軍宇文成都親自取其性命,昨夜李家又遭遇平地驚雷,無頭將軍宇文成都再次將李氏三房那些惡人全部誅殺,聽說那李氏家主被氣的吐了血,如今連地都下不了。”
“現在整個長安的那些作惡多端的惡人都擔驚受怕的,生怕無頭將軍找上他們。”
那白衣男子輕笑一聲,“倒是有幾分趣味。”隨後他望向那店家,“爲何你們不但不怕,反而如此興奮呢?”
那店家聽到白衣男子提起這事,頓時笑了起來,“貴人有所不知,這無頭將軍宇文成都只誅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不作惡怕什麼?”
“我們反而開心呢,官府不敢管的事情,如今也有人管了,那些惡人都不敢欺負我們這些百姓了。”
“這倒也是,這宇文成都倒也算是性情中人。”白衣男子微微頷首,隨後從袖口又掏出了幾十枚的銅錢放在了桌子上,隨後站起身。
“多謝店家告知。”
隨便便站起身朝着遠處走去。
那店家看了一眼剛上的小菜,只有那牛肉和清酒動了幾下,其餘的根本都沒有動。
他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看着桌子上上百文的銅錢猶豫了許久,還是喊了出來。
“貴人,這多了。”
“不多,
賞你的。”
那白衣男子頭都沒有回,朝着店家擺了擺手。
“嘖,不愧是貴人,說不定又是那家的公子哥。”那店家嘀咕了一聲,然後將桌子的東西重新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裝進了旁邊的一個盒子裡。
這東西幾乎都沒有碰,回家可以給自己那兒女吃了。
...
...
今日的太極殿前顯得格外的冷清,肉眼可見那那文武百官的隊列中少了人,在李二沒有到底太極殿之前,他們三五成羣的聚集在一起,紛紛討論了起來。
一些功勳權貴也湊在一起討論了起來,雖然他們沒能親眼看到,但是從那些手下口中得知的很是詳細。
無頭將軍宇文成都的字眼出現的最多。
其次便是報應。
他們所談及的並非民間百姓的添油加醋,而是議事論事,甚至開始討論起來,這到底是人爲還真是冤魂索命了。
不過他們將王家的事情串聯起來,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最起碼現在所有的證據指明,這就是冤魂索命。
就在衆人議論之際,遠處的鐘樓響了起來,那緊閉的太極殿門也悄然打開了。
文武百官整理好衣冠,邁着步子盡然有序的走了進去。
李二自然是早就收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回過神,若不是自己知道這是那小子弄出來的鬼把戲,恐怕自己也當真吧?
就像如今那些百官,一個個都將自家的兒子鎖了起來,更是如臨大敵,生怕無頭將軍找上門去。
若是此技被別人學去,那恐怕有人會拿這去做當年的文章。
想到這裡,李二眼神中不由的露出了幾分的懼色,不行,這東西自己必須封鎖起來。
雖然他知道此事是人爲,可百姓不知道啊,單單看世家的反應,都能看出結果,若是放到自己身上,恐怕自己這些年苦心經營的一切都要被顛覆掉。
李二坐在高堂上沉默着,聽着遠處傳來的悠揚的鐘聲,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了大殿。
“參見聖人!”
“平身。”
行禮過後,羣臣目光各異,很明顯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
李二微微一笑,環視了一圈,“今日這又是怎麼了,又缺了這麼多官員?”
“難不成又病了?”
羣臣聞言,在心裡不由的誹謗了幾聲,你裝什麼呢?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李家也中招了,李居聽說都被氣的吐血了,李家府邸都快被掀了個底朝天。
“回陛下,今日除去昨日的官員,又有數十名官員抱恙。”房玄齡聞聲站了出來,拱手說道。
“這可不行啊,今日病上十幾個,明日病上十幾個,這樣下去,滿朝豈不是隻剩下朕一人了?”
“諸位愛卿,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定要照顧好身體。”
“回頭朕命太醫爲諸位愛卿診斷一番。”
“謝陛下恩典。”羣臣聞言連忙彎腰行禮道。
“無妨,今日可以事要議的?”李二笑呵呵的開口問道。
就在這時候,魏徵站了出來,他一張老臉面色沉如水,“陛下,如今長安流言四起,皆是鬼怪之說,若是再不去制止,恐怕有心之人藉機生事啊。”
嗯?
羣臣聽到魏徵這話不由的一愣,心思各異的將目光投向了坐在高堂之上的李二。
也好,讓這個田舍奴打個頭陣,看看陛下的態度。
“哦?民間可有什麼傳聞?”李二故作不知的開口問道。
“陛下,如今百姓紛紛議論鬼怪之事,冤魂索命,官府不公,百姓無不害怕,若是朝廷不加以阻止,若是有心人,藉此生事,後果不堪設想。”
“臣以爲若事這樣下去,那官府還有何威嚴?如何取信百姓?”魏徵再次擡起頭,一臉的擔憂。
這話一出,李二也不由的微微頷首。
確實如此。
如今民間都傳言官府不公,庇護那些惡人,如今有了無頭將軍,那些惡人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若是任其這般下去,那日後有人借用此事生事端,那恐怕百姓將會信任那有心之人。
“玄成所言甚至,爾等可有良策?”李二微微頷首,隨後將目光投向羣臣。
羣臣聽到這話,紛紛沉默了下來。
這能有什麼辦法?
這可是冤魂鬼怪之事,這要怎麼才能解決啊?
說句不好聽的,這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干預的。
與此同時,萬年侯府。
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登上了萬年侯府的大門,韓元一見此人,立馬吩咐下人關了府邸的大門,更是讓那些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自己的命令不得出來。
“你丫的有病啊,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啊,你竟然敢跑到長安來?”韓元靠在椅子上,沒好氣的罵道。
那白衣男子聽到這話也不氣,只是微微搖頭,“除了侯爺知道我的身份,還有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我呸,我告訴你,我這府邸的大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呢,你信不信,你剛來,就有人去回稟了。”
“恐怕,我那岳父也知道了。”
韓元微微搖頭。
“怕了?”
“怕個錘子,倒是你才應該怕纔對。”韓元翻了翻白眼,自己又沒有幹什麼,怕什麼。
那白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侯爺讓我來的麼?”
這白衣男子正式趙無名。
“那臭小子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學習?”韓元搖了搖頭,自己跟這貨講道理根本講不通。
“甚好,主子對侯爺很是想念。”趙無名提起李嶽那冰封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的笑容。
“你們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吧?”韓元沉默了許久,擡起頭開口問道。
趙無名微微搖頭,“我雖然不問大事,可還是有些威信的,他們要想動手,也要考慮一下他們的腦袋。”
“等於說是已經分家了?”
“差不多。”
趙無名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隨後放下茶盞,“我把主子也帶來了。”
“砰!”
韓元一下子竄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趙無名,“你丫的傻了?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怎麼是自投羅網呢?”趙無名微微一笑,臉上那刀疤變得無比的猙獰起來。
“你是想住在我這裡了?”韓元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趙無名不慌不忙的再次端起茶杯,笑着說道,“若是侯爺不歡迎,我們可以住客棧。”
“趙無名,你丫的過分了!”
韓元狠狠拍了拍桌子,這狗東西,分明是吃死自己了。
他知道自己不會不管李嶽的安危的。
“你就不怕我真的不管?”韓元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趙無名微微搖頭,“您不會,您不是那種人。”
“我是李世民的女婿。”
“那又如何?”
“我——”韓元張了張嘴,變得頹廢了起來,自己就這麼不像壞人嗎?
“行吧,先說好,那小子不能叫李嶽了,就叫李中,而你就是個啞巴,我新收的門客。”
韓元想都沒想直接開口說道。
“可,全憑侯爺安排。”趙無名放下茶盞,隨後站起身,徑直朝着門外走去。
“幹啥去?”韓元一臉疑惑的看着趙無名開口問道。
“接主子去。”
“三子,過來,帶幾人陪着他一起去,我新收的徒弟,還有,派人去送請帖,就說我收徒弟了,請他們吃個飯。”
韓元站了起來,衝着三子吩咐道。
“是,軍師。”
韓元微微頷首,衝着三子擺了擺手,“行,忙活起來吧,我再去眯會。”
韓元說完,朝着後院走了過去。
三子看了一眼那身着白衣的男子,恭敬的說道,“麻煩先生帶路了。”
趙無名微微頷首,隨後邁着步子徑直朝着門外走了除去。
盧國公府邸。
剛下朝的程咬金一臉狐疑的坐在大廳的中央拿着一份請帖琢磨着。
“不對啊,這不像是那臭小子的風格啊。”
“以前收個徒弟絕對沒有這麼大的陣仗,這次怎麼這麼大的陣仗呢?”
“奇怪,奇怪——”
崔氏從門外走了進來,“知節,想什麼呢?”
“夫人來了?來來,快坐。”程咬金聽到這話,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崔氏坐了下來。
“方纔見你面色那麼嚴肅,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崔氏坐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程咬金苦笑了一聲,隨後舉起了手裡的請帖,遞給了崔氏,“夫人看看吧。”
“這是何物啊?”崔氏接過請帖,一臉的好奇。
可等她翻開之後,直接迷茫了起來,這不就是一份普通的請帖麼,至於讓程咬金那麼緊張麼?
若是說特別的地方話,那就是這請客的人。
乃是大唐麒麟兒,當今陛下的女婿,韓元。
不過,自家阿郎不是向來和他關係好麼,今日這怎麼苦個臉呢?
“知節,這不就是萬年侯收徒,請你去做個見證麼?”崔氏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
“是啊,可這人是韓元啊,這不得不讓爲夫多想。”程咬金苦笑了一聲,他自然是知道這就是普通一份請帖,可這要看是誰發的了。
“這倒也是。”崔氏微微點頭,沉默一會,忽然擡起頭笑呵呵的看着程咬金,“知節,妾身知道怎麼回事了。”
“哦?夫人快給爲夫講講。”程咬金連忙開口說道。
崔氏微微一笑,伸手點了程咬金額頭一下,“虧你還整天說自己聰明呢,這都想不通。”
“什麼啊?夫人就別賣關子了。 ”程咬金拉着崔氏的手,一把將其抱了起來,摟在了懷裡。
崔氏那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快放開,如此讓下人看去,成何體統?”
“我看誰敢看,老子扒了他的皮。”程咬金傻笑着說道。
“夫人別管那麼多了,快給爲夫講講,這其中可有什麼深意。”
崔氏聽到程咬金問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這纔開口說道,“夫君想一下,這萬年侯可是什麼人?”
“侯爺,陛下的駙馬,天下第一聰明人。”
“沒錯,他這等聰明人收徒自然是不凡,加上阿郎之前說的,妾身覺得萬年侯恐怕是要對你們下手了。”崔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下手?下什麼手?”程咬金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家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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