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的幾人直接登上了早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的馬車,一行人直奔郊外而去。
學院是已經建好了,至於取什麼名字韓元還沒有想好。
肯定這學院的名字不能太無趣,更要低調。
想到這裡,韓元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了起來,還真別說,他還真想到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那名字在前世可是全國都有名的。
李承乾和李泰兩人看到韓元詭異的笑容,心裡不由的一顫,連忙往一旁湊了湊。
撲通。
李嶽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幹啥呢?就不會安靜點?”沒等李嶽發聲,韓元那不悅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這些人啊,都不知道利用這些空閒的世間學習一下。
就這一個個還嚷嚷着做國王,做皇帝,做親王呢?
不魚肉百姓就算是好的了。
“咳咳,妹夫啊,你方纔想什麼呢?怎麼那麼出神呢?”李承幹輕咳了一聲,屁股很是老實的往另外一邊湊了湊,在韓元身邊留出了一個空位。
“沒想什麼,就是這學院也蓋好了,名字總要想一個吧?”韓元伸手從馬車的中間的桌子上拿了一個荔枝吃了起來。
李嶽衝着李承幹瞪了兩眼,剛準備在那個空位上坐下來,結果韓元就湊了過去,給李嶽留出了另外一邊。
“哎,大舅哥,你說我岳父會不會給多事?”
“應該會,我老爹那性子,這書院名字肯定他會摻和一腳。”李承幹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
“這可難辦了。”韓元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嶽:“......”
你們就這麼在背後誹謗皇帝的?
一個太子一個駙馬爺,你們可真厲害啊。
放下自己和李世民的仇恨講的話,
皇帝賜字多大的榮譽啊,更何況還是皇帝親手書寫的學院名字。
這影響力毋庸置疑。
“我覺得要不咱們直接先斬後奏吧?”小胖子李泰那眼珠子轉了一圈,笑眯眯的說道。
“可以啊,不過有個關鍵的問題,誰背鍋?”韓元看着李承幹微微頷首。
李承幹聽到韓元這話,背後猛地一涼,連忙擺手說道,“想都別想,這種事情我要是背鍋了,這頓打是絕對跑不了的了。”
“瞧你那點出息,你可是未來的皇帝啊。”韓元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伸手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繼續說道,“你要有膽子,你越有膽子,我岳父越對你看好。”
“我之前不是跟你講過麼,你現在就算是什麼事情不做,只要不造反,這位置就是你的。”
“你越是喜歡折騰,我岳父越是歡喜,畢竟我岳父就是一個喜歡折騰的人。”
李泰嘿嘿一笑,美滋滋的看着李承幹勸道,“對,大哥,誰要是敢搶你的位置,我和姐夫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小胖子,別扯我,我可不像摻和你們皇室這點破事。”韓元沒等李泰說完,直接打斷了李泰的話。
李承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臉上一臉的迷茫,他雖然覺得韓元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因爲這話韓元之前好像說過,而且和這個大有不同。
難不成在忽悠自己?
“妹夫,那我上次在朝堂上折騰我老爹,他怎麼不開心啊?”
李承幹忽然想起了上次,自己在朝堂看魏徵噴自己老爹有點累,還特意送了上了一杯茶,結果自己老爹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啊,這——”
韓元一臉大寫的尷尬。
大舅哥,你是不是對摺騰有什麼誤解啊?
你確實是折騰你老爹,你還是幫着外人折騰你爹。
我要是你爹,我非請你吃皮帶炒肉。
我說的折騰是讓你做一些事情,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對,就是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就你老爹那文青病,這要是給他取名字,肯定是什麼大唐學院,什麼大唐第一書院。
這尼瑪不是給自己樹敵麼?
人家國子監和崇文館什麼地方啊?
朝廷公辦的大學。
自己這收了一羣二代,人家可都是從全國各地選拔出來的人才,這是一個級別的?
人家要是上門求教,那豈不是要丟人丟到家了?
“大哥,你那不叫折騰,你那叫作死,老頭子沒揍你算是好的了。”李泰可真是李承乾的親弟弟,毫不客氣的在一旁補刀。
李嶽也不說話,就默默的在一旁聽着三人的聊天。
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那皇帝不像是皇帝。
這太子也不像太子,親王也不像親王。
難不成這羣都是瘋子?
“對了,妹夫,李恪那小子最近有點不安分,開始和世家的人接觸了。”李承幹忽然想起來了煩心事了。
本來他對此事並沒有什麼看法,但是耐不住自己東宮那些屬官一個勁的在自己面前說。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位置很安穩,但是聽那麼多人說來說去,讓他一時也有些慌張了。
更何況那位還是被自己老爹親口承認最像自己的人。
“害,多大點事啊,不用管他。”韓元聽到這話,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要是李承幹不提這事,自己都快給忘記了。
“可,他可是與世家接觸啊,萬一......”李承幹還是有些不放心,看了一眼韓元小聲的說道。
“大舅哥,我發現你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我問你,太子之位誰說了算了?”
“我老爹啊?”
“還有呢?”
“滿朝文武。”
“對,那不就行了麼,你知道這些就行了,如今你這個太子又沒有做錯什麼,而且還辦了幾件好事,在百姓還有好口碑,我岳父怎麼廢你太子?”韓元看了一眼李承幹,還是決定再教導一番。
不然這大舅哥萬一走火入魔了重蹈覆轍了,那自己豈不是也要落下一個叛黨的罪名?
“還有我們但求其心無愧即可,至於評價什麼的就讓他們去評價吧。”
就在韓元說話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韓元站起身子,彎着腰掀開了車簾走了除去。
“走了,走了,沒啥好想的,不去管他就行了,走咱們去看看這學院建造的怎麼樣。”
李承幹:“......”
妹夫,不是你的事情,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要是有人要搶你的女人,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
“先生,您來了?”
沒等韓元跳下馬車,一箇中年男子就飛奔着迎接了上來。
韓元只見到一道黑影忽然竄了過來,那心裡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一腳踹了出去。
等踹出去之後,他這才發現那人竟然是自己的第二小徒弟,閻立本。
“咳咳,立本啊,做事不要慌慌張張的,爲師教導過你多少次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別人快的時候你慢下來。”
韓元語重心長的說道。
閻立本本來還一臉委屈的坐在地上,可聽到自家先生這話,那腦瓜子快速的活動了起來。
自家先生肯定不是故意的,肯定是爲了教育自己。
嚴師出高徒麼。
腦補完了一切的閻立本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來到了馬車前
“先生教導的是。”
“行了,怎麼樣了?”韓元擺了擺手,扶着閻立本的手臂跳了下來。
跟在後面的李承幹剛打算扶着閻立本的手臂下來的時候,結果閻立本直接把手臂收了回去。
李承幹那手放在半空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旁的侍衛連忙小跑了過來,李承幹這才扶着手臂跳了下來。
什麼狗屁玩意啊!
我可是太子啊!
李承幹瞥了閻立本一眼,但是很快就放棄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妹夫的徒弟,都是這種脾氣。
“先生請看,這入口之門有三,右邊一門入學之門,左邊之門出學之門,而中間之門,則是高中之門。”閻立本一邊走着,一邊指着那前面三座大門開口解釋道。
“嗯,不錯。”韓元微微頷首,這倒是讓他沒有想到。
這三門的不就跟皇宮那門是一樣的含義麼,什麼門什麼時候用。
這門就把學院的逼格給提了上去。
那三座大門相連與一起,一切都很符合韓元的想法,可唯獨那大門上面空白的地方有些刺眼。
沒辦法,誰讓這是朝廷的學院呢。
雖然自己對那便宜岳父一直都很誹謗,但是並不影響李二的見識,身爲帝王的見識。
若是放到後世那些皇帝中,像自己這種人甚至活不過一日。
單單從歷朝歷代變法的人的結果便能看出來一切,而自己做的這些也相當於變法,只不過是相對溫和的變法。
自己是弱小的,自己從來都沒有認爲自己比這些古人高一頭,恰恰相反自己卻覺得自己低他們一頭,自己只不過是站在歷史巨人的肩膀上纔能有如今的成就。
而他們完全是陌生的,天方夜譚,可他們竟然能接受下去。
李二和那羣大佬之所以催促韓元開門教學也是爲了他想的,他們早已經和自己綁在了一輛戰車上,一旦倒臺,他們也會一同倒臺。
別看現在每個人對待韓元都是愛護到了極致,可一旦利益超過韓元給的利益,那麼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翻臉,甚至會痛下殺手,根本沒有一點情面可言。
自己之前教導學徒在那些人的眼中不過是小打小鬧,根本影響不到他們的地位。
亦或者說是,他們根本就看不起韓元。
儒家的地位從漢朝就確立了起來,幾百年的根基,根本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夠比的過的。
爲何山東世家沒有在李二清理的計劃之中,便是因爲這個原因。
一代聖人孔子便出自山東,而山東的孔家更是在歷朝歷代備受尊敬,甚至可以藐視皇權。
但皇帝卻拿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爲他們是天下讀書人的信仰,甚至是燈塔。
爲何朝中的官員山東的偏少,便是因爲這個原因,而魏徵便是山東世家的代表。
李二之所以這麼急着讓韓元開學院,便是想要講韓元給退出來打擂臺,即便不能徹底擊敗山東世家,那也能給他們帶來危機感。
其實這一切韓元心裡都清楚。
但是人在泥潭,怎麼可能幹乾淨淨的呢?
恐怕李二都對新學沒有任何的信心。
不過這恰恰也激起了韓元的好勝心,你們都看不起我,那我偏要做出來點成績給你們看看。
雖然你們是龐然大物,可我韓元也不是吃素的。
千里之堤還能毀於蟻穴,自己還年輕,自己一人做不了,那便教導出來無數個人。
韓元收起了思緒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也不知道是那家的莊子,諾大的一片土地就那一個莊子。
“那誰家的莊子?”韓元看了一眼那莊子,開口問道。
閻立本隨着韓元的目光往了過去,不假思索的說道,“鄅國公的莊子,這莊子是陛下賞賜他的,如今長安的附近的土地可是千金難求,咱們這地方是是最後一塊。”
“回頭跟陛下說一下,給他換個地方吧,這莊子以後當作實訓基地。”韓元不假思索的說道。
閻立本微微頷首,默默的將自家先生的話給記了起來。
...
...
長孫皇后的寢宮。
“觀音婢是不是覺得朕太狠心了?”李二躺在長孫皇后的腿上,閉着眼睛享受着長孫皇后的按摩。
長孫皇后聞言手上的動作不由的一滯,很快便再次動了起來,她平靜的說道,“您是陛下,您是對的。”
李二睜開了眼睛,深深看了長孫皇后一眼,舉起手摸着長孫皇后的臉輕聲道, “朕知道,你在怪朕,可朕也不想如此。”
“元兒天資聰慧,無論從哪方面來講,他這身學問不該帶走,無論是對大唐還是對於他。”
長孫皇后那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哽咽道,“二郎,你可知道學派之爭遠比朝廷血腥嗎?”
“朕知道。”李二舉起袖子給長孫皇后拭去淚水,坐直了起來。
“那你還讓元兒去,山東那些人怎麼可能會放過他?”長孫皇后依舊是流着眼淚,那眼中滿是擔憂。
“可他是唯一的破局關鍵,從他入了侯府,這便是他甩也甩不掉的責任。”
“觀音婢,如今你我都還健康,我們還能爲他撐起一片天地,可若我們走了之後呢?”
“那時候的,他們真就沒有了依靠,一切都要靠他們,如今他們扎穩根基,未來才能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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