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韋清元的母親並不姓項,這麼說來她們應該不是姐妹關係。項夫人跟自己丈夫打完招呼後看向我,項鴻成這纔跟着她的視線看向我。
“你就是小影?”項夫人眉毛微挑,目光裡帶着一點點驚訝,就象完全沒想到我就是陸隻影一樣。
“你好!”我淡淡的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她面帶笑容,目光溫和恬然,眉宇間似乎藏着一些解不開的憂愁。她看起來,象個與世無爭的貴婦。
“坐下吧,小影。”項鴻成伸手幫我拉了一下項夫人身旁的椅子。
坐好後,項夫人就擡眼看了一下候在一旁的服務員,朝他點了點頭,那服務員便了然的轉身出了包廂。
“去車上把我的果汁拿來,我下車時忘了。”項夫人看了一眼項鴻成。
他馬上起了身,大踏步就出了包廂。拿果汁這麼小的事兒要項鴻成親自出馬,顯然她就是故意支開他,有話和我說。
我垂在膝蓋上的雙手下意識的就攥緊了,等着她接下來要出的招。
讓我感覺奇怪的是,項夫人並不說話,只是微笑着打量我。她的目光仍然溫和恬然,然而我感覺我在她的眼裡已經成了一個等待宰殺的小動物,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來,後背的冷汗開始往下淌。
我強自鎮定的任她打量着,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我們都不說話。
“小影。”她終於收回視線看着自己做得極漂亮的指甲,“你覺得我的指甲漂亮嗎?”
“項夫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感覺手心已經被汗溼了。
她笑着點頭,“你想聽什麼?”
“項夫人說什麼,我就聽什麼。”我迎着她的視線。
“你知道我有個兒子嗎?”她問。
我怔了一下,我哪裡會知道她的兒子,“不知道。”
“你該認識認識的,怎麼說也是你有血緣關係的弟弟。這樣吧,吃完飯,我們就去看看他,好嗎?”她話音落下,包廂的門就開了,項鴻成拿着一個密封盒進來了。
緊接着,菜就送來了。項夫人很客氣,一直招呼我多吃一點菜。我觀察他們夫妻倆,項鴻成果然是極怕項夫人,開口之前總是要先看看她。
我吃了小半碗飯就放下了碗筷,隨即項夫人也放下了碗。我晃眼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一點鐘了。要收起手機時,李崇年的電話打進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我說了一聲後,拿着手機就起了身。
“去吧。”項鴻成道。
一直到走出包廂走到僻靜處我才點了接聽:“喂,李叔。”
“小影啊,你跟老項去京城了?”他的語氣略略焦急。
“嗯。”我低應了一聲。
“你這孩子……也不跟我說一聲,就這樣冒冒然去了。他帶你去見你母親了吧?”李崇年接着問。
“嗯,是。李叔,我沒事的。”我明白他擔心我。
“你現在在哪裡?”他急急的問。
“跟項……項總夫婦剛吃完飯,我打算下午回n市去。李叔,怎麼了?”他焦急的語氣讓我詫異起來。
“什麼?你和老項的夫人吃飯……我現在給老項打電話,你馬上出發去機場,聽到了嗎?”他語氣壞起來,就象我做了一件多麼錯的事情。
“出什麼事了?”我訥訥的問。
“電話裡說不清,你跟着老項,不要離開他左右。等你回來再說,我現在給老項打電話。”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靠着牆根站了一會兒,還是沒大明白李崇年的意思,但我很快想起來溫湘庭也讓我不要離開項鴻成左右。琢磨了片刻,我決定按李崇年說的立刻出發去機場。
我轉過身想往包廂走,這才發現,項夫人拿着一個紅色的手拿包站在大約三米開外的地方看着我。
“小影。”她朝我走來。
“項夫人,我臨時有點事情,得先回去n市。”我直接說。
“噢?”她微挑眉,“不去看你弟弟了?”
“以後會有機會的,項夫人,能麻煩項總送我一趟嗎?”我彬彬有禮的問她。
“我讓他先回去了。”她斂了神色,目光瞬間變得犀利,“小影,這京城之地,並不象你以爲那麼好進,當然也不會象你以爲的那麼好出。”
“你什麼意思?”我退了一步,戒備的看着她。
“走吧,聽話。”她手伸過來。
“啊!”我嚇得尖叫出聲。
她皺眉,“你能有點膽量嗎?尖叫什麼,你這樣會嚇壞別人的。你大概不知道,這飯店是我們項家的產業,你在這裡尖叫,想讓誰來幫你呢?”
“你想幹什麼?”我聲音顫起來,抓着手機想打110,手機纔拿起來,她伸長了手,用力拽過了我的手腕。我的手腕象被鐵鉗夾住了,痛得我一下鬆開了手,她從我手裡拿走了手機。
“你看起來比當年的辛眉和陸沉香要聰明些,只是膽子卻比她們小多了。膽子大一點,不要怕,我又不吃人。而且,你怕什麼呢?”她凝視着我的眼睛,帶着鼓勵看我,“走吧,我今天一定要讓你見見你弟弟。”
“你鬆開我,我自己會走。”我哆嗦着說完這句話,沒錯了,她就是那個幕後的終極大boss。項鴻成那個懦弱的男人,將我賣給了他的夫人。是劫是禍,今天都躲不過去了。
我被迫跟在了項夫人身後往酒店外面走,走到停車場時,我的手機又一次響起來了。項夫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然後將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了手機,她笑眯眯的看着我,“你要接嗎?”
電話還是李崇年打來的,我知道我現在接不接都沒什麼區別,但我還是想垂死掙扎,飛快的點下了接聽鍵,我放到了耳旁。
來不及喂一聲,李崇年急得幾乎變形的聲音就傳來了,“小影,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盡最大的能力保全自己,我已經在想辦法了。”
他已經知道我身陷險境了,我眼睛一熱,“好,好!”
還想再說話,手裡猛然一空,我的手機又被項夫人拿走了。
車是司機開的,我和項夫人坐在後座。車子啓動後,那司機就開了音樂。大悲咒的聲音傳來,我看着項夫人,她靠着座椅閉目養神。
“項夫人,有些人哪怕是做十場水陸法會也抵消不了這一世的業障。”我冷笑着。
“是麼?”她沒有睜開眼睛,“辛眉伴在佛前一輩子,她能上天堂嗎?”
“至少她不會下地獄。”我回敬道。
“你不管天堂,我也不管地獄,所以無從得證,別操那麼多心。你是陸沉香的女兒,又被辛眉養大,她們死了,留下了你。我等了你有些年頭,是時候好好清算一下總賬了。”她按了按額頭,很累的樣子。
她們死了?我驚駭,“我母親……”
“陸沉香死了。”她打斷我,面有懨色,“讓她見你一面,已經是上天對她的慈悲了。”
我伸手捂住嘴,豆大的淚水瞬間從我眼睛滾出來,我的母親,我還來得及好好看清她,“不,我不相信。”
“今天上午聽到的消息,說陸沉香在工廠上班,操作檯零件老化,機器失靈了。她大概是沒睡好,頭髮就那樣絞進去了,一顆頭被絞得血肉模糊的,也是挺慘的。”項夫人嘆息着。
“你殺了她,是不是你殺了她?你這個瘋子,你害了這麼多人,你會不得好死的。瘋婆子……”我尖叫起來,伸長手想掐她。
她淡淡的笑着,稍稍用力就揪住了我的頭髮,“你別這樣,白費力氣,懂嗎?”
“是你殺的,對不對?”我雙目噴火,“是你一直在背後搞鬼,對不對?”
她笑笑,“你能別這麼大喊大叫的嗎?顯得你非常沒有教養,辛眉當年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我把你送到她身邊,就是想看看她能把你教成什麼樣?你這樣,讓我有點失望。”
“你心理扭曲,你變態。”我恨聲道。
“呵呵。”她笑了兩聲,“我也這麼覺得。”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好久,我感覺起碼要超過一個小時。從城這頭穿到那頭,我幾乎要懷疑是不是要將我帶到郊外先打死再碎屍時,車速總算減下來了。
並不是郊區,而是一個別墅區。綠化特別好,遠遠看去,房子都掩在樹木花草之間。車子經過崗哨亭,兩個保安敬了標準的軍禮。
不消幾分鐘的時間,車子在一幢別墅前緩緩停了下來。那司機飛快的下了車,給項夫人開了車門。
我自己開了車門下了車,站定後望着眼前的別墅。明明是豪宅,但我莫名的就打了個冷顫,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別墅不太正常。
一個穿着白色半襟老式襯衣的老女人來開的院門,司機並沒有跟我們一起進別墅。
“給少爺吃過飯了嗎?”項夫人問道。
“吃過了。”那老女人垂下眼瞼。
“走吧,我們進去。”項夫人側頭看我。
進了別墅後,我冷顫的感覺越來越嚴重。這別墅看起來並沒有人住,整個格局十分詭異。要不是項夫人在側,我肯定抑自不住的再次尖叫了。
反正都這個點了,那我就再去寫一更吧。早安~ps:完結這個問題,親們,相信我,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想完結。爭取這幾天吧,爭取能加更。再寫下去,肯定是我比你們先崩潰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