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是一個黃昏,經過幾天的休養,我實在是躺不住了,看來我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那隻受傷的手臂,還需要些日子才能康復。我決定出去走走……

走在街上,我儘量避開別人的關注,不管是好奇的還是非常好奇的眼神!我走進商店,老闆還是那副討厭的嘴臉。“拿包煙給我,還有那盒糖。”……

從商店裡出來,遠遠就看到依依提着水果籃子,在街上溜達着。她也發現了我,興奮的朝我跑過來……

“你要去哪裡?”依依微笑着問。

“出來透透氣!”我回答,擺出一副無聊的表情。然後我從她籃子裡拿起一個蘋果。

“給錢!”依依調皮的伸着手,提醒我。

我大口的嚼着蘋果,懶懶的說:“沒錢!”然後把那盒糖扔到她籃子裡。“走,帶你去看大海。”我隨口說了一句,繼續向東走。

“你瞎說!”依依知道我是在逗她,但還是高興的跟在我身後……

來到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來的地方,面對着眼前的大峽谷。一眼望不到盡頭,也看不到谷底。

“你家在峽谷的那頭嗎?”依依站在我旁邊問。

“也許吧!”我望着遠方心不在焉的回答,然後向前邁了一步。

“媽媽不讓到這裡來玩,怕我掉下去。”依依彷彿想提醒我,別站的太靠近懸崖邊。

我原地坐了下來,掏出香菸……

依依也坐在我旁邊,打開那盒糖。我長長的呼出一口煙,轉頭望着依依,問:“你想知道大海是什麼樣子嗎?”依依從盒子裡拿出一塊糖遞給我,我擺了擺手,沒有要。

“等我長大後學會了騎馬,你帶我去。”依依滿懷期望的說。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對她來說可能需要好多年纔可以實現。

“哪裡需要那麼麻煩,等我買輛馬車帶你跟你母親一塊去。”我隨口向她許諾。

“真的嗎!”依依望着我,瞪大了雙眼,可能她沒有想到過,會有這種好事發生。我望着她萬分期待的表情,感覺有些慌張!其實我就是隨口一說,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給自己多留些餘地。“你什麼時候過生日呀?”我小心翼翼的問。

依依眨了眨眼睛,“明天!”大聲的回答。我差點直接從懸崖邊上跳下去,怎麼會那麼巧!

“哈哈!”依依望着我驚訝的表情,笑了起來,說:“騙你的,上個月我剛過生日。”

“噢!”我儘量不讓自己笑出來,認真的考慮着。

“等我明年過生日的時候,帶我跟媽媽去,好嗎?”依依突然替我做出了決定。

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向她保證:“好!就這麼定了。”其實明年的事,誰能預料,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但望着依依期待的眼神,我真的不想讓她失望。大不了等我完全康復之後,提前滿足她的願望,如果有機會的話。

“對了!”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暫時安慰她的點子。我指着面前一望無際的大峽谷,興奮的說:“你想象一下,大海的樣子就像是在這個峽谷中注滿了水,海浪不停的撞擊在懸崖邊上。”

依依閉上眼睛想象着,我在她耳邊吹着氣,她微微後仰躲避着“海風”。一會兒,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爲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面感到驚訝!我用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小腳丫,緊張的警告她:“小心,海浪衝上來啦!”依依咯咯的笑着,趕緊往後退……

夜幕降臨,我跟依依回到家門口。看到周先生的馬車停在那裡,那個大鬍子馬伕還在打着瞌睡。但二樓的窗戶上並沒有懸掛毛巾,我跟依依決定進屋……

門沒有鎖,我跟依依直接推開門進去。看到周先生坐在客廳裡,莫妮在廚房裡忙活着。我衝他客氣的笑了笑,他也禮貌的點了點頭,我過去在桌子旁坐下。依依識趣的跑進廚房,去給母親幫忙。

“你的身體看來已經康復了。”周先生打量着我,平靜的說。

“恩,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微笑着告訴他。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他直接問,表情依然平靜。我考慮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該跟他說出實情。也許我可以藉助他的力量,幫我離開這裡。想要到峽谷的那一頭,應該是不可能了,因爲造飛機太高科技了,估計不靠譜。所以只有向西面……

“我的船在來的時候出了意外,所以要回去的話,我想可能有些麻煩!”我祈禱着他能相信我這不靠譜的謊話。

“你從海的那一面來!”他的語氣有些不敢相信。

“恩!”我點了點頭。

“只有你一個人?”他疑惑的問。我只能點了點頭,說的越多越容易露怯。

“你是一個冒險家!”他又問,好像對我產生了一些興趣。我乾脆堅定的繼續點頭。他沉默了,我望着他平靜嚴肅的表情,真是無法猜測出他在想些什麼。

“聽說海里有可怕的東西,所以……”他聳了聳肩,無奈的說:“我們鎮上的人都不願靠近大海!”坦白說,他的表情有些做作,不過他應該不是故意的。他本來就是個怪人!

“沒有,只是天氣有時候無法控制而已。”我平靜的安慰他。

“那麼如果遇到不好的天氣怎麼辦?”他擔心的問。

“只要船體夠結實,操控得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我繼續安慰他,其實我哪懂什麼航海呀!

他又沉默了片刻,擡起頭堅定的望着我。我有些緊張!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謊言。

“我會盡快建造一艘最好的船,送你回去。”他說完後,站了起來。衝着驚訝的我,露出了一絲笑容,認真的說:“我早就想到海的那一面去看看,我也喜歡冒險!”然後邁着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我對他的印象好多了,雖然他的笑容很怪,很僵硬!

“謝謝你,周先生!我等你的好消息。”我也站了起來,在他身後興奮的喊!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大概是不用客氣的意思吧!

等周先生離開後,依依跟她母親從廚房裡出來。她們聽到了我跟那個怪人的談話,依依興奮的問:“你要坐船到海的那一頭!”

我高興的笑着,大聲的問:“你也要去嗎?”

依依緊張的張大了嘴,深深吸入一口氣,還沒等她回答。“不行!”我馬上斷了她的後路。她生氣的抓住我的胳膊,使勁的搖晃。

“小孩子不能去,太危險了!”莫妮微笑着安慰女兒,她的這句話也提醒了我。我漸漸收斂了笑容,我差點忘了,我不是從海的那一面來的。我也不知道海的那一面是什麼。

晚飯的時候,我將一些零錢給了莫妮,大概有五塊多。莫妮有些驚訝的望着我,若有所思的默默收下了……

已經很晚了,我的房間裡還亮着燈。我躺在牀上發呆,因爲這裡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腦,沒有任何可以消遣時間的東西。

“咚咚!”兩聲輕輕的敲門聲後,莫妮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我趕緊坐了起來望着莫妮,有個人說說話也好呀!

“你也睡不着呀!”我興奮的問。

“不,我已經有些困了,只是看你的房間還亮着燈。”莫妮回答。

我微笑着說:“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了,現在睡不着。”

莫妮坐到了我的牀邊,認真的問:“你真的想要嗎?”

“什麼?”我好奇的問。

“你今天給的錢,可遠遠不止房錢跟飯錢。”莫妮冷冷的說。我看着莫妮的表情,突然明白了。

“哦,如果我真的想要呢!”我很感興趣的問。莫妮沒有說什麼,轉身背對着我,直接將自己連衣裙的拉鍊拉開,露出她光滑細嫩的後背……

我抓住莫妮的手,阻止她將裙子脫下來。她回頭,好奇的望着我……

“你想盡快完事,離開這個房間是嗎?”我認真的問。莫妮沒有回答,但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如果你不願意,爲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呢!”望着她光滑的後背,我不免有些激動,但還是替她將後面的拉鍊拉上了。

“那些多出來的錢,我就給你算到以後的房錢裡面吧!”莫妮平靜的說,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只在乎錢的女人。

“你一定要算的這樣清楚嗎?我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無奈的問。

“不,你只是個過客。”莫妮無所謂的說。我相信她是在僞裝自己、保護自己,也在傷害自己。

我帶着幾分失落把頭轉向一邊,閉上眼睛後,平靜的說:“出去的時候幫我把燈關上吧!”短暫的沉默後,莫妮起身離開了。我睜開眼睛,面對着黑暗,我真的很想安慰她那顆受傷的心……

以後的幾天裡,我跟依依還是像一對好夥伴一樣,在一起玩耍。到了吃飯的時間,就回家找莫妮。只是無論我們幾點回去,都沒有再看到那條彩色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