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應小川的手上拿着一張完整的地形圖。
此山無名,佔地約五百平方公里,樓房坐落在此山南面,山上有一大片茂盛的叢林,有一小塊地方被用來種植跟土葬。
這回能完全肯定的是,整座山建築樓房寥寥十餘座,除了此地之外,已無人在此居住了。但整座山就這麼一處天然魚塘。
應小川最終將魚塘規劃確認在半山腰上。門口的這畝魚塘他不可能捨棄,活水需得靠此接引過去。
當晚,應小川就打電話給張臻確認了此事,張臻同意的很痛快,明天就請專家過來勘察地形。
至於土地使用這塊,應小川半點不擔心,就豪柏軒的財力而言,這些完全不是問題。
……
將魚塘的事全權交給紅中負責之後,應小川回到了學校。眼看要逼近期末了,學校抓到勤率抓的很嚴。
這段時間他上下課都很老實,畢竟不想再被葉薔薇請去辦公室喝茶。
時間一眨眼,又是一個禮拜飛逝。
這一整週的時間,應小川都呆在學校裡複習功課,沒有去過校外,直到節假日安排表出來的那一天,他才接到張臻的電話。
這天上午,他坐在圖書館裡,把筆記摘要翻來覆去看了兩遍。
“小川,你是不是要放寒假了?”張臻開口的第一句話,首先是寒暄。
應小川回道:“下禮拜出考試安排,等考完了就放假了。”
“放假了回老家嗎?”
“過年當然得回去看看。”應小川含笑道:“董事長,您就否繞圈子了,有事直說吧。”
張臻道:“總是喊董事長顯得太生分,這樣小川,年齡我長你十來歲,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喊我一聲哥。”
應小川從善如流:“張哥。”
張臻聽到稱呼‘呵呵’笑了幾聲,話題引到正軌:“你要的那片地的使用權我已經拿下來了,五年內沒有問題。魚塘設計圖我也讓人畫好了,下午就正式動工,你要過來看看嗎?”
“張哥你辦事我放心,下午我有課就不過來了,等什麼時候要籤合同,喊我一聲就是。”
張臻道:“你什麼時候休息?”
“這週六。”
“那行,週六你來一趟我辦公室,我們把合同簽了。”
跟張臻定好籤約的時間後,應小川本打算再複習一本建築學識,沒想到放在桌面上的窺天鏡再一次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紅中來電。
“老大老大!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一接通,紅中高昂尖銳的嗓音就從音筒裡飄了出來。
生怕他聽不見,嗓門幾乎是吼過來的,自然也引起周遭許多不適的目光。
這傢伙,總也是教不會。
應小川無奈的嘆口氣,捂住音筒,收起課本,起身往圖書館門口走去。
走到外邊,他才鬆開音筒,紅中還在大喊:“喂,老大,人呢?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老大!”
一旁還有發財的罵聲:“紅中,你要死哦,這麼大聲。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啊。”
“怎麼了?”應小川提着懶洋洋的音調問。
“老大,你終於聽得見了!我有一件急事想跟你說!”
“什麼急事?”
“就是啊,我看到,前幾天來過我們這裡的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們又來了……”
“你給我起開,話都說不清楚,我來。”發財一把搶過電話,急急忙忙的說道:“老大,我跟你說。”
“嗯,他們來幹什麼?”
“下毒。”
應小川心底咯噔一響,脣角旋即溢出一絲冷笑,他眯了眯眼,沉聲道:“說仔細點。”
“是這樣,前幾天,紅中打撈魚的時候,感覺魚的狀態跟平時不一樣,有點蔫兒,起初也沒在意,以爲是前些天冰融了這些魚沒反應過來,但一連好幾天都是這個狀態就奇怪了。於是我就跟紅中化成原形在池塘邊蹲守,到了三點,就看到這三個人偷偷摸摸的過來,在我們的池塘裡倒東西。我琢磨,他們是在給咱們魚塘下毒。”
“人抓了嗎?”應小川的語氣彷彿揉着冰沙。
“紅中本來想抓,但是我聽他們說明天還會再來,就沒讓他動手。”
“幹得不錯。”應小川聲線低沉:“今晚我親自過去抓現行。”
……
凌晨兩點。
半山腰,冷風徐徐,霜露迎面,打在臉頰上生疼。
幽靜的魚塘邊,隱隱能聽見蟲子的鳴叫聲跟寒風破開枝葉的聲音。
應小川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隱在籬笆旁邊,他身後是厚實能掩人的大籬笆,前面是幾個裝魚的大水桶,他就坐在這些東西的中間。烏濛濛的天空混淆了視線,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兒正藏着一個人。
他的左手邊,蹲着一個巨大的灰色水老鼠,要是平時有人看見這麼大的水老鼠定會大吃一驚。可現在它跟應小川一樣,靠籬笆跟水桶擋着,隱約折射在地上的影子就顯得不那麼駭人了。
發財的原身則匍匐在籬笆上,她吐絲在上面織了張網,憑着其中一根絲懸着,身體不斷地來回懸蕩。
兩點過去二十二分的時候。
前面的籬笆邊出現了三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正是當日三個的三個迷彩服。
少白頭走在最前頭,弓着身慢慢走進來,確認小樓沒有燈光寂靜無人,這才伸手招呼起身後提着兩個水桶的過來。
提着水桶的兩個人將水桶提到魚塘邊,輕聲道:“大哥,我們都已經在魚塘裡倒了三天毒魚藤了,怎麼這些魚還是活蹦亂跳的,每天都能撈得出這麼多魚來。”
“鬼知道。這家的主人邪門,養出來的魚也邪門。你們動作快點,把這些毒魚藤都倒下去,我就不信,連續倒了五天,還毒不死這塘子魚。”
兩人應了一聲,正要把滿桶的毒魚藤的汁液倒入魚塘裡,忽然間,耳邊刮過一陣冷風。腳被黏在地上,雙手也被黏在水桶上,任憑怎麼掙扎也動彈不了。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投個毒都這麼不利索。”少白頭不耐煩的催促道。
倒毒的長得粗壯點的那位臉上滴下一滴冷汗,悶哼道:“大、大哥,好像有點不對,有點邪門。”
“什麼不對,邪什麼門?你們怎麼不動?”少白頭走過去,輕輕地推了一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