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轉身看去,就見耿傑得瑟的雙手插着兜走了過來。
這小子穿着一身很潮的衣服,手腕上纏着好幾圈不知真假的文玩珠子,面白衣淨,頭髮打着髮膠,鼻樑上架着一副一看就是平光鏡面的眼鏡,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文質彬彬的氣質。
張揚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並沒有開口。
耿傑走近到張揚身前不遠處,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調侃道:“怎麼?不會是記性不好想不起來我是誰了吧?”
“張揚,這小子誰啊?”徐胖子面含溫怒的看着耿傑問道。
張揚冷笑道:“誰知道這是哪兒冒出來的甲乙丙丁,樓上就是精神科,也許是跑下來的病人吧。”
耿傑被張揚嗆了話,面色一緊,道:“你纔有精神病,你全家都有精神病。”
張揚冷着臉道:“你最好給我嘴巴乾淨點兒,咱兩之間有恩怨,你罵我沒問題,但請不要涉及家人。”
“罵你就是你,怎麼滴,你能把我咋樣,還敢動手打我不成?這可是我的地盤。”
話音剛落,耿傑只覺得眼前什麼東西一晃,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繼而在下一秒感覺到了左臉火辣辣的疼。
“你敢打我!你真敢打我?”耿傑怒斥道。
張揚無辜的聳了聳肩膀,道:“這還有假的啊?不是你說讓我打你的嘛?畢竟這裡可是你的地盤,我可不敢不聽你的話。”
耿傑那個氣啊,他今天收拾打扮的這麼白淨帥氣,是因爲前來與一位前些日子剛勾搭到的新入職護士約會,被張揚一巴掌在臉上打出個紅印子,這還怎麼去約會?
更何況他好歹也在中醫院工作過,他爹又是中醫院的副院長,人來人往的不乏認識他的人,這真的是太丟人了。
“張揚,你這個王八羔子,老子跟你拼了。”
耿傑叫罵着衝向張揚,右手握成拳打向張揚的左臉。
張揚原地不動,只是微微側開身子,就讓耿傑打了個空,張揚又在他肩膀上順勢一推,耿傑頓時站立不穩,斜着栽倒在了一旁的長條休息椅上面。
耿傑起身還想衝過來,立刻便被一旁的那幾個民工兄弟控制住了。
徐東這邊的幾個民工早就看耿傑不順眼了,他們都是性子耿直的莊戶人家,出來打工遇到黑心老闆心裡本就不忿,張揚之前幫他們找到黑心老闆曹江虎,現在又說工友老徐墊着醫藥費,這份恩情早被他們記在了心裡。
如今看到耿傑衝上來要打張揚,幾個民工立刻便簇擁上來將耿傑控制住了。
這幾位民工兄弟都是常年在莊稼地裡和工地上幹體力活的主兒,可是說那是有着渾身使不完的勁兒的漢子,耿傑這樣一個文弱的花花公子,被幾個民工摁在椅子上,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張揚,有種你和我單挑,仗着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本事?”耿傑火氣沖天的喊道。
張揚冷笑道:“單挑?好啊,既然想找揍,我就成全你。不過不是現在,這裡是醫院,也不是打架的地方。回頭我忙活完了,隨時接受你的挑戰,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纔好。”
張揚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匆匆跑了過來,道:“怎麼回事兒?你們這是幹什麼?你還知道這裡是醫院啊,那你們敢公然行兇,快放開他。”
控制着耿傑的那幾個民工兄弟見醫院的醫生站出來說話,急忙鬆開了耿傑。
耿傑急忙站到中年醫生的身後,道:“爸,你可得爲我做主啊,這小子他打了我一巴掌不說,還指使這幫農民工一起羣毆我。”
得,原來來人是耿傑的救兵,他的父親大人耿豐耿豐副院長。
上次因爲耿傑在外面大放厥詞的事兒,他們父子二人被葛院長調查,耿傑父子爲了不耽誤父親的前途,做出了壯士斷腕棄卒保帥的決策,安排耿傑主動承認一些錯誤引咎辭職,又找了不少關係來調停,這才保住了耿豐的副院長職位。
但是即便如此,原本打算讓他擔任江城市第三人民醫院院長職務的任命,也被無限擱淺下來,十有八九是沒戲了。
天地良心,那幾個民工兄弟只是見他要打張揚,把他摁在那裡不讓他行兇而已,根本談不上羣毆。
一位年齡稍大的民工立馬解釋道:“大夫,這事兒你兒子誤會了,我們沒有動手,我們只是……”
“夠了!”耿豐大手一揮,喝止民工的辯解,大聲說道:“哼,你們當我眼瞎啊?你們那麼多人把我兒子摁在長條椅上,不是打他難道是在找他談心不成?”
徐胖子先前走了一步,道:“這位醫生,雖然他是你兒子,你護犢情深我們能理解,但是你得講點兒道理行不行?你們這裡不是都有監控嘛?你去看看監控就什麼都明白了。”
耿豐雙目瞪得滾圓,道:“講什麼道理,你們打人還有理了?那個誰,小王,你趕緊打電話把醫院保安喊過來,也不知道這幫傢伙是幹什麼吃的,任由這些社會閒雜人員在咱們醫院行兇傷人嘛?”
一旁過路的一位護士嚇得小臉煞白,匆匆應了聲掏出手機向保衛科撥打電話。
張揚見徐胖子氣的不輕,伸手拉了他一把,將一張銀行卡遞給他,道:“胖子,這事兒你別管了,趕緊去一樓繳費去,別耽誤了徐叔的手術啥的,這事兒我來解決。”
想到自己的親叔叔還在手術室躺着,徐胖子也沒和張揚客氣,接過張揚的銀行卡,瞪了耿豐父子倆一眼向着樓道另一側的電梯走去。
剛邁出去兩步就被耿傑攔住了去路,道:“誰都別想走,打了人就想跑,想得美,等着保安過來處理你們吧。”
耿豐也冷笑一聲,道:“敢打我兒子,這事兒我跟你們沒完。”
正說着話,胡媚的司機提着一堆補品果籃之類的東西向這邊走來。
見到張揚這邊似乎出了問題,司機機靈的沒有走過來,而是站在拐角處給胡媚撥了個電話過去。
在場的人除了張揚之外,其他的人胡媚的司機都不認識,他便只和胡媚彙報說張揚和醫院的醫生似乎起了衝突。
胡媚聽到司機的簡單敘述,乾淨利落的回覆道:“好的,這事兒我知道了。正好中醫院的耿副院長是咱們酒店的常客,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來擺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