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惡和尚那把鏟子,賊首就頭上直冒汗,這和尚雖然不高,卻是坨夠大,噸位較重,他走一步地洞子都要震動一下,兩邊的泥土也跟着嘩嘩啦啦往下直掉。
一直退到外面空曠地,賊首一槍挑起那口還在冒熱氣的鐵鍋砸向惡和尚,和尚將鏟子往前一擋就把鐵鍋繃開,但是裡面的熱湯卻灑了他一身,燙的他狂吼一聲,好似晴天霹靂一般,平地捲起一起狂風,吹的洞子裡的火苗跟着朝洞口倒去。
惡和尚掄起連環鏟照着賊首砸過去,賊首不敢格擋,閃身跳開。那鏟一下鏟在老耗子開會的大石頭上,喀嚓一下就把那塊柱石砸成好幾半。
賊首也是了得,雖然不敢跟和尚拼力氣,卻上躥下跳靈活之極,一會挑起還未燃盡的柴火,一會挑起地上的石子泥土,在洞子裡跟惡和尚打起消耗戰。
方丈自知此時再不下手,恐怕再難逃出此洞,拎起禪杖從後面專攻惡和尚下三路。
兩人一前一後跟惡和尚纏鬥,那惡和尚雖然有八馬之猛力,卻行動遲緩。想要去專攻賊首,後面方丈又會在後面冷不丁地來一下,想要把方丈收拾了,卻又被賊首步步進逼。
鼠蛇兩端,卻是兩邊都顧不上,被兩人打的渾身是血,若再這般纏鬥下去只怕會束手就擒。
李響坐在洞口見方丈和賊首一進一退都配合的倒是默契,不禁莞爾而笑,心說,這兩位倒是打羣架的好手。
其實方丈並非想和賊首配合,他只是在尋找機會讓這惡和尚跟賊首兩敗俱傷,自己也可以從中漁利。只是沒找到這樣的機會。
那惡和尚鬥了一陣,身上多處受傷,雖然不至於斃命,卻是更加不便,不由怒火中燒狂吼不已,這隻妖黿只要一吼,整個洞子裡就像颳起一陣狂風,連兩邊土洞裡的棺材都紛紛從上面掉下來,砸向兩人。
方丈和賊首被這吼聲震的氣血翻騰耳朵一陣陣嗡鳴,腦子也是嗡嗡直響,整個身子便有些發僵滯,反應也遲鈍許多,不提防棺材自上而下掉落,頓時將兩人砸倒。
就連坐在墓洞口的李響也被這股狂風捲的幾乎要從洞子裡飛出去,慌忙一骨碌躲閃進石壁之後。
惡和尚大喜,大踏步來到砸倒賊首的地方,往棺材上一蹦,那些枯朽的棺材便應聲斷裂。惡和尚在棺材堆裡一通亂踩,這才揮舞着連環鐵鏟撥開棺材板,卻不提防從爛棺材板下面突然扎出一槍,一下紮在惡和尚胖大的肚子上。
惡和尚低頭看看肚子上的鐵槍,狂暴怒吼拽出槍把賊首也從下面拖出來,掄起大鐵鏟對着賊首鏟去,賊首剛纔雖然剛猛,剛纔被棺材也砸的夠嗆,嘴裡還流着血,剛纔這一槍已經是拼盡了氣力,被惡和尚一剷剷成兩段,當場死於非命。
惡和尚鏟死賊首還不解恨,又是幾鏟把賊首屍體鏟成肉醬。
這才拔出深深紮在肚子上的大鐵槍,疼的嘴裡哇哇暴叫。從地上抓起一把土塞進傷口裡,踉蹌着倒退幾步。
想轉身再去殺了那個老和尚,卻不料方丈從棺材板後面爬出來,出其不意一禪杖打在他的腿上,惡和尚被一下打倒在地。
方丈再要趁勝再來第二禪杖,卻沒想到惡和尚手裡的鐵鏟猛掄起來,方丈如同個木偶一下子被出三四丈遠,重重地摔倒在棺材上。
惡和尚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拄着鐵鏟一瘸一拐來到方丈跟前,呲起獠牙呵呵笑道:“大和尚,你還是個修行人,爲什麼要對我這般絕情?”
方丈掙扎坐起:“妖孽,你作惡還不夠多嗎?先師將你封禁於此讓爾悔過,歷經千年你卻仍然不思悔改,咳咳咳……”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妖黿哈哈大笑道:“你真道那慧明和尚是將我封印在此嗎?當真可笑的很!”
方丈擦乾嘴上的血,喘氣着問:“那……那又是爲何?”
妖黿笑畢,將手裡鐵鏟猛地插進泥土裡:“你那先師卻是精明的很,讓我呆在這裡倒不是讓我悔過,而是讓我修行。若他渡劫失敗證道無果,但轉修妖道,你又如何能知曉。留下我在此,不過是爲他轉妖修而作好準備罷了。只是時期既到,他卻爽約。我呆在好不耐煩,便推倒靈塔要去望州城裡逍遙快活,看他能怎地。”
方丈慘然:“先師已入天庭,你這妖物怎可污我先師?!”
“入了天庭?”妖黿愕然半晌:“那便是棄我於不顧了,如此無信無義之人,我又遵從他有何用?大和尚,你便是死於我手,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師債徒還,慧明欠我一諾,你便替他還了罷。”說罷身上一陣靈氣飄蕩,現出黿魚本形,兩隻巨大的爪子對着方丈作法,想要吸取他的本元。
“且慢!”方丈還想作垂死掙扎,“先師早就料到你會有今日,所以派了大仙前來收你,李大仙,快些出來吧。”
李響心裡罵:仙你妹啊,本來該你死的,你偏偏要賴活着,有意思嗎?
妖黿卻不上當:“和尚,你口口聲聲稱呼先師,真以爲他那麼庇護你們嗎?慧明早就料到他的法身只是個斂財的工具,你們就連每日的香火都不供,又何談什麼大仙,哈哈,真是笑煞人也!”
不料身後來傳出聲音:“妖孽,還不受死嗎?”
妖黿轉過身來,就見慧明站在他身後七八丈遠的地方正嬉皮笑臉地看着他,只不過這是李響分身所化假扮成的慧明模樣。
“你——”妖黿正待說話,冷不丁背後方丈猛擊一掌,這掌是融入了方丈丹田的真氣,一掌拍出立刻將妖黿的魂體拍出體外一尺多遠,李響拿出鐃鈸雙掌一合,“轟”地一聲發出聲如裂金般的脆響,再一張開便將那妖黿的魂體吸入鐃鈸之內。
只是這頭妖黿也是兇悍,魂體被收,卻身子不死,拔出鐵鏟胡亂拍打,幾下就將方丈拍成肉餅。
緊接着便揮舞着鐵鏟向李響衝來,似乎沒了魂體對他絲毫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