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你來？”
左顯頓時警惕起來。
瞳力是他生存的根基，將生存根基交由他人來控制，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萬一劉浪有心害他，他分分鐘就會掛掉。
“怎麼？擔心我害你？”看出左顯的疑慮，劉浪微笑着問道。
“是。”
左顯也沒有藏着掖着，直接給出了肯定的回答，隨後進一步說道：“而且，換你來，就一定行？”
“當然。別忘了我是祖瞳轉世。”
劉浪聳聳肩說道。
“祖瞳轉世……”這四個字無疑是具有巨大殺傷力的，特別是剛纔，左顯親眼目睹地劉浪的不滅特徵。
把腦袋拍得稀碎，都能馬上重新長一個出來，這完全符合左顯對祖瞳的認知，也是從那一刻起，左顯接受了劉浪是祖瞳轉世的現實。
“現在，擺在你面前，就兩條路，要麼命運交給我，然後一勞永逸，要麼，繼續地飲鴆止渴下去。”劉浪正色說道。
其實，設身處地地想想，左顯猶豫是正常，因爲，換任何人，在面對生死時，都難以做到乾淨利落。
劉浪能做的，就是讓左顯看清兩種後果。
如果左顯真的選擇了後者，他也只能再尋解救宋霜，程鎧的方法。
“前輩，你一定要相信劉大人。”在左顯左右爲難之際，作爲旁觀者的左昊，堅決地站了出來。
“理由？”左顯問左昊。
“理由？”
左昊很想說，劉浪是祖瞳轉世，但這件事，劉浪自己已經說過了，愣了大概兩秒鐘之後，左昊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因爲一條路是生路，一條路是思路。與其苟延殘喘的活着，還不如放手一搏。”
“生路？死路？”
左昊的解釋，讓左顯心神一顫。
最先對他造成衝擊的是生和死兩個字，但後來的苟延殘喘，進一步刺激到了左顯。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留下來的初衷。百萬年前，意氣風發的他，勢要證明那些離開祖瞳的瞳族人是錯的，可是，現在，他每天想的卻是怎麼才能活着。
“我的命交給你了！”
正如左昊所說，與其苟延殘喘，還不如放手一搏。想明白這一切的左顯，終於轉向劉浪。
“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劉浪長出了一口氣。
有祖瞳遙控指揮，堵上左顯的傷口，其實，並不是多困難的事，真正難的，還是如何勸說左顯配合。
幸運的是，左顯足夠清醒。
“開始吧！”
下一刻，左顯放開心神。
劉浪果斷分出一抹神識，進入左顯的“身體”。
不過，這抹神識充當的並非是眼睛的角色，因爲，劉浪真實之眼，哪怕神識不進左顯的體內，也能看清左顯體內的每一個細節。
而這些細節，也已實時傳入無天聖碑。
那神識的真實作用，乃是操控瞳力。
這和當初劉浪從真實之眼上扒開一條縫隙的操作，基本相似，所以，劉浪行動起來駕輕就熟。
看着劉浪的神識，開始遊刃有餘地調動起瞳力，觀看着直播的祖瞳頗爲驚訝。
因爲，這些他根本都沒有教過劉浪，劉浪完全是無師自通。
“你是怎麼做到的？”
祖瞳忍不住問道。
因爲瞳力作爲另外一個世界，而且另外一個更爲高等世界的產物，這個世界上的人是很難駕馭的。
哪怕是祖瞳創造出的瞳族，也很難做到劉浪現在這種程度。
“怎麼做到？就這麼做到了。”
祖瞳的問題，讓劉浪不免有一些茫然，說實話，他根本沒有刻意參悟駕馭瞳力之法。
先前，因爲要進入真實之眼，他就稍微琢磨了一下，結果還就成功了。
“看來真實之眼選擇你，是有原因的。”
儘管，栽到了劉浪手裡，但祖瞳一直沒把劉浪當回事，他講自己的失敗，歸結於真實之眼。
但現在，看到劉浪短短几天，就做到了瞳族人千萬年都沒做到的程度，祖瞳固有的觀念不由動搖的。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當年遇到的是劉浪，以劉浪爲基礎打造瞳族，也許，現在已經迴歸瞳界了。
因爲，劉浪一出手，就表現出了高人一等的上限。
“有沒有原因，那是後話，咱還是集中精力，先幹正事。”劉浪的神識，在左顯的身體內，轉悠了一圈，已把準備工作完成。
相比於當初，祖瞳被真實之眼吞噬掉的瞳力，左顯體內的瞳力，少得可憐，用忽略不計來形容，都不過分。
可就這一點微末的瞳力，卻可以支撐着眼球千百萬年不腐，劉浪覺得，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很可能是因爲規則上壓制。
換句話說，瞳力中的高等規則，不是星空規則，可以撼動的，是以纔有了所謂的不滅。
“以我能看到的傷口大小而言，你把他體力全部瞳力的三分之一，一次性堆過去，應該就差不多了。”
因爲，真實之眼看得很清楚，所以，祖瞳看得也很清楚，稍加計算後，給出了一個自認合理的數值。
“有沒有可能，不以毒攻毒，讓傷口復原呢？”劉浪並沒有第一時間照做，而是想象着更穩妥的方法。
“由瞳力衝擊造成的傷口，在這個世界，基本上是不可復原的。”祖瞳直接打破了劉浪的幻想。
“好吧！”
劉浪只得接受現實。
“你確定是十分之一？”但在正式開啓前，劉浪還是決定再確認一遍。
“確定。”
這點信心，祖瞳還是有的，先前，他更擔心的是，劉浪無法把控，他給出的量，但通過劉浪剛纔的一番準備工作，祖瞳覺得，別說是十分之一，就算給出百分之五十七這樣的數字，劉浪也可以精確把控。
“那我開始了，你注意看着。”
這是一次外科手術般的操作，劉浪不敢大意，重新梳理了一下流程之後，他操控着十分之一的瞳力，向着傷口衝去。
左顯的神魂雖躲開識海內，放棄對瞳力的控制，但外面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對於劉浪和祖瞳來說，那只是十分之一的瞳力，可對左顯而言，那就是十分之一的壽命。
失敗了，他本就剩下不多的生命，將直接減去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