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偉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怕笑容看向自己的侄子,說話的語氣已然沒有自己的情緒,只聽他說道:“你走,我救!”
“你不走,就讓他死!”
“叔,你……”司徒羽驚駭的退後一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叔叔會這樣對自己說話。
“司徒羽,你就是個廢物,你留在這裡有用嗎?”
自從升任副省長以來,司徒偉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道:“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嗎?就是上次那個黑錢莊的幕後老闆,你留下來有什麼用?若是被他們綁架,我還要分心去救你,你覺得你叔叔我還有這個精力嗎?滾,馬上滾!”
“叔,我,可是我……”
司徒羽頓時心慌不已,從未有過的挫敗感瞬間擊中他的內心。
“小羽!”司徒偉的聲音復又軟下來,甚至帶着幾分懇求:“就當叔叔求你了,帶上你的妹妹,去英國找你們的姑姑,國內的事,就讓叔叔一個人來做!”
“叔,我……”
車窗打開,冷風倒灌而來,車外霓虹闌珊,紙醉金迷的繁華都市,一夜無眠,但照亮整個夜晚的燈光,卻怎麼也照不亮司徒羽的突然封閉起來的心。
手機,關機。
閉上眼睛,將手機扔向窗外。
縱然心中再多的堅持,可當看着自己長大的叔叔跪到自己面前之時,司徒羽還是屈服了,不是對叔叔屈服,不是對突然遭遇的變故屈服,亦不是對無力改變的現狀屈服。
是他對自己,屈服了!
透過玻璃窗,看着漸行漸遠的車子,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的司徒偉,只覺得眼前突然變得一片迷濛,恍惚中,他似乎想到了一個小毛頭一般的小男孩,只是,再回首,那好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淡淡一笑,司徒偉心道:小羽,你要是能過了自己這一關,那麼司徒家就還有希望,若是不過去,那司徒家就真的完了。
“錢中雲,你說的那件事,我答應!”
斷掉電話,司徒偉像是得到了解脫一般,向身後不遠處的病房走去。
夜晚的粵州國際機場,冷清而空曠,依稀可辨漸漸冷下來的寒風呼嘯的低沉。回頭再最後看一眼夜色下的粵州,司徒羽閉上眼睛,在飛機起飛的震顫中,沉沉睡去。
夜色更重,寒意更甚。
飛往歐洲的最後一個航班才起飛,來自滬海的一架客機,穩穩降落。
“小東,這裡!”
方纔下飛機,君東臨沒想到竟有人叫自己。
循聲望去,只見兩個身穿軍服的軍人快步走過來。
一般接機可都是在機場大廳,可有誰見到直接到停機坪接人的,而且還是把車直接開到停機坪,傻子也知道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着漸漸走過來的中年人,君東臨頓時笑了起來:“澤洋表哥,怎麼是你?”
認出來人身份,君東臨快步走上前去。
身後,夏陽與周笑寒頓時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來了一些駭然,一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搞清楚自己這個同學到底是什麼身份。如今才下飛機,就有一個大校軍銜的軍官接機,這一份顯赫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