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郝千山和洛蘿出現在一片迷霧之中,正是霧幔禁制邊緣地帶。
“蘿兒,我總覺這事疑點重重。”一從五聖盟中傳送到此地,郝千山眉頭緊皺。
“主人,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先找個僻靜之處再談這事。”洛蘿眸光一轉,拉着郝千山向禁制外飛去。
“蘿兒……”郝千山見洛蘿飛遁的方向不對,似乎不是去靈幻仙居的方向,不由開口提醒。
哪知纔剛叫出“蘿兒”兩字,洛蘿突然傳音打斷郝千山:“主人,此刻那靈幻仙居只怕更不安全。”
洛蘿懷疑溫聖衛從中作梗,這五聖盟自然已經是不安全之地了,離此最近之處,只有她原來那處洞府稍微安全一些。
雖然據樂姝所說,靈幻仙居除非是持有令牌之人,否則不可能進入其中的,但五聖盟如此嚴密的一個組織,他們都能持有副令牌,難保盟內不會保留一兩塊令牌,否則,若是仙居主人隕落了,導致令牌失落,數萬年來,這仙居豈不是越來越少。
郝千山站在洛蘿的飛劍上,任由洛蘿載着自己在天空飛馳。將樂姝離開後的所有細節都在腦中細想了一遍。
只有樂姝離開五聖盟時,被傳入迷霧之中,在離開五聖盟到回到仙居這段時間,纔有可能被祭尸宗的長老發現。
郝千山望着極北之地,那祭尸宗離此地百萬餘里,又怎會如此湊巧在這段時間出現在此地。這段時間內,知道樂姝行蹤的人只有那溫聖衛。也有可能他們在離開幽冥鬼谷時,這祭尸宗長老便一直在監視自己一干人等了。
那這莫欺,究竟是祭尸宗故意讓他看到,還是他本就是這事的直接參與者。
兩人一路默默飛行半日後,終於來到洛蘿以前那處洞府內,洛蘿合上禁制,又將洞府內的所有禁制開啓。這樣,即便是地仙級的修士,也難以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使用神念查探。
“將那令牌給我,難保這令牌上沒有五聖孟的追蹤印記!”洛蘿做完這些,又向郝千山要過那靈幻仙居的令牌,將其收入一玉盒之中。在玉盒上貼上數枚禁制符籙後,放在洞府一隱秘之處。
洛蘿這才吐了口氣,當即和郝千山交換了各自的猜疑推測,結果兩人竟想到了一處去。
“以我們現在的修爲,要去找溫聖衛,絕對不行,搞不好對方惱羞成怒,舉手便將我們滅得灰都不剩!”洛蘿道。
“溫聖衛這邊我們暫且不去理睬它,祭尸宗抓走姝姐姐,定是想逼樂兄交出攝魂珠,順便報殺子之仇。或許他們不信樂翼已經隕落,也或是根本不知道此事,如此的話,姝姐姐倒是比較安全,至少沒有性命之憂。”洛蘿又分析一番。
“祭尸宗爲了要引出樂兄來,莫欺究竟是不是直接參與者,樂姝必定都在祭尸宗內,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的。”郝千山點了點頭,對於洛蘿的看法沒有任何意見。
“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去一趟祭尸宗,早日救出姝姐姐來!”洛蘿道。
“好,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去。”郝千山站起身來,就要打開禁制出去。
“就這樣出去,我們一舉一動只怕都逃不過對方監視。”洛蘿沉吟片刻,突然美目一動,指了指地面。
郝千山當然明白洛蘿之意,腰間靈獸袋青光一閃,召出九首玄龜,這玄龜一隻頭看着洛蘿,另一隻看着郝千山,眨了眨綠色的眼睛,一個勁地往郝千山腿上蹭。
……
離洛蘿那洞府數百里外,郝千山從地上一鑽而出,緊接着伸手一拉,將洛蘿從地面拉了出來,隨後地面上青光一閃,九首玄龜有些虛脫地緩緩爬出地面。
在地底深處遁出了數百里,即便是天生就有土遁能力的九首玄龜,也快被耗盡靈力,有些勉強地爬出了地面。
此刻,郝千山兩人身上氣息收斂,無論身形與外貌,和之前都是大爲不同,如不是地仙級的修士刻意查探,絕對無法認出兩人的本來面目來。
郝千山看着他都快認不出來的洛蘿,有些高興地道:“蘿兒,你這變幻之術還真夠神奇,若不是能查看到你的神魂靈體,還真以爲現在的你纔是真正的你。”
洛蘿嘴角輕抿,打趣郝千山道:“主人經常在觀看蘿兒的神魂靈體嗎?”
“呃……,這……”
郝千山臉上不由一紅,此刻,神念再次掃過洛蘿的神魂靈體,竟與之前感覺大爲不同,那神魂靈體雖然輕紗裹體,但全身卻透着嫵媚的誘人氣息。
“我們走吧,還要趕路呢。”郝千山腳下遁光一閃,載着洛蘿向祭尸宗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路上,郝千山爲了不引起敵人注意,盡揀人多的地方走,只要遇到有修士聚集之處,必定在此逗留片刻,變幻容貌後,再次趕路,偶爾也和一羣修士結伴同行。
郝千山控制着飛遁速度,直到半個多月後,這纔到了極北之地,接近了祭尸宗的勢力範圍邊緣。
………
五柳坊市,緊挨着祭尸宗南面的一個最大的坊市,主要是一些小型宗派、修仙世家、散修和祭尸宗交換修煉資源的地方。
“主人,那人的言行舉止你可都琢磨透了?”洛蘿盯着十餘丈外一名白衣男子,其身上透出一股股死寂的氣息。
“他現在想做什麼我都能感覺得出來,今天可以下手了。”郝千山有意無意地看了那祭尸宗弟子一眼。
這白衣男子是祭尸宗的楊五劍,他培養有五具地屍,這五具地屍是陰時出生的孿生姐妹,在祭尸宗眼裡,絕對是煉製地屍的最佳材料。五具地屍血脈相連,一旦組成地屍劍陣,威力奇大,有神鬼莫測之威,楊五劍雖然只是真人中期的修爲,但卻靠着這五具地屍,擠進了祭尸宗的七十二屍煞之中,地位在宗內可不算低。
爲了混進祭尸宗救人,郝千山兩人偷偷觀察此人已有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來,郝千山除了極力模仿楊五劍的一舉一動和神態外,還精心研究祭尸宗的煉屍之術和功法,特別是楊五劍擅長的地屍劍陣。郝千山當日向樂翼討要的幽屍和那本祭尸宗典籍,在此時可是派上了大用場。
爲了方便以後聯絡,洛蘿還花了數萬靈石,在坊市內購置了一間雜貨鋪,當起了老闆娘。
兩人對望了一眼後,郝千山看着洛蘿風情萬種地向楊五劍走去,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轉身進了雜貨鋪。
郝千山剛進到裡間,便聽洛蘿嬌笑的聲音傳了進來,只聽洛蘿道:“這位道友,我這寶貝極其珍貴,這裡人多眼雜,還請移駕到裡間詳談。”
郝千山知道這是洛蘿給他的信號,聞聽此言,當即隱入門後,全身氣息收斂,手中卻緊扣着鎮靈索。
就在楊五劍前腳剛邁進室內時,郝千山手中黑光一閃,鎮靈索呼地纏在楊五劍身上。
郝千山見一擊而中,心中大喜,手中一枚符籙正要貼上楊五劍額頭時,突然楊五劍身形一晃,竟從鎮靈索中一鑽而出。
而那鎮靈索捆住的,卻是五具死氣撲面的地屍。
此刻,洛蘿早已關上室門,發動了室內禁制,見郝千山一招未中,立時臉色大變,身上黃芒一閃,明黃的袍甲自身體浮現而出,身周泛起道道金色劍光。
郝千山看着楊五劍,心中念頭電閃而過,如此周密的計劃,竟被對方識破,他實在不知自己什麼地方出了破綻。
“嘿嘿,就憑你們也向殺我?哼!”隨着楊五劍一聲冷哼,被鎮靈索捆住的五具地屍白光一閃,一篷灰濛濛的劍光從五具地屍身上冒出。
“刷刷刷”一陣劍鋒切割空氣的清響聲中,鎮靈索竟被劍氣斬得粉碎,化爲一篷黑煙飄落地上。
“你們盯了我半個多月,終於在今天動手了,可讓我好等啊!”
楊五劍倒揹着雙手,一臉輕鬆之色,竟當郝千山和洛蘿兩個真人中期的修士不存在一般,邪裡邪氣地看着洛蘿笑道:“嘖嘖,元陰尚在,倒是煉製地屍的絕佳材料,不過如此嬌美的女修,煉成地屍倒是有些可惜。”
楊五劍眼中淫光閃爍,看着洛蘿的眼神,恨不能將其吞了下去。他自信以自己遠勝於同階修士的神通,要滅殺眼前兩人,絕對是輕而易舉之事。
“哼!”
郝千山冷哼一聲,一聲雷鳴在腳下響起,紅光一閃,只是在原處留下一道殘影。
“噗嗤”,一道流光在室內一閃而沒,幾乎同時,槍尖刺破血肉的聲音傳出,在狹小的室內尤爲清晰悅耳。
即便是仙人初期的修士,郝千山也有信心一槍將其滅了,莫說這對方只有真人中期的修士。
楊五劍滿臉不信地看着消失在眼前的郝千山殘影,逐漸放大的瞳孔盯着郝千山,似乎在臨死前還不相信這是真的。
“主人,快,用噬魂術!”
在洛蘿的催促下,郝千山一聲厲喝,一團紫色電光從眉心一閃而出,利箭一般從楊五劍眉心處射入。同時,一道道紫色電光從郝千山雙眼中射出,沒入楊五劍眼中,電光將兩人雙眼連接在一起,噼啪的電光在兩人雙眼間閃爍流動,似乎在交流着什麼。
對方種種回憶、經歷、情感和思想如洪水一般涌入郝千山腦中,竟有些讓他應接不暇之感。
郝千山面色凝重,小心地催動着神念電雲將涌入腦中的情感思想等一一包裹住.
洛蘿在傳授他噬魂術時就叮囑過,這些東西絕不能輕易煉化,只能用神念電雲將其困住,以備隨時查閱,一旦被煉化了,對方的回憶、經歷、情感和思想與自己的融爲了一體,極有可能令自己記憶思想混亂,說不定會變成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