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千山收去屍神劍神通,恢復本相。
他疑惑地望着頭頂天空,明亮的空中再無一絲血氣,血煞追魂令似乎威能耗盡一般。郝千山沉思片刻,腳下游龍步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飛遁了出去。
“咦!”
郝千山看着眼前自己留下的殘影逐漸潰散,心中一陣驚異。隨即,他心念一動,破天磚出現在他身邊,化爲一道巨大的光牆立在身後。
在施展了幾步游龍步後,郝千山看着離他依然不遠的破天磚,臉色一陣難看。他的游龍步一步跨越萬里,現在竟然離不開這百里距離。
“空間禁制!”一番琢磨後,郝千山終於確定自己被困在了某種空間禁制之中。同時,剛纔出現在數萬裡外的那三名魔將,也不見了蹤影。
能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困入某種空間禁制之中,這種神通令郝千山心中大駭,不知對方是何等境界。
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涌上郝千山心頭。
在一番沉思後,泛着三色流光的屍神劍破空而出,狠狠劈向面前虛空。同時,噬魔靈雷怒吼一聲,緊追在屍神劍後,狂暴的魔雷擊在附近虛空。
空間被屍神劍劃開一條狹長的口子,噬魔靈雷率先從口子中飛出。
善貝手上託着圓球,從傳送陣中邁步而出。
突然,圓球一震,發出一聲脆響,一條細小的裂紋出現在圓球底部。緊接着,一線黑光從裂紋中一閃而出,直直地轟在善貝手心。
本來一臉得意地善貝,突然慘叫一聲,將手中圓球狠狠向地上拋去。只見他原本託着圓球的右手臂上,纏滿了黑色的電光,噼啪的爆鳴聲從電光中發出。
這善貝不愧是有着戰魔之稱的第一魔將,手臂被噬魔靈雷所制,立時便意識到了靈雷的厲害之處。只聽他大喝一聲,肩頭一輪魔光一閃,竟將整條手臂卸了下來。
跟在他身邊的另外兩名魔將,直到看到郝千山從逐漸崩潰的圓球中飛遁而出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就在他們想催動法寶擊向郝千山時,那被壓縮的百里空間失去了善貝神通壓制,立時膨脹崩潰。暴虐的空間之力在傳送大廳內四射飛散,席捲着廳內的一切,那些修爲稍低的魔修立時被崩潰的空間湮滅。
郝千山一飛遁出空間禁制,便發現四周景物已經與剛纔大不一樣。當他意識到自己是在傳送大廳內時,急忙向離得最近的一座傳送陣衝去。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納命來!”
被郝千山毀去一條手臂的善貝怒吼一聲,張口噴出一枚金色的符印。
符印一出口,立時在廳內激起一波空間漩渦,大廳內的空間隨即一陣扭曲。
郝千山看着眼前的傳送陣,一腳踏了上去。此時,他要做的就是立即離開此地,越快越遠越好。
可是,令郝千山驚駭的是,明明看着自己的左腳已經離傳送陣不足一尺的距離了,突然,腳下空間一陣扭曲,那傳送陣竟在空間的扭曲中化爲了飛灰。
更令他驚駭的還是那枚向他飛來的金色符印,金色符印一出,他只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就連他的想法也毫不例外。
“哼,你毀我一臂,我要讓你十倍償還!”在善貝憤怒的吼聲中,郝千山突覺頭上一重,這股重力瞬間傳遍全身,壓得他一個踉蹌跌出。
郝千山心中一急,身上靈光急劇閃爍,體內的靈樞爆出一波波精純的靈力,同時,屍神劍繞在他身週一陣亂劃,將四周空間切開一條條縫隙。噬魔靈雷與天罰神雷,一前一後,向那金色的符印轟去。
郝千山這一擊,不圖傷敵,只圖能破開這金色符印的威能,好讓自己能乘隙逃遁出去,對方修爲實在太高。雖然噬魔靈雷出其不意地令對方受傷,但卻絲毫沒有減輕這魔將對自己的威脅。
他剛破開空間禁制,竟又被對方的神奇法寶制住。
噬魔靈雷與天罰神雷兩件靈物一同轟在金色符印之上,轟隆巨響聲中,合二爲一的雷力幾乎將附近的空間掀翻,金色的符印被龐大的雷力轟回了善貝口中。
郝千山也沒想到噬魔靈雷與天罰神雷結合在一起,竟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威能。
符印一退,身周壓力頓時一鬆,郝千山腳下雷光一閃,便消失在了傳送大廳之外,跟着他一同消失的,還有他的噬魔靈雷。
善貝顯然沒想到郝千山如此強橫難纏,在如此絕對的力量差距下,竟還能從容逃走。
就在他與另兩名魔將剛追出大廳時,突然,空中傳來一聲怒喝:“誰敢在西魔城撒野?”
話音未落定,前方空中便墜下數名黑袍魔修,每名黑袍魔修手中,持着一柄黑色長鐗。
這西魔城的規模,絲毫不比地魔城小。西魔城內,曠野數千萬裡,若要在無數修士中搜尋一人,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僅片刻時間,郝千山便飛到了西魔城極西的邊緣地帶,從空中一落而下,衝入城門旁的傳送大廳內。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並沒有人追蹤他而來。
郝千山看着大廳內數十座散發着靈光的傳送陣,心中一陣狂喜,隨即選了一座西去的傳送陣,傳送而走。
片刻後,郝千山從眩暈中清醒過來,看向身後天邊浮動的血氣,臉上閃過一絲微笑。經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逃遁,自己終於衝出了血煞追魂令的威能範圍之外。
當郝千山發現這四周聳立着無數長着眼睛的山峰時,才意識到自己被傳送到了千瞳城內。千瞳城離子巫魔山只有半天的路程,這讓一路被追殺的郝千山欣喜無比。
此刻,他相信,自己是真正擺脫了十八魔將的追殺。不過,在幽天魔境內多滯留一刻,便多了一分危險,若是修爲不知已經達到何種境界的地魔皇親自出手,自己絕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不過,從十八魔將的追殺來看,地魔皇對他的十八魔將似乎很有信心。
郝千山不敢在千瞳城有一絲停留,立即從城內飛遁而出,向着當日的禁魔罩全力飛遁而去。他乘隙查看了下琦婉的狀況,在吞食了郝千山提供的數十珠萬年靈藥後,琦婉終於好轉過來,除了法身的損傷沒有修復過來外,其他傷勢盡數痊癒。
一個神仙后期巔峰的魔修,被玄仙期的前輩攻擊,琦婉能撿回一條命來,已經算是天大的福分了。若是沒有郝千山那數十株萬年靈藥,只怕琦婉早已香消玉殞了。見琦婉恢復了神智與法力,郝千山心中不由感激起在天坑內送他靈藥的三頭來。
數個時辰後,郝千山終於在禁魔罩中停了下來,身上靈光一閃,就欲衝入禁魔罩中。突然,禁魔罩內一道魔光疾射而出,向他轟了過來。
也不知這道魔光是何物所發,竟在禁魔罩內闢出了一條長長的暫時通道。
“轟!”
魔光威能雖然被禁魔罩耗去大部分,但轟在郝千山所立之處,還是將那處空間擊出一波波水紋般的漣漪。而郝千山,早已從原地消失不見,出現在了禁魔罩中。
“還想跑麼?”
郝千山還未從禁魔罩中衝出,四周便傳來了閣主的聲音。
四周魔光一閃,三名閣主,成品字形將郝千山圍在中心。
“一個神仙期的修士,想不到竟能逃過血煞追魂令的追殺,你還真是讓本座吃驚呢!”那被閣主叫做六弟的副閣主看着郝千山,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對他的嘲諷還是驚奇。
“萬珍閣自創立數十萬年以來,你是第一個破除銘牌禁制的。”閣主倒揹着雙手,看着郝千山,對郝千山所表現出的實力驚異不已。
那被叫做四弟的副閣主手中金光一閃,一道金色的銘牌出現在他手中,向郝千山道:“煉化了這道銘牌,只要你交出和妃身上的東西,你依舊還是萬珍閣的十號奴僕。”
看着三名玄仙級別的閣主,郝千山心中一陣發麻,三人中的任何一位,他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勝過。
“難道今天真要隕落在此了?”郝千山目中閃過一絲狠色。
跟着他們回萬珍閣,那他身上的所有法寶,都將被他們搜刮乾淨,能破除銘牌禁制的寶貝,他們絕不會平白不要。
三位閣主悠閒地站在禁魔罩中,任憑魔雷轟在身上,魔雷對它們造不成絲毫的影響。禁魔罩內的魔雷,如雨般從空中落下,轟在郝千山身上。
令郝千山欣喜的是,上次這魔雷令他筋骨發麻,還對他的游龍步產生了影響。但如今這魔雷卻被隱在他體內的噬魔靈雷盡數吸入口中,就如飲瓊漿玉液一般。
在主人體內汲取到的雷力似乎不能滿足噬魔靈雷的口味,在一聲霹靂巨響聲中,一條黑色雷龍從郝千山頭頂一飛而出。
碩大的頭顱向着空中一絞,禁魔罩中的雷光盡數被噬魔靈雷引動,齊向它身上聚來。
“你煉化了噬魔靈雷!”三位閣主看着空中雷光纏繞的雷龍,口中齊呼出聲。
三位閣主一見噬魔靈雷,不由向後退去,但還是將郝千山圍在中心。這噬魔靈雷被他們的父皇地魔皇抓到時,曾經也試圖煉化它,將其收爲己用。但由於這噬魔靈雷中蘊含了魔神的魔元,除非是與魔神同等的存在,才能煉化它。
他們三人向後退去,有一半的原因,便是誤以爲郝千山是與魔神同等的存在。
此刻,他們一見噬魔靈雷竟從郝千山體內飛出,而他卻一點損傷都無地站在原地,這顯然是將噬魔靈雷煉化後纔會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