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覺隔了一天見到常館長,感覺他頭上的頭髮又稀少了點,看樣子昨天血蝴蝶的戰書讓他愁了一宿。
常館長看到高覺,連忙迎了過來,他雖然還是哭喪着臉,但好歹擠出了一絲笑容,看着他菊花一樣的笑容,高覺反倒是情願常館長不要笑了。
常館長拉着高覺說道:“高先生,《睡美人》的廣告昨天已經打出去了,如果現在撤展,對我們美術館聲譽打擊太大了,您可一定要對我們美術館有信心,按原定計劃展出啊!”
高覺還是點點頭,常館長這才鬆了口氣,爲了《睡美人》的展覽,海量的宣傳費已經花了出去,要是高覺因爲安全問題撤展,那美術館可就損失大了。
聽到高覺不撤展,常館長的態度更好了,他連忙說道:“這次鄴城警方派出了最精銳的力量,一天二十四小時保證展品的安全,還有,高先生,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高覺面無表情,顯然對常館長的好消息不感興趣。
常館長的關子沒賣多久,他很快忍不住說出來道:“這個好消息就是——紅狼傭兵團願意免費爲您的《睡美人》做安保,他們可是世界知名的大傭兵團啊!平時花大價錢都不一定能請來的國際大牌傭兵團!”
高覺有些詫異的看着常館長,紅狼傭兵團竟然願意免費做安保,他們的團長是腦子壞掉了嗎?
常館長立刻解釋道:“紅狼傭兵團因爲血蝴蝶的事情丟了面子,他們正在滿鄴城的追捕血蝴蝶,聽說它昨晚給我們美術館下了戰術,他們團長紅狼就主動找上門來,要求免費幫我們做安保。”
竟然還有這等好事,高覺看着常館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常館長興奮的說道:“紅狼團長馬上就要來了,具體的事情等他來了再說吧。所以,高先生你放心吧!警方、保安、紅狼傭兵團,三支隊伍無間斷保護您的《睡美人》,這次血蝴蝶絕對不可能得手了!”
高覺環視四周,突然問到:“常館長,華小姐今天怎麼沒有來?”
常館長也找了一圈,確實沒看到華曼嬈,他喊來吳雪莉問到:“小吳啊,華小姐今天怎麼沒來?”
吳雪莉回答道:“華姐姐今天在工坊裡趕製畫框,今天下午就會送過來。”
常館長連連點頭說道:“華小姐真是太敬業了,她家的畫框總能最快時間做好,自從和她家合作以來,從來沒耽誤過展覽。”
高覺低着頭不置可否,這個時候,展覽館門口傳來一陣騷亂,沒一會兒,幾個高大粗壯的男子走進展廳。
爲首的是一名紅髮的外國男子,這種熱天,他還穿着一件厚厚的戰術背心,下身穿着迷彩長褲和黑色短靴。
這個紅髮男子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危險的氣息,高覺明顯感受到紅髮男子的氣勢,紅髮男子環視一圈,見到常館長後大步走上來,他露出一個笑容,嘴裡蹦出一堆德語單詞來。
從紅髮男子身邊走出了一個學生打扮的男生,他全神貫注的聽了紅髮男子的講話,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最後磕磕絆絆的對常館長說道:“這位是紅狼傭兵團的紅狼團長,他說請常館長放心,紅狼傭兵團一定會保護好《睡美人》的安全。”
旁邊的吳雪莉翻了翻白眼,剛剛這位紅狼團長說了一大段話,怎麼到這個翻譯這裡,就變成短短几句話,這個翻譯明顯是半吊子啊,也不知道紅狼傭兵團怎麼找的翻譯。
紅狼傭兵團是一支德國傭兵團,連團長在內,一共六人都是德國退役特種兵,所有團員都只會說德語,紅狼團長只會說幾句簡單的英文,中文更是一竅不通。
這個翻譯也是在鄴城臨時找來的兼職大學生,德語雖然在國際上不算小語種,但在鄴城這種二線城市,那絕對是小語種了,這個兼職的大學生考試還不錯,可是一開口就是啞巴德語,聽力也不行,只能勉強着翻譯兩句。
在上一次和鄴城現代藝術館的安保人員交流的時候,紅狼團長就遇到了不少障礙,在佈置安保方案的時候,他甚至和對面的安保隊長進行了‘你畫我猜’的遊戲,兩人用肢體語言配合示意圖進行交流,這才安排好安保方案。
想到這裡,紅狼團長棱角分明的臉上,大大寫着‘蛋疼’兩個字,對於這個不合格的翻譯,他只恨自己當年沒好好學習英文,以至於現在幾乎變成了啞巴和聾子。
可是紅狼團長又無可奈何,倉促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翻譯,更何況在鄴城人生地不熟,沒有個懂德語的人跟着,簡直是寸步難行。
在一旁的高覺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去,對着紅狼團長說了一長串的符騰堡口音的德語:“紅狼團長您好,歡迎來到鄴城美術館,我代表常館長向您表示誠摯的謝意,感謝您不計報酬接受《睡美人》的安保工作。”
德國特種部隊的基地就在德國符騰堡地區,所有的教官都是一口符騰堡口音的德語,在基地訓練多年的傭兵團成員們,平時交流也是用帶着符騰堡口音的德語,所以在德國特種兵之間,符騰堡方言是通用的交流語言。
一下子聽到如此熟悉的口音,紅狼團長激動的抓住高覺,興奮的說道:“這位先生!您是從德國來的?”
高覺被紅狼團長猛的抓住,他立刻扣住紅狼的手腕,輕輕一錯他手腕上的經脈,紅狼的小臂就好像過了電一樣,一股酥麻感順着手腕衝到大臂上,紅狼趕緊鬆開手,他才發現自己的兩條手臂都已經麻木了。
他驚訝的看了一眼高覺,用蹩腳的中文問到:“中國功夫?”
高覺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只是簡單的防身術,紅狼團長您好,我是《睡美人》的主人,來自米國的高覺。”
聽到高覺流利的德語,紅狼團長就好像聽到了天籟之音,剛剛是他魯莽了,要是一個普通人被他抓住,肯定要受不少的罪,長期堅持體能訓練的紅狼團長臂力驚人,他經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熱情的讓人‘受傷’,這裡的受傷可是真的受傷,紅狼團長就曾經熱情的擁抱一個客戶,害得這個客戶雙臂錯位,在醫院裡躺了好久。
在遙遠的鄴城還能遇到一個會符騰堡口音的人,紅狼團長實在是太興奮了,他忍這個蹩腳的兼職翻譯已經很久了,他不僅口語不行,還經常亂翻譯,要不是紅狼傭兵團實在沒有語言人才,紅狼團長早就將這個翻譯炒魷魚了。
有了高覺這個正宗的翻譯,紅狼和常館長的交流順暢很多,高覺甚至不用紅狼說完,就開始同步漢語翻譯了,在高覺這個同聲傳譯的幫助下,常館長和紅狼很快敲定了安保方案,這間展廳交給鄴城警方和紅狼傭兵團一起防衛,美術館外圍的防禦則由美術館的保安來做。
紅狼團長真的對高覺滿意極了,他不僅翻譯速度極快,可以進行同聲傳譯,而且詞彙量極其豐富,那些冷僻的,軍事用單詞,高覺都能準確的翻譯過來。
更厲害的是,高覺的口音十分的純真,就好像是在符騰堡呆了很久的老居民,各種方言俚語都翻譯的很準確,紅狼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德國,回到了符騰堡軍事基地。
其實這個時候,給紅狼團長翻譯的是遠在高覺家地下室的梅星,梅星同步翻譯了紅狼的話之後,又用微型麥克風說給高覺聽。
高覺用精確的語言控制能力,將聽到的話複述出來,就這樣,敲定了安保方案之後,紅狼傭兵團被安排進美術館的宿舍休息,等待着晚上七點的到來。
高覺則拒絕了常館長的安排,依然呆在展覽廳裡。到了下午,華曼嬈公司送來了一副展框,不過下午華曼嬈依然沒有出現。
看着工人們將《睡美人》裝裱進展框,高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緊接着常館長帶着副館長也來到展覽廳,他們鄭重其事的打開大理石牆面展櫃上的三把鎖,用梯子將裝裱好的《睡美人》送進了展櫃。
在紅狼團戰和警方代表的共同見證下,常館長自己留着一把鑰匙,另一個鑰匙交給了在場的一位高級警司,另一把鑰匙則讓紅狼團長貼身保管。
等到了晚上六點,紅狼傭兵團六名成員,制定了接下來一個小時內的警戒地點,保證整個展廳360度無死角,又安排好警方把手幾個重要的出口,甚至連可以逃脫的玻璃窗都不放過。
看着如此嚴密的警戒,常館長臉上露出笑容,這下好了,這個血蝴蝶就算是三頭六臂,也沒辦法在這麼多人眼皮底下偷走《睡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