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看見這兩個小丫頭到底爲什麼打起來,但是想想若琳平時的脾氣,羅伊也大概猜出了幾分,不由的一陣氣苦,這兩個小魔女聚到一起,狼谷還不被她們翻過來?羅伊很是無語地看看非雲,想看看非雲怎麼解釋。
哼,又不都是我的錯,更不是我先動手的,非雲直接扭過頭去,裝着沒看見。
“好了好了,我們先回去再說。”羅伊感到一陣的頭疼,隨口又問了非雲一句:“小丫頭,今天晚上吃什麼?”
“燉狐狸尾巴!”說完非雲頭也不回地往玀玀那邊走去。現在想想這隻大貓似乎知道是怎麼回事,非雲一想到這裡就明白過來,一定是這隻大貓在戲弄自己!
羅伊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吃人家的嘴短呢?看了看一邊蹲在那裡發愣的鬣狗兄弟,羅伊只好抱起若琳向狼谷而去。
玀玀爲了自己的小算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非雲被搞得在羅大叔面前又尷尬又不好意思,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都撒到玀玀身上。於是,玀玀身上的乾柴由兩捆樹枝變成了四根老粗的原木,上面放着兩隻野豬一隻羊,還有十來只野雞野兔什麼的。
還算非雲有點良心,沒有把自己也放上去。我是怕它倒了壓倒我,非雲得意地想,其實非雲倒是從來沒有想着騎着玀玀,當然得除了那次哭暈了被玀玀自己背起來。
小祖宗,你吃的了這麼多嗎?玀玀嘴裡還叼着一隻小羊羔,不住地一陣哼哼。
哼,吃不了我送人!非雲瞥了一眼滿臉委屈的玀玀,心中恨恨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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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就是小白口中的醫仙,此時老頭和狼妖羅伊還有老四老五老八都窩在老頭的小茅草棚裡,有了小白給的毒藥樣本,老頭很快就配出瞭解藥。
等小虎服了藥昏昏睡去,非清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突然想起打聽非雲的下落。
羅伊雖然把若琳也帶來放到牀上,卻沒說若琳爲什麼成了這樣,只是說受了驚嚇沒有大礙,而老八在一邊給老頭打下手,也沒機會插上嘴。
聽非清問起,老八剛要說話,羅伊卻張口說道:“非雲在後面,這會兒估計回來了,你要是着急就到鎮子口看看。”說完看了看若琳又看了看非清,眼裡滿是玩味。
老八一陣不解,非清卻不管那麼多,滿心急切一頭就衝出了屋子。
非雲領着可憐的玀玀剛踏進院子,嘴裡還叼着一張不知道什麼草的葉子,雙手背在身後,正一邊走一邊打量着院子裡面那顆藥草可以做菜吃了,突然看見非清從屋裡一頭衝出來了。
非雲當時就愣住了,嘴巴微微張開,嘴脣不住地顫抖,那片葉子飄落地上也渾然不知,內心激動的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着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非雲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非清過來一把緊緊抓住非雲臂膀,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幾遍,嘴裡一直說:“太好了,太好了,非雲沒事了,哈哈……”說着就是一陣的傻笑。
感覺胳膊傳來一陣疼痛,非雲纔回過神來,“師兄”,剛輕輕叫了一聲,淚珠子就不斷掉了下來。
非清應了一聲,輕輕擦去非雲眼角的淚水:“非雲不哭,來讓我好好看看。”非清又圍着非雲轉了幾圈,灼熱的目光看得非雲臉上一陣陣發燙,又不好意思地輕輕叫了一聲:“師兄!”掛着滿眼的靦腆,非清這才收回了打量非雲的目光,不過臉上仍然滿臉激動。
走到門口的羅伊一擡頭剛好看見非雲的小女兒模樣,下巴喀啪一下就掉了下來,這是非雲?急忙揉揉眼仔細看,確實是非雲,非雲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非雲剛醒來的時候整天一個人找個地方哭哭啼啼,後來心情好了變得開朗了但是對羅伊等還是平平淡淡的,那種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平淡,舉止落落大方,雖說彬彬有禮但是有點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隨着後來和羅伊老八等等逐漸熟悉了,管吃管喝的管家婆形象很快樹立起來,緊跟着一個跳躍式發展,非雲的小公主脾氣也被衆妖寵出來了,這等靦腆羞人的模樣還沒來得及在衆妖面前出現就被小魔女的形象掩蓋住了。
羅伊不可思議地看着靦腆地紅着小臉的非雲,難道這纔是小丫頭的本來面目?羅伊正在考慮是不是把老八等人也叫過來看時,非雲已經發現了他。幾步來到羅伊跟前,臉上還掛着一絲紅暈的非雲一把把羅伊推到一邊,“看什麼看?兩隻狼眼直勾勾的。”眨眼間非雲又變成了那個小魔女的樣子。
羅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淹死,看了看一邊站着的滿臉不好意思的非清,羅伊明白過來,這小丫頭的溫柔只是留給非清一人的。
非清也挺意外的,雖然非雲對自己跟以前一樣,但是明顯不同的是非雲是從心裡往外都透着一股的高興勁兒,嗯,就是高興。以前在山上雖然非雲不說,非清也是知道非雲心裡似乎有什麼包袱,天天心情很是壓抑,儘管非雲不說出來,在一起這麼多年,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
現在的非雲,似乎心裡的包袱不見了!
非清剛想問羅伊非雲在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後邊的玀玀等的不耐煩了,擠開非清來到院中,轟一下把身上的一堆東西甩到地上,然後伸了個懶腰擠進屋中,窩在了它的那條毯子上。
這時,非雲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個小妖女是誰?”
非清跟進屋中,正看着非雲正指着若琳問旁邊的老頭和老八,急忙把從和非雲分開到現在一路上的經過說給非雲聽。
非雲心中一甜,看來師父和師兄還是都很疼愛自己的,隨即又是一絲怒火,回頭狠狠盯了外面蹲在牆根的兩隻鬣狗一眼,兩隻鬣狗同時打了個冷戰低頭不敢看非雲,乖乖,連強如羅伊都在這小祖宗面前說一不敢二,自己豈不是要吃苦頭了?非雲不管他們怎麼想,指着若琳對非清說:“師兄是說她曾經襲擊過你?”
非清一愣,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但是非雲沒等他迴應就一手抓住若琳那條可愛的紅尾巴,另一隻手從靴子裡抽出了那把小匕首。
羅伊等衆妖嚇得一頭冷汗,急忙過來拉開了非雲:“小丫頭,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要給師兄報仇。”非雲不滿地看着羅伊,“放心好了,我不殺她,我只想割了她的尾巴,給她留點教訓。別拉我!”說着掙扎着就要過去動手。
羅伊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急得直抓狂,暗想自己這好不容易纔樹立起來的一點威信這麼一會兒當着這麼多人和妖的面就被這小魔女給破壞掉了:“哎呀,小丫頭,小祖宗,別鬧了啊。這是自己人,都是誤會,誤會,您老人家就高擡貴手吧。”說着老四老五和老八也過來勸,好說歹說暫時把非雲勸出了屋外。
老頭一直坐在一把非雲新做的凳子上笑呵呵地看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非清也趕忙過來拉住非雲,暗想原來這小師妹可是沒有這小脾氣的啊?於是對非雲的遭遇越發的好奇。
而讓衆妖驚奇的是,驕傲的小公主似的非雲對非清的話是言聽計從,不打一絲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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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已經燒着了,各種野味也都滋滋地在火上烤得直冒油水。
小虎已經醒來,他只是獸王咆哮的後遺症加上中了怪物的毒煙,有了醫仙老頭配製的解藥沒過多久就從牀上爬起來了。
若琳比小虎醒來的更早,只是一不小心看見非雲盯着自己的尾巴看,心裡一陣發毛,在屋裡沒敢出來。
羅伊和老四老五老八早已在火邊做好,玀玀照例趴在它的老位置。
非雲過來一腳把跟前的一個木凳踢到一邊,把自己放東西的那個木箱擺在地上充當凳子。
醫仙老頭從屋裡出來就要一屁股坐上去,被非雲一把推得身子一趔,正要惱怒卻看見非雲拉着非清坐在了上面。小虎和羅伊等在一邊看着樂個不停,老頭瞪了瞪非雲,非雲只是紅着小臉大大方方地坐着,對其他人的笑聲一點都不在意。非清正要替小師妹說兩句道歉的話,老頭一擺手坐到了一邊。
肉香味早就瀰漫在小院中了,羅伊看着烤的差不多了試探着問非雲:“可以了吧?”
非雲不理他,眼光向屋中瞟了瞟,羅伊隨即會意:“若琳小丫頭,你不來我們可就不等你了啊,到時候餓肚子別怪沒叫你。”
老頭和羅伊心中不禁對非雲大加讚賞,雖然跟若琳有過小矛盾,但是似乎非雲比若琳看得更開。
若琳在屋中早就坐不住了,濃郁的肉香勾的她嚥了一口又一口的口水,只是自從知道這頓飯的大廚是非雲以後,就一直沒好意思自己出來。她那點小心思怎麼會瞞得住別人,只是大夥都不好點破而已。
非雲也不理她,伸手切掉一條野豬後腿扔給了鬣狗兄弟,雖然地方有點小沒讓鬣狗兄弟坐到跟前來,但是這條後腿已經讓兄弟倆感動的滿眼熱淚了。
看外面都開始動手了,若琳再也坐不住了只好慢慢從屋子裡出來,看見外面連鬣狗兄弟都在大吃特吃,對自己的到來一點表示都沒有,若琳心中就有了一絲的不滿,來到火邊留給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剛好看見非雲切了一塊烤的焦黃的嫩肉遞給非清,若琳不由自主地輕輕哼了一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雖然沒看,但是非雲還是對若琳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回過頭戲謔地對着若琳一笑,眼光瞄了瞄若琳身後搖擺的尾巴。
頓時若琳大吃一驚,差點從凳子上翻過去。非清急忙用胳膊碰了碰非雲,示意她不要太計較。
羅伊等人哈哈大笑,羅伊笑過之後大聲說:“好了,你們兩個小丫頭不許再鬧了啊,誰再胡來,我明天就把她趕走。”
非雲和若琳同時對他撇撇嘴,這話中的外強中乾連一邊的鬣狗兄弟都聽得出來。
一頓豐盛的大餐過後,羅伊帶走了所有人,只是若琳堅持着要留下,雖然羅伊擔心她跟非雲在一起再出點什麼亂子,但是老頭一擺手他就只好老老實實地走了。
果然,他剛走不久,兩個小魔女就點燃了戰火,起因就是屋子裡僅有的一張牀。
牀是非雲修好的,上面的被褥也是非雲自己弄的,到現在爲止連醫仙老頭都沒能在上面躺上一夜,非雲當然不會讓給若琳。
這張牀雖然若琳只是躺了一下,但是也知道這大概是整個鎮子最舒服的一張牀了,其他妖獸的屋子她又不是沒去過,相比之下這張牀當然是首選了。
老頭實在不知道兩個小丫頭腦子到底怎麼轉的,在他想來,都修煉到這地步了,別說牀,就是在釘板上睡一夜也不算什麼。
但是這兩個小丫頭誰也不肯讓步,像兩隻鬥架的小母雞一樣,彼此怒目而視。
實在看不下去的老頭也懶得勸說,自顧自地躺在了院中搖椅上。玀玀更是不理,又不是搶它的毯子!
若琳趁着非雲不備,一個飛撲先撲到了牀上,然後得意地看着非雲。
非雲嘴角一挑,看了眼若琳那條可愛的火紅大尾巴,看得若琳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隨即若琳也明白非雲是在嚇唬自己也不再害怕了,相反,眼中得意的示威更加濃重。
漸漸非雲眼光冷下來,若琳看着非雲似乎快要抓狂了,想想自己似乎的確暫時打不過這瘋丫頭,只好小心地問了句:“要不一起睡?”
非雲眼前一亮:“行,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看着非雲閃閃放光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大尾巴,若琳內心不住地一陣後悔,急忙翻個身把尾巴藏在身後。
非雲嘿嘿一笑也不回答,直接撲過來在若琳的一聲驚呼中把那條大尾巴摟在胸前。
屋裡一陣陣的普普通通,老頭只好在毯子上薅下兩把毛塞到耳朵裡,過了一會兒屋裡漸漸安靜下來。
“怎麼會這麼滑呢?”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好像大哥的我的還滑還柔順。”
“你們修爲增加了是不是會多出幾條尾巴?”
“不會吧,沒聽說過,怎麼了?”
“唉,要是多長出幾條就好了。”
“爲什麼?”
“這樣我割幾條就不怕你屁股後邊光禿禿的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壞啊……”
“我要每天摟着你的尾巴睡覺。”
“那你每天烤肉給我吃!”
“美女一言!”
“駟馬難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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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女人很難理解男人間的友誼一樣,男人也不理解女人之間的友誼,妖當然也一樣。
當第二天兩個小魔女紅着眼睛黑着眼圈出現在大家面前時,一羣人一齊愣住了!
這僅僅過了一個晚上而已,這兩個小冤家就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羅伊揉了又揉,眼珠子都快揉出來了,纔敢確定,非雲和若琳,和好了!不僅和好了,兩個人簡直就像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一樣要好,讓羅伊一個勁兒地哀嘆代溝的可怕:現在的年青人越來越難理解了!
非清當然不會想這麼多。雖然對若琳的大小姐脾氣不是太對路,但是總的來說若琳還是不錯的一個……妖,非雲多一個朋友自己也跟着替非雲高興,這七年來除了師父和自己,非雲的世界簡直就是一片空白。謎之幻鏡雖然能模仿出來一個世界,不過按照非雲的個性想來,她肯定不會拿謎之幻鏡幻化出個朋友來,甚至可以想象,非雲在謎之幻鏡裡面除了打就是殺,估計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所以非清很是欣慰地告訴非雲昨天羅伊和他商談了一夜做出的決定。
“你現在要走?”非雲顯然很吃驚,隨後轉回頭看向了醫仙老頭,老頭連眼睛都沒睜開就伸出了三個手指。
非雲一皺眉,小臉頓時就沉下來了。
跟着非清身邊的羅伊眼看要壞事了,急忙說道:“非雲不要擔心,非清只是跟我去找個人而已,少則十天多則半月就回來了,這不是有我跟着的嘛,難道連我你都信不過?”
非雲想了想來到老頭跟前一伸手:“給我三天的藥,我要跟師兄一起走。”
若琳馬上瞪圓了眼珠:“我要跟非雲在一起……”還沒等她說完,白虎玀玀就從屋裡衝出來了,一臉嚮往地看着非雲。
羅伊一陣頭大:“都不許去!我們走。”說着拉着非清就要走。
“等等!”非雲看着老頭沒動彈,急得直跺腳,最後只好到屋裡拿了個長條包裹遞給非清,包裹裡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師兄路上要保重啊!”
“藥還沒配好呢,現在就一顆,在桌子上呢。非雲乖啊,不要鬧了,去吃了藥和老八採藥去。”說完老頭把頭轉向一邊。
非雲看羅伊帶走非清走遠了,氣得哼了一聲走回了屋子,連老八來叫她進山採藥都沒有去,弄的老八走的時候還先擡頭仔細看看太陽在從那邊出來的。
其實非雲想着也明白了,有羅伊跟着非清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想着日盼夜盼的師兄剛來還沒來得及在一起說說話就被羅伊拉走,心裡難免有些不痛快罷了。
“小妹妹,生什麼悶氣啊?”若琳看非雲半天都沒從屋子裡面出來,進去一看非雲正躺在牀上想着什麼出神呢,於是找到牀邊取笑非雲道。
“叫姐姐!”非雲一把摟過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雖然昨天夜裡被非雲摟着睡了一夜,但是這麼突然一下子若琳還是一驚。
“你沒我大!你該叫我姐姐!”
“誰說我沒你大?其實……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若琳被非雲跳躍式的思維弄得有點發懵,下意識地問道。
“你這條尾巴給師兄做條毛領最好了,嗯,感覺肯定不錯!”說着還拿尾巴尖在臉上蹭了蹭。
“啊!”若琳沒想到非雲突然又打起來她尾巴的主意,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馬上一翻身騎到非雲肚子上,兩隻小手伸到了非雲的腋下撓着:“你這個小壞蛋,敢打我的主意,我讓你胡思亂想!……啊!……”
…………
緊跟着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兩個小魔女又在牀上翻騰開來,老頭無奈地又把昨天那團毛又塞到耳朵裡,唉,又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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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清跟着羅伊上了大青山,在大山裡面轉悠了五六天,這天來到一顆紅松樹前。
這附近到處都是青松,地上的草一片枯黃,都趴在地上,由於山勢臺高,有些青松樹梢上還掛着霜花,這顆紅松在一片綠色中顯得很是特別。
羅伊站到樹下喊了一聲:“阿牧,人帶來了!”
紅松上最下面的樹枝上出現一個年青人,一身青衣,面無表情,雙眼盯着非清看了一會兒對羅伊說:“你確定是他?”
“這是定牧。”輕輕告訴非清後,羅伊到一邊靠着一棵樹坐下,“就是他,我們被跟蹤了,我試了試,沒有甩開,應該不會有麻煩吧?”
“抓緊時間就行!”定牧伸手按在身邊的紅松樹幹上,一道綠光透過他的手掌滲入樹幹中。
地上一陣震動,非清急忙閃開站到羅伊旁邊。就在剛纔他們站的地方,凍得硬邦邦的土地突然裂開,幾根粗壯的樹根向手臂一樣捧着一個像棺材模樣的大木櫃停在半空,而後一道青光閃過,木櫃上面的蓋子朝兩邊打開。
“上去看看裡面的東西。”羅伊對非清說。
非清疑惑地從一條比較壯實一點的樹根慢慢走上去,在櫃子裡面放着似乎是一對鹿角。
很平常的東西啊!非清不解地看了看定牧,又看了看羅伊。
羅伊嘆口氣說:“下來吧。”
不等非清從上面走下來,定牧扶着樹幹的手掌間綠光再次閃過,木櫃蓋子合上又被樹根捧着埋入土中,地上除了有幾條裂痕外平平整整,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查清楚後邊是誰跟着了嗎?”羅伊問定牧。
定牧搖搖頭說:“獅王讓你們馬上趕往解兵城,三天前狼谷已經開始遷徙了。”
羅伊一愣,非清跟着也是一呆,雖然告訴過羅伊自己的目的地是解兵城,但當時羅伊並沒有告訴自己他知道解兵城的消息,難道有什麼事瞞着自己?
定牧似乎看出了非清的疑惑:“小子不要多想,我們不會害你。”又轉過頭心事重重地對羅伊說:“後邊那個傢伙你對付不了,小白小青已經過來接應你們了,希望還來得及。”說完轉到樹幹後消失不見。
“走吧!”羅伊神情凝重地說,定牧不會隨便亂說,看來這一路上有的忙了。
非清心裡七上八下的跟在後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雖然這些妖獸修爲高深的驚人,也沒有對自己表現出來什麼惡意,但是爲什麼什麼事情都把自己矇在鼓裡呢?非清隱隱約約覺得裡面肯定有一個大陰謀,而自己就是這個陰謀的關鍵。
雖然忐忑,非清還是選擇相信並且信任了羅伊。狼谷衆妖對非雲的態度並不是裝出來的,而且似乎前一段時間師父也在這裡,想想這些,非清更是沒有理由懷疑羅伊,雖然瞞着自己一些事,也許只是現在還不到告訴自己的時機吧。
臨走時非雲給的乾糧已經吃掉了差不多一半,雖然非雲的意思肯定是給非清一個人的,但是老實的非清怎麼可能讓羅伊一路看着呢。所以決定轉道趕往解兵城之後,非清開始抓住一切機會填充自己的糧倉,能吃的草根、樹藤內皮等等東西看見了就收起來,這都是跟着小虎一路學來的。羅伊當然不會爲這些東西發愁,他的修爲十年不喝一口水都沒一點問題,不過要說在野外找吃的,羅伊絕對比非清強太多了,考慮非清的身體,羅伊也時不時地給非清弄些連小虎都不知道的食物。
“羅大叔,獅王是誰?”路上,非清隨意地向羅伊問道。
“獅王是解兵城的城主。”羅伊也不隱瞞,繼續說道:“獅王已經傳來口信,無論如何要保證你的安全,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我只能說,你對我們很重要,我們絕對不會對你不利。”
“我相信羅大叔,其實,非雲的命就是羅大叔救的,單憑這件事,就是羅大叔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說道非雲,羅伊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意,有趣的小丫頭,“小丫頭對你可真是死心塌地啊!”
“嗯?”非清一時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一起長大的,雖然是師兄妹,但是跟親兄妹差不了多少的。”
“還是師兄妹的好。”羅伊嘿嘿笑道,笑容頗有點耐人尋味。
“爲什麼?”非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羅大叔是怎麼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羅伊也不多說,吊足了非清的胃口,“翻過這道山樑,離跟小白約定的地方就不遠了,快走吧。”羅伊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突然拉住了非清,“等等!”
一陣馬蹄聲響起,山頭上出現了一個身影,羅伊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暗想小白到哪兒了。
“等會兒我托住那怪物,你馬上跟小白匯合去,知道那地方吧?”
非清點點頭,看羅伊一臉凝重問道:“這怪物很厲害嗎?”
“定牧說的沒錯,果然還是小白心細,要不然今天我們就要栽到這兒了。記住有機會馬上走,你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羅伊怕非清頭腦一熱就會像個傻小子一樣陪着自己衝鋒陷陣。
“明白,羅大叔不用爲我擔心。”非清知道羅伊是爲自己好,也不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