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漫天星斗高掛夜空時,非清仍然呆坐在河邊,連非雲走過來也沒有發現。
“師兄,你怎麼了?”非雲輕輕坐在非清旁邊,滿臉的擔心。
非清散亂的目光漸漸清澈起來,聽到非雲的聲音先是心中一暖,緊跟着就是一陣莫名的恐懼。若是非雲知道我是……妖獸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對我不離不棄,非清一陣胡思亂想,而後又暗罵了自己一句,怎麼和非雲在一起總是想着最壞的打算呢,我是妖獸這種荒謬的話怎麼能相信呢?
“師兄,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非雲看非清臉上陰晴不定,心都懸了起來。
“非雲,剛纔雷辰大伯跟我說了個笑話。”非清艱難地擠出來一個笑容。
非雲擡起頭看着天上的星空,從小時候開始非雲就喜歡晚上看星星,一直以來非雲總是有個問題想不清楚,那些亮亮的星星在天上掛了千萬年會不會感到孤單啊,聽師父說看着兩顆星星很接近,其實離得很遠很遠,星星要是寂寞了怎麼辦呢?
師兄又有事瞞我,非雲突然感到心裡像丟了什麼寶貝東西似的一陣的空虛,上一次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好像很久以前了,師兄在風竹林被師父教訓的哭鼻子哭的臉花花的說是摔了一跤,想着想着非雲輕輕笑了起來。
非清看着一臉純真笑得很開心的非雲,心中暗想一定要弄明白事情真相,只是,若雷辰說的是真的,那該怎麼辦?呸呸呸,爲什麼認爲他說的是真的,儘管他看起來不像是在騙自己,他也沒理由要騙自己,但是,還是不能相信,絕對不能相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誰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非清恨恨地想到。
果然有事,在一邊滿臉笑容的非雲心中一嘆,算了,師兄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師兄。嗯,永遠都是!非雲腦中又浮現出非清陪着自己跪在師父跟前的情景。
“走了師兄,醫仙前輩找你。”非雲把非清從地上拉起來說道。
而此時,千里之外,一個渾身雪白披散着滿頭白絲的女子正急速地向解兵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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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來依舊風和日麗,衆人預想中的腥風血雨並沒有出現,解兵城黑灰色的城牆內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解兵城裡廣場對面的一間大點的屋子裡,雷辰羅伊隆贊定牧小白正商議着什麼。
醫仙老頭坐在一邊,後邊站着臉色不是太好的非清。
“我這幾天仔細檢查了這小子的身體,”老頭看雷辰他們停下來這才說道,“我不能肯定他就是當年那孩子。”
非清臉色沒表現出任何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多麼苦澀,這句話說白了也就是不能肯定自己是妖,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人。
雷辰他們也都沉默不語。
“不過,他體內的五行陣跟你們的五行之劍應該是同源而生,可能性很大。”
“那是不是說他能跟我們合力啓動五行封劍陣?”雷辰問了一句。
老頭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很奇怪,我沒有感覺到他的脈絡。”
衆人臉色都變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隆贊氣呼呼地問道。
“我一直都很奇怪,他的五行陣怎麼會是隻守不攻,現在看來能凝出氣劍,已經很難爲這孩子了。”小白看着非清平靜地說道。
聽了小白的話,焦躁不安的隆贊也安靜下來。
“這麼說來,五行封劍陣還是無法啓動,現在要應付外面的魔頭,只能靠我們自己的了。”羅伊臉上仍然帶着一絲失望。
老頭點點頭示意非清跟他離開,還沒等擡腳呢,小青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有客人來了。”隨後一團黑影扔了進來。
“哎呦,小青你輕點。”非清一下就想起來這是那雙頭蟒的聲音。
地上的黑影果然是雙頭蟒,只是比上次見面小了很多,現在只有不到五尺長,阿大老一兩隻蛇頭正在四處打量屋中衆人。
“嘿,小子,又見面了。”阿大看着非清說。
老一也扭過頭看着非清:“嗯,幾日不見倒是胖了不少,口感一定很不錯。”
阿大鄙視地說道:“你又想着吃,這小子是小馬的任務,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老一聽了點點頭:“嗯,老大發火真可怕,還是讓小馬來吧。”
站在門口的小青不耐煩了:“你們兩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事趁早滾蛋。”
阿大不滿了:“我說青丫頭,有你這麼待客的嗎?”
老一接口道:“就是,一點都不懂禮貌,白長那麼漂亮了。”
“青兒,你先帶非清回去吧。”看小青要急眼,小白連忙支開她。
“看看,還是小白好,體貼,賢惠,識大體!”阿大稱讚道。
“得了吧,我看還是小青好,活潑才可愛。”老一不樂意了。
正往外走的非清聽了一陣惡寒,這兩位到底腦子怎麼長的?
小白“噗嗤”笑了一下,對雙頭蟒說:“不知不死明王讓你們過來有什麼事?”
“老大說……嗯?你怎麼知道老大是不死明王?”老一迷惑道。
“不是你剛纔說的嗎?”小白裝糊塗。
“我說了嗎?”老一看着阿大。
“說了吧,小白說是你說的,那就是你說的。唉,辦正事,管他誰說的。”阿大正盯着小白雙眼冒光,看都沒看老一一眼。
“咳咳,老大說了,他要解兵城,不想難爲你們,明天中午之前你們還是自行離開吧。”
“哦,那明王說沒說我們把解兵城給了他,他會給我們什麼好處?”小白接着問道。
“好處?”老一扭頭問阿大,“老大說什麼好處了?”
“我怎麼知道,跟你說的又不是跟我說的。”
“跟我說你又不是聽不見!”
“不知道,我沒注意聽。”
“你……”老一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好處老大沒說,但是你們要是不走,壞處不少。”
“那都有什麼壞處?”
“老大說要是你們不早點離開被他抓住的話,就把你們變成怪物。”
“我們這麼多人要是一起跑的話,你們老大一個人也抓不完吧?”
“誰說老大一個人了,老大手下的三百魔兵已經把你們包圍了。”
“呵呵,你覺得以我們獅王金狼王等人的實力,那些魔兵能抓到我們嗎?”
“小白,有時候覺得你確實挺傻的。”老一回頭對瞪着眼的阿大說:“閉嘴,等我說完。小白你想想,像我老一所向無敵風華絕代,都跑過來當送信的了,那小馬什麼的還不得也跟着過來,說真的,你們裡面還沒有一個能打得過小馬的。”
“是啊,阿大老一神功蓋世,我們怎麼能戰勝你們呢?只是若我們一擁而上,憑你們跟葛御齊也難以抵擋吧?”
“小白,你太小看我們了吧!”阿大也有點忍不住,“別說我們,就說說小馬加上小茜茜和小黑,對付你們就足夠了。”
“嗯,不要小看我們!”老一在一邊連連點頭。
“那這麼說,我們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請兩位嚮明王覆命吧。” wWW● Tтkan● C〇
“小白你這麼想太好了,這樣我們還有幾年玩,要是你跟老大作對可就不好了。”
“那我們先走了。”說完,雙頭蟒化成一道黑光消失不見。
雷辰沉聲說道:“心魔和影魔都來了,看來有點棘手啊。”
“大哥不必太過擔心,我們只要擋住了葛御齊、雙頭蟒、心魔和影魔,未必就沒有勝算。”小白看着外面笑着說道:“況且,小羽也回來了。”
衆人聽了都睜大眼睛看着門外。
門外飛進來一個小人兒,手掌大小,看容貌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背後生着類似蝴蝶的四片翅膀,一身小巧玲瓏的鵝黃衣衫穿在身上,渾身散發着淡黃色的光暈。
“小白姑姑,羅大叔,隆贊大叔,阿牧叔叔,大伯,我回來了!”小人兒在屋裡飛了一圈,奶聲奶氣地挨個跟衆人打過了招呼。
衆人臉色紛紛露出笑容,隆贊大笑幾聲伸出手:“哈哈,小羽薇,小寶貝,這段時間可是想死我了,來,給叔叔抱抱!”
“不要!”羽薇撲扇着翅膀站在小白手心上:“隆贊大叔又沒洗澡,身上臭烘烘的。”
隆贊老臉一紅,惹得衆人紛紛大笑,一時間把剛纔的愁雲跑到了九天之外。
小白伸出一根手指蹭蹭羽薇的小腦袋笑着說道:“這麼久不見,我們大小姐的修爲更上一層樓了呢!”
“嘿嘿嘿,也沒進步多少,半柱香!”羽薇調皮地伸出一根食指勾了勾接着說:“對了,我來的時候看到外面好多魔兵,是不是有什麼事?”
小白笑呵呵地說:“是啊,你一來就要大顯身手了。”
雷辰剛要說話,羽薇飛到他眼前一手叉腰說:“反對無效!”衆人頓時又笑了起來,連一直不苟言笑的定牧都彎起了嘴角。
“好吧,不過你得跟我在一起。”雷辰說的有些無奈。
“這麼說來我們勝算也不小了。”小白說,“明天一早我和小青去應付雙頭蟒。”
“我跟羅伊對付那葛御齊。”隆贊朗聲說道,而後衆人目光都落到定牧身上。
“不管心魔還是影魔,我想我能支持到你們過來。”定牧說。
“那就這麼定了,大家一定要小心。”雷辰雙眼放光,瞪着遠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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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雲和若琳整天形影不離,連睡覺都睡一張牀。
當雷辰他們決定了解兵城的命運的時候,兩個小丫頭正在討論醃牛肉和醬牛肉哪個好吃一點,聽得趴在她們跟前的小三一個勁兒地咽口水。
其實非雲也是實在太無聊了,自從那天雷辰跟非清說了什麼以後,非清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非雲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又幫不上什麼忙有勁兒使不出。就在剛纔非清又被老頭神秘兮兮地帶走了,非雲無趣之下只好整天和沒心沒肺的若琳論吃論喝。
過了半晌,老頭優哉遊哉地自個兒回來了。
“師兄呢?”非雲連忙問了一句。
“後邊。”
“哪兒呢?”
“嗯?”老頭扭回頭連非清的影子都沒看見,“剛纔還跟着呢?”
“你……!”非雲說着就要出去找。
“我想起來了,小子說回他那兒去了。”老頭看非雲還要出去接着說:“他還說了,讓你先別去找他。”
“爲什麼?”非雲不解。
“我怎麼知道?”老頭被非雲問的莫名其妙,躺在他的寶貝躺椅上不吱聲了。
“哎呀小妹妹不要胡思亂想啦!”若琳把有些發呆的非雲拉回來坐下。
“誰胡思亂想了?叫姐姐!”
“拉倒吧你,你肯定沒我大。好了好了,剛纔我們說到哪兒了?”
“燉狐狸尾巴!”
“對,呃?你這個小壞蛋,又捉弄我!”若琳撲過來跟非雲扭打在一處。
年輕真好,老頭閉着眼想到,看看,天天打來打去一點兒事都沒有,照樣活蹦亂跳的。
老頭感嘆時,非清正躺在牀上盯着茅草屋頂出神,連小虎進來都沒發現。小虎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一邊盯着非清出神,下山時師父交代說無論如何要緊緊盯着這位師兄,不能讓他出什麼意外。小虎有些不太明白這小師兄到底哪裡好了,這麼多人圍着他護着他,不說燒得一手好菜的小師姐對他呵護備至,就是認識時間不長的雷辰等妖獸都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
“小虎,想什麼呢?”非清回過神來問道。
“沒什麼。”
非清閉上眼,這幾天腦子裡一直在思索的那個問題現在仍然在腦子力翻騰。我到底該怎麼辦?非清暗自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今天醫仙的話仍然在耳邊迴響:當年那孩子,五行陣與五行之劍同源而生,沒有脈絡,……當年那孩子!非清從牀上魚躍而起,當年那孩子,當年發生什麼事了?
小虎疑惑地看着一驚一乍的非清,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看來只有先弄清楚當年發生什麼事才能確定自己的身世了,非清想到這裡就要往外走,想知道這些當然得問雷辰她們,這裡只有他們知道那時候的事,而且似乎知道的還很詳細。走到門口時非清突然又停住了:他們爲什麼一直不告訴我呢?
難道他們並不想讓我知道?
非清又慢慢坐回牀上,腦子裡各種念頭竄上蹦下的一個勁兒的折騰。非清抱着頭痛苦地躺了下來,心中暗暗想自己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呢,怎麼會有這麼多事情纏着自己呢?
小虎看着非清痛苦的樣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得手腳感覺都沒地方擱了,“師兄,你怎麼了?”
“我沒事。”非清慢慢平靜下來,理了理思緒問:“小虎,下山時你師父怎麼跟你說的?”
“師父說,讓我跟着你,不用管你幹什麼,只要你沒事就行了。”小虎想了想說。
果然,這裡面肯定有問題,非清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這件事從下山時就有點不對勁,小姨當時給了非雲一根萬急之羽,連白衣子前輩也把破鐵劍送給非雲,似乎他們對非雲過於厚愛了吧,比自己早兩天下山的凌微子等師兄師姐可是直接被玄鏡師尊打發了的。
還有,白前輩跟自己說的話是什麼用意?
正當非清獨自胡思亂想的時候,小白從門外輕飄飄走了進來:“我想的沒錯,你果然在這裡。”
小虎急忙站起來讓座,小白笑笑拉住小虎坐在了牀邊問非清:“你在想什麼呢?”
“我……”非清一肚子話要問,但是到了嘴邊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我們有些事瞞着你。”小白帶着淡淡的笑意開口說道:“這些事涉及一些秘密,在還沒有確定你的身份之前,我們不能告訴你。”
非清愣愣地看着小白,他也曾想過直接找雷辰他們詢問,而最好的對象當然是小白,小白身上散發出來的親切讓他覺得小白不會欺騙自己,在腦海中也預演了無數遍該怎麼向小白開口。但是這麼一來小白這麼直白乾脆的解釋卻讓非清一時間張口結舌。
小白呵呵一笑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問題,這個問題我也不能回答你。我想問一下,你覺得妖跟人有什麼不同?”
“妖跟人?”非清狐疑地看着小白,雖然小白沒有露出過原形,但非清還是知道小白是一隻妖的,只是這個問話讓他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你覺得呢?”小白又問小虎。
“我覺得沒什麼不同,都一樣活生生的。”小虎想了想說。
“據我所知,當年千面妖皇長生前輩在一處山澗修行時,一隻巨虎銜來一個嬰孩,被他收做弟子,並且起名虎來,就是你吧?”
小虎點點頭沒說話,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小白輕輕拍了拍小虎的手接着說:“在我看來,人和妖最大的區別就是:人天生就可以修煉各種法訣,而妖要在修行上有所突破,必須先開靈識。單單一個靈識,就將絕大多數的鳥獸蟲魚擋在了修行大門外,而開了靈識之後,根據修行方式和方向,又劃分出妖,精,怪三類。解兵城內大多數都是妖,大名鼎鼎的藍色叢林六翼和玄武聖殿的白衣子前輩則是精。從修行結果來說,怪只是修煉身體的某一個部位,妖是修煉整個身體,精則拋棄了肉體凡胎以靈物爲依託重塑了肉身。”
小白停了一會兒接着說道:“其實我一直認爲,人和妖是一樣的,只不過人比妖更幸運,更得老天垂愛,這也是爲什麼妖一旦修有所成就想化成人形。但是以往天門山所推行的斬妖除魔,把妖放在了人的對立面。事實上,妖,向來是只分善惡,不問是非。妖並不是與幽冥山諸魔狼狽爲奸,那些,都是人強加到妖頭上的。”
“小白姑姑跟我說這些,是讓我對我的身世有所準備,將來好坦然面對?”非清隱隱覺得小白話裡有話。
“不是。你的身世總會大白於天下,不管結果如何,也不論你是否準備好了接受不接受,那些都已經是定局,絕不會更改了。”小白搖搖頭說道,“這些話是我替獅王跟你說的。雖然近三百年來天門山對妖的態度有所轉變,但要從根本上解決人和妖不知所謂的對立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才建立了解兵城。只有當我們妖積攢了一定的力量,在這不周山下有了堂堂正正的立足之地,無論人還是魔,纔會正視我們。而對於你,拋開你和解兵城的關係,單從你一個人來說,我們希望和你成爲朋友而不是敵人。”
“小白姑姑說笑了,單從羅大叔救了非雲一命來說,我斷然不會與解兵城爲敵。”非清信誓旦旦地說。
“我相信你,只是以後的事誰又說的清楚,想那葛御齊,原來也是天門山上有名的高手呢。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論將來我們形勢如何,大多數妖都是善良無辜的,那些所謂的是是非非,只是人的說法而已。”
“我知道了,小白姑姑放心,我不會與解兵城爲敵。”非清堅定地說道,小白說的情真意切,非清早被感染。只是想到那葛御齊原來是天門山的高手,那麼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故事了。
小白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你是不是把我當成說客了?”
非清嘿嘿一笑,聽小白繼續說道:“說來說去,還要說到你身上,對於這個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其實人天生爲人,妖卻並非天生爲妖,作爲妖,我更能體會妖在修行中的艱難,所以,對人的敬佩相反到沒有對妖的多了。好了,別自己瞎琢磨了,你的小師妹可是很擔心你的,你難道什麼都沒跟她說嗎?”
非清臉上一紅:“這個,我想暫時還是不告訴她吧。小虎,這事不要跟非雲說啊。”
“說什麼?”小虎一臉的不知所謂。
小白把非清拉起來:“別在這貓着了,我把我們大小姐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說着拉住小虎非清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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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雲異常好奇地一會兒看看眼前的小人兒,一會兒看看耷拉着腦袋連尾巴都耷拉下來站在一邊的若琳。
“整天就知道玩,你都多大了,就是不知道用功修煉,你自己說你這麼多年修爲進步了哪怕一丁點兒了嗎?”羽薇扇着翅膀停在若琳臉前,用手指比了個一丁點兒的樣子說,隨後又指着小三說:“還有你,怎麼到現在連站都還沒站起來?”
“嗚……”剛纔還一股幸災樂禍勁兒看羽薇訓若琳的小三立馬耷拉下腦袋。
非雲感覺這件事情太不可思議了:驕傲蠻橫的若琳被一個巴掌大小的小人兒訓的擡不起頭?非雲大致估摸了一下,這小東西大喊大叫有半個時辰了吧。
心裡這麼想着,非雲從屋裡用小酒盅盛了一酒盅前幾天配好發酵了的果汁遞到小人兒面前:“渴了吧,潤潤喉嚨繼續。”
羽薇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個乾乾淨淨,在一邊看着的若琳在心裡把非雲踹了又踹,交友不慎啊!
果汁又酸又甜很爽口,不過可能發酵的有問題,羽薇喝完覺得一陣朦朦朧朧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隨手把小酒盅扔過去指着非雲:“還有你,整天就知道……你是誰啊你?”
若琳心中異常爽快地大笑三聲,隨即大叫糟糕。果然,非雲眼眉挑了挑小臉冷了下來,這怎麼罵來罵去輪到自己頭上了,想着非雲一把把羽薇下半個甚至抓在手中:“先別問我,你先說說你是誰?”
若琳剛要說話,非雲狠狠瞪了她一眼。這眼神,若琳咕咚一聲嚥了口口水,順帶着把要說的話也嚥了下去,這是那時候這小壞蛋要砍自己尾巴時的眼神,若琳想着,尾巴根兒一陣陣發涼。
“我是誰?你在這裡竟然不知道我是誰?哈哈……”羽薇剛笑了兩聲就笑不出來了,非雲一把把她按進一隻水桶裡面,剛一張嘴,就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
非雲覺得差不多了才把羽薇從水裡撈出來,羽薇像是被暴雨打落的蝴蝶甚是悽慘,而悲慘的命運還未遠未結束,小魔女非雲直接拎了個板凳把着水桶坐下來,手裡捏着羽薇的一對小腳丫把羽薇倒垂到水面上,臉上掛着招牌式的惡魔微笑。
“我真不知道你是誰?要不你告訴我吧!”非雲逗着羽薇說,這小人兒拿在手裡太好玩了,搞得非雲現在都不怎麼想若琳的大尾巴了。
“咳咳……”羽薇咳出了幾口水,在水裡一激剛纔的醉意就跑的不見影了,只是被非雲抓着剛纔又一頓猛灌,羽薇也實在沒力氣掙扎,只好指着非雲說:“放開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大壞蛋。……啊……”
非雲一伸手就把羽薇按進水裡,水上浮起一溜兒水泡。哼,若琳小丫頭才只是叫叫小壞蛋,你敢叫我大壞蛋!非雲瞄了一眼旁邊的若琳,弄得若琳冷不丁地一哆嗦。
“非雲!”看羽薇都不怎麼動彈了,非雲這才把她弄出來,看着這落花流水的小美人剛要說話,就聽見非清叫了自己一聲。
非清看着非雲手裡的羽薇一陣頭皮發麻,來的路上已經從小白嘴裡知道這小傢伙就是解兵城的大小姐,雷辰他們的掌上明珠,只是現在在非雲手裡也實在悽慘了點。
而一邊的小白已經笑得捂着嘴蹲到地上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