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黃燦燦的草原一望無垠,微風吹過,半身高的枯草隨風搖擺,一片寂寥。
一片草叢晃動幾下,一隻毛茸茸的兔子悄悄從茅草下隱蔽的土洞中探出頭四下張望。草原一片寂靜,時不時傳來幾聲蟲子的低鳴。兔子壯了壯膽子,慢慢爬出洞去,剛剛向前跳了幾步,頭頂一片陰影壓來,一片淡藍的影子劃過,兩隻直愣愣的兔耳朵已經被非雲抓在手中。
非雲把另外一隻手裡的幾隻草雞和大鳥放在地上,伸手在兔子腦後一彈,兔子撲騰一下就不再動彈了。
擡頭看看天色不早,想想該回去了,非雲從地上拔了幾顆草一擰一搓,然後用這根簡易的草繩困住兔子兩隻後腿,拾起地上幾隻野味,腳下一點,輕飄飄向原處而去,似乎從未在此地出現一般。
非雲嘴角掛在一絲微笑,心想這次又能做出好吃的給師兄補身體了,速度不由加快了幾分。
前面有條一丈多高南北綿延幾十丈長的土崗,過了這條土崗以現下的腳程很快就能追上師兄了,非雲不由得又快了幾分。
剛跨過土崗,似乎下面有什麼聲音,好像是用腳往下面蹬土的聲音,非雲“咦”了一聲停下來,轉身來到土崗跟前。
一眼看去,土崗荒突突的被地下長的茅草把下半截遮住,上半截除了每隔不遠就有幾道裂痕外什麼也沒有。非雲仔細打量了幾遍,然後嘿嘿一笑,走到土崗底下用腳把茅草左右踢開,裡面是一個小土坑,一個青藍色的小傢伙正趴在其中。
小傢伙有一尺多長,看模樣似乎是一隻小狼,一身青藍色的毛皮泛着淡淡光澤。非雲向四外看看,這附近似乎沒有狼羣出沒,不知道這小東西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小狼兩隻小藍眼珠不眨地盯着非雲,咧着小嘴呲着小巧玲瓏的犬牙,嘴裡一陣陣的低吼。小狼用兩隻前腿支撐着身體,後半身伏在地上,外面露出的一隻後退蜷縮着,不時抖上幾下,下面的泥土隱隱有些血跡,顯然這條小腿受了傷,並且傷還不輕。
非雲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憐愛,被這小狼倔強的模樣逗得輕聲笑了出來,把手中野味放在地上,屈身蹲在小狼面前,伸過手去就要去抓小狼。
小狼低吼一聲,張嘴就咬。非雲一瞪眼,手往上稍偏屈指一彈,結結實實在小狼頭上彈了一記。小狼嗚嗚叫了兩聲低下頭去,小模樣展現出無盡的委屈。
非雲也不理它,伸手把小狼慢慢從土坑裡面拎出來慢慢放下,翻開那條受傷的小腿仔細看看,原來是被什麼動物咬了兩個血洞,雖然現在已經不流血了,但是血洞周圍的皮肉似乎要潰爛。非雲從靴子裡面抽出小匕首,慢慢挑開結了痂的傷口,小狼前腿撲棱幾下,嗚嗚悲鳴。非雲停下來,伸手摸摸小狼的小腦袋,“乖啊不哭。”小狼嗚嗚兩聲不再動彈。非雲一笑,慢慢把血痂撕去,用刀尖把潰爛的爛肉輕輕地一點一點挑去,把傷口清理好以後,手上真氣一動,一點藍光在刀尖閃爍。“忍住啊。”非雲一隻手緊緊握住狼腿,用刀尖慢慢沿着傷口劃了一圈,小狼嗚嗚低鳴,兩隻前腿撲棱棱在地上扒了兩個小坑。
“嗯?”非雲轉身想找幾片大點的草葉,把小狼的傷腿包紮一下,確突然看見小狼正咬着剛纔隨手放在腳邊的那隻兔子。“這不是給你吃的。”輕輕在小狼頭上拍了一下,小狼鬆開嘴低着頭慢慢往後挪動,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下。
非雲看着心中不禁一動:“算了,給你好了。”兔子的肚子已經被小狼撕開了一個小口,非雲想了想拿匕首在兔子身上劃了幾下,撕下一條二指寬的兔皮,把兔子扔到小狼面前,小狼馬上一口叼住。非雲用兔皮輕輕在小狼腿上纏了幾圈,然後用幾根細長的茅草扎住。
“好了,過兩天就能跑能跳了。”非雲站起來看看四周依然沒有什麼動靜,“你自己跑出來的?”
小狼撕下一塊肉嚼了幾下,伸着脖子嚥進肚子,然後衝非雲點點頭。
“你真是個懂事的淘氣鬼。”非雲又把小狼放進那個土坑,把兔子也放進去,然後把兩邊的枯草弄回原樣,“你爸爸應該快找到你了,在這等着吧。”
非雲拾起剩下的野味,看看腳下似乎沒留下什麼痕跡,而後一點地飛身而去。
太陽剩下半張臉的時候,非雲終於趕上了非清幾人。
此時非清等人正坐在一棵風杉樹下,十幾丈長樹圍的風杉樹卻只有不到十丈高,但是枝椏卻是非常茂盛,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大帽子一樣。
“大雁,我要吃大雁。”小虎看見非雲馬上飛奔而來將野味接過去,“還有一隻野鴨三隻野雞,師姐快點火,我都餓死了。”
非雲沒好氣地拍了小虎一下,在衆人鬨笑中開始忙碌晚餐,一會兒功夫就肉香撲鼻。
慢慢地夜色以黑,星辰佈滿天空。大樹下篝火熊熊,幾人圍在周圍邊吃邊聊。
“我們晚上怎麼辦?”雅琪從一隻烤熟的野雞身上撕下一隻雞腿咬了一口問道。
凌微子看看道影,道影擡頭看看天色辨辨方位說:“再有兩天就能走出這片草地了,不如我們今天晚上休息一夜吧?”
凌微子點點頭:“也好,草地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大家都要保留點精力。”
“嗯,”雅琪看着非雲笑着說道,“特別是小師妹,天天給我們找野味累壞了吧,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累。”非雲還要說點什麼,擡頭看見非清正含笑看着自己,臉一紅低下頭不再說話。
“師姐,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小虎看着非雲道。
“你還是算了吧。”雅琪把剩下的半隻雞遞給小虎,“你追得上我們的小師妹嗎?別再把你丟了我們還得找你去。像那三個笨蛋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
“師妹不用着急,我們的目的地一樣,我想以銀禪子執空再加上陽顯應該沒有什麼危險。”道影道。
“哼,半月前與執空師兄差不多修爲的某人還不是照樣陰溝裡翻船。”雅琪瞄了一眼道影,道影的臉馬上紅到了耳根。
夢柳說道:“你也就是過過嘴癮,別忘了你當時可是比道影師兄悽慘的多。”
“哎呀柳師姐,人家不是擔心嘛!”雅琪不依不饒地抱着夢柳的胳膊搖了幾下,衆人紛紛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過之後,凌微子淡淡對衆人說:“雅琪師妹說的不錯,大家還是小心點好。”說着凌微子又轉過頭看着非雲說:“小師妹,明天開始你就不要再自己出去找東西吃了,等我們安全走出這片草地再說吧。”
非雲扭臉看見非清也正滿眼關切的看着自己,想了想淡淡說:“我沒事的,就算遇到危險,我有游龍訣保命也足夠了。”
凌微子看非雲堅持也不再多少什麼,叮囑衆人幾句,然後熄了火都開始打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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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日行夜宿又走了兩日,終於走到草原邊緣。
一條足足有十丈寬的大河橫在眼前,河對面是一片的楓林,這個時節楓林裡面一片火紅,還掛在樹枝上的、落在地上的、在空中飛舞的紅葉把樹林打扮的像是被紅色顏料洗過一樣。
河上沒有橋。
衆人來到河邊,仔細打量一番,商議怎樣渡河。
“這簡單,這麼遠還難不倒我,看我直接飛過去。”雅琪說着就要飛渡。
凌微子連忙一把拉住她:“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
河水面比兩邊河岸地了近一丈,兩旁露出來的河堤像刀削斧砍一樣整整齊齊。
夢柳說:“你看這河水,風吹過卻沒有一絲漣漪,河水就像是結冰了,但是卻能實實在在感覺到是在流動。”
“河面上什麼都沒有,連片樹葉什麼都沒有。”道影向上游下遊張望着說,“按理說不應該啊,草原上有風,這河面不該這麼幹淨。”
“你們太小心了吧。”雅琪不以爲然。
“你看。”凌微子拾起一片草葉,手指一揮,一團氣流裹着草葉向對岸飛去。草葉剛飛過河邊,那團氣流像是被什麼擊中一樣四處飛散,草葉直愣愣掉進水中,一眨眼箭沉入河底不見了。
“難道是飛鳥難渡,鵝毛沉底?”雅琪問道。
“應該不是,你看天上有鳥飛過,我想只要不憑法力過河應該沒有問題。”夢柳隨手撿了塊小石頭扔過去說,“如果能找到橋的話,應該就能過去。”
“我去上游看看。”非雲說罷,一轉身向北面而去。
“小師妹小心點。”
非雲腳尖連點,浮光掠影地在草上掠過,四下打量尋找橋和能充當橋之類的東西,怎奈草原上除了枯黃的野草根本不見樹木,偶爾一棵大樹卻又大的驚人。
又奔出去幾裡遠,仍然找不到什麼東西,看看天色不早了,非雲只好返回,順路抓了幾隻野雞。
在用草繩捆野雞的時候,非雲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停下來仔細想想,“草繩?對了,用繩子。”非雲大喜,原來可以用繩子做個簡單的索橋,根本不用那麼麻煩,憑几人的本領幾根繩子就能過去了。
非雲急匆匆往回趕,突然,感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從幾人所在的地方傳來,急忙停下來伏在草叢裡面,向前張望。
一股打扮妖異的女子站在幾人對面,看雙方氣氛顯然不和,正在僵持。
小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道影夢柳和雅琪也搖搖欲墜似乎在勉強堅持,凌微子衣衫飄蕩站在前面,非清閉目立掌,穩立於幾人正中。
“呵呵呵,有意識,想不到短短十幾年,五行陣再次踏入幽冥山,有意思。”妖異女子左右走了幾步,忽然手指一彈,一道白光射向凌微子。
凌微子不慌不忙,右掌斜斬出一記風刀,直撲妖異女子。妖異女子射出的白光撲到凌微子面前兩丈遠處,一道黃光閃過,一把黃色巨劍用劍身擋住白光,雙雙消失無形。妖異女子向旁邊一閃,躲過了凌微子的風刀,風刀噗地一聲砍在地上,砍出一道近一丈深的裂縫。
“你們覺得能堅持多久?”妖異女子沒有再出手,而是好整以暇地在幾人面前慢慢踱着,“你們只要告訴我是誰殺了我的小寶貝兒,我也不難爲你們。”
“跟你說多少次了,那隻蜘蛛怪是我殺的。”凌微子不敢大意,全神戒備。
妖異女子打量了幾眼凌微子說:“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你可別擡舉自己,就憑你,”妖異女子用腳尖點點風刀砍出的裂縫,“你還奈何不了我那寶貝兒子。”
凌微子俏臉微紅說:“你也不要太看不起人了,這麼半天,你不也拿我們沒有辦法嗎?”
“呵呵呵,拿你們沒辦法?”妖異女子神色一整說道,“我懶得跟你們囉嗦,要不是答應那個黑小子不枉殺無辜,我早就送你們昇天了。快說,到底是誰?”
“師兄師姐,準備動手,非雲已經到了。”非清輕聲說道。
“你們在等幫手嗎?”妖異女子得意地看着非清說道。
“是又怎樣,這就讓你嚐嚐我們的厲害。”雅琪早就按捺不住,雙手一攤,數十道粗如碗口的火龍向妖異女子飛去,隨即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凌微子手指掐動,一道道肉眼難辨的氣流裹着火龍,風引火勢,火借風威,數十道火龍鋪天蓋地朝妖異女子飛去。妖異女子嘴角一撇,剛擡腳要往左邊閃去,噗地一聲,一把藍色巨劍從天而降插在左邊,像一扇門一樣擋住去路,緊跟着噗噗兩聲,一紅一紫兩邊劍擋住身後和右側,而正面,數十道火龍爭先恐後呼嘯撲來。
妖異女子點了點頭:“還算有幾分本領。”說罷右手伸前在空中一抹,一片白光閃過,一面白色大網遮住迎面而來的火龍,火龍撞在大網上,紛紛破碎成一點點的火苗,隨即熄滅。妖異女子左右屈指連彈,射出幾道白光直取道影,道影不管不顧,立起大魔神斬的光刀直撲妖異女子。
夢柳低吟一聲,一片水聲潺潺而過,一面一尺方圓的水晶般的鏡子護在道影身前,噗噗幾聲,堪堪擋住了妖異女子射來了白色光芒。
道影衝到跟前雙掌猛然闢落,大網登時被闢爲兩半,刀勢不減,直逼妖異女子。
衆人還未來得及慶幸就被眼前形式驚呆了。
光刀闢落到距離妖異女子頭頂不到一分,妖異女子右手一臺,食指與中指輕輕一夾,將三丈多長半丈多寬的光刀夾在空中,隨即手指一扭,光刀被折爲兩截。
“怎麼可能?”道影傻傻地看着妖異女子。
妖異女子嘴角一挑,還未笑出聲來,突然沖天而起。
原來非雲在遠處看到幾人的攻擊沒有奏效,已經無聲無息飛身到妖異女子身後,以雷霆之勢砍出了一記玄天戰法。
妖異女子還未等非雲招式使到最大威力,伸手一把抓住非雲手中的黑色鐵劍。
“是你!”妖異女子登時怒火中燒,顯然認出砍殺蜘蛛怪的兵器。
非雲冷哼一聲,分開左手,一道三尺長淡淡的刀影在掌前閃現,手起刀落,直闢而去。
妖異女子雙眼已經通紅:“是你殺了我兒,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抓着鐵劍反手一輪,鐵劍帶着非雲向河對岸飛去,妖異女子轉身直追過去,但是剛飛到河邊,卻又直直停下了身子。
異變突起。
河中水聲大作,一條粗如水桶貌似蛇尾的怪物卷向非雲。非雲心中驚駭手中卻不停留,挺劍直刺過去,蛇尾向外一屈一彈,隨即像一條鞭子一般狠狠向非雲腰間抽去。
非雲要反擊已經來不及,只好勉強擰身躲過腰側用小腹迎向這呼嘯而來的一擊。
“非雲!”非清大吼一聲,一道金光一道綠光,兩把光劍橫在非雲身前。
“嘭!”兩把光劍並未擋住蛇尾分毫,非雲被抽個正着,身子向流星一樣射向對岸一棵大樹,緊跟着砰地一聲,撞在樹根處,一張嘴“哇”一口鮮血噴出口外,頭一低不再動彈,顯然是昏了過去。
非清心中着急起身就要飛身渡河,被一邊的凌微子死死拉住。
“老鬼,快出來。”妖異女子朝河中大喊。
蛇尾嘩啦啦又隱入河中,不遠處又一片水聲,一個大漢從水裡露出上半身來。
大漢遠遠比一般人壯碩的多,一塊塊肌肉像充了氣一樣鼓鼓着,肩寬背後,兩條前臂足有正常人大腿粗細,左手拎着一把七尺長的鐵叉,一頭灰白長髮毛茸茸直愣愣披在身後,被背後一片巨大的背鰭分在兩邊。隱隱的水面下,大漢下半身似乎是條蛇形。
大漢瞪了非清一眼,隨後把目光射向妖異女子:“小丫頭,按規矩來,我不攔你。”
“你!”妖異女子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隨後對凌微子幾人說:“我已找到真兇,不再爲難你們,快給我想辦法過河。”
“哼!”雅琪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非清一直焦急地盯着對岸的非雲:“非雲,非雲你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兒非雲輕輕晃晃頭,伸手擦了擦嘴角血跡,拄着寶劍顫顫巍巍慢慢站起來,腰卻再也直不起來了。
大漢聽到聲響,回頭看着非雲說:“好個小丫頭,倒是有幾分骨氣。”
非雲不理,看着非清焦急的目光,體內真氣亂竄實在說不出話來,比着口型說了句什麼,又看看急得轉來轉去的妖異女子,一轉身向楓林深處而去。
“老鬼,”看着非雲跑遠,妖異女子大急:“不管啦,你一定要放我過去。”
“好啊,讓我也抽你一下,送你過去。”說完大漢不再多說,劃開水面沉入水中。
妖異女子急得跺了跺腳,又無計可施,看雅琪幾人對自己目光不善,冷哼一聲轉身朝草原而去。
凌微子看看跌跌撞撞的幾人說:“大家不要太過着急,畢竟非雲只是受了傷沒有生命危險,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好想辦法渡河吧。”隨後把道影幾人攙扶到一起,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非雲找到食物了,就在那邊不遠。”過了一會兒,非清冷靜下來說道。
“嗯?”凌微子疑惑地看着非清,又回頭看向非清的目光所在,起身走過去,不一會兒,拎着幾隻野雞回來。
“小師弟,你現在還有胃口啊?”雅琪皺着眉頭說。
“嗯,先吃飽了,纔有力氣去找非雲。”非清來到小虎旁邊,拍拍小虎的臉叫了幾聲,小虎緩緩睜開眼睛:“師兄,頭疼。”
非清讓小虎坐好,蹲在小虎身後在小虎頭上各個部位按了幾下,慢慢地小虎的目光逐漸清澈。
小虎看看地上的野雞:“師姐呢,對了,剛纔那個惡婆呢?”
“她走了,非雲先過河給我們找吃的去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好去找非雲。”非清收拾起野雞對雅琪說:“雅琪師姐,你還能點火吧?”
雅琪看着非清一陣無語,手指一彈,早已準備好的柴禾點燃。
幾人都不再說話,默默看着非清一個人忙活。
“師兄師姐不用擔心,非雲已經告訴我渡河的辦法了。”非清淡淡說道,“等那個妖婆走遠,我們就過河,非雲會沿路給我們留下記號。”
幾人大喜,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凌微子看看天色漸漸黑下來,妖異女子走的方向早已不見人影,昏沉沉的草原壓抑在幾人的神經,對面的楓林又像一個怪獸在獰笑,心中一陣不安。
“剛纔那個人身蛇尾的傢伙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道影說。
凌微子沉思片刻說:“看情形他好像對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守護這條河而已。”
非清拿了一隻烤熟的野雞遞給小虎說:“小虎多吃點,明天全靠你才能過河呢。”
小虎撓撓頭很是疑惑,不過想不通也就不多想,自己這個小師兄聰明的很,跟在他身邊實在不用多動腦子,隨即接過野味大咀大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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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在河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色放亮,幾人的精力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非清把非雲的方法說給幾人聽,幾人大喜,隨即開始四處薅草搓草繩,不一會兒搓了三條又粗又長結結實實的繩子出來。
非清把三天繩子一頭分別系在腰上對小虎說:“小虎來,把我扔過去。”
雅琪聽了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心想小師弟的辦法果真奇異。
小虎猶豫一下,看非清鼓勵地點點頭,只好抓住非清腰間的繩子後退兩步,另一隻手托住非清後背,一用力把非清提了起來,“師兄,我要開始了。”說着向前跨了兩步,大吼一聲,非清帶着三條繩子被他拋向對面。
河面一陣水聲,大漢從河裡露出半截身子,冷冷看着幾人。
凌微子三女心中一陣突突,好在大漢沒有什麼動作,一會兒又沉入水中。
非清穩穩落在對面,找了一棵楓樹將繩子系在上,又找了根粗實的樹枝扔過來,道影拿過來拄在地上,小虎過去啪啪幾腳踩入地下,只露出短短一截,隨後把繩子這頭緊緊繫在樹枝上。
雅琪擡腳踩了踩繩子,繩子在河面上盪來盪去:“太危險了,我不敢過。”
凌微子一笑說:“那好辦,讓小虎扔你過去。”
“好。”小虎說着就要過來抓雅琪。
雅琪急忙跳開:“不要,那樣還不如踩繩子過去”只不過聲音越來越小。
道影走過去一手拉住一根,用腳踩住一根對雅琪說:“師妹看着,一點都不難。”說着,一步一步慢慢向對岸而去。
慢慢的幾個人一個接一個都過了河,這邊只剩下雅琪一個人。
“師姐快來啊,很好玩啊。”小虎在對面興奮地喊。
雅琪無奈,只好來到河邊學模學樣地一手拉住一根繩子,用腳又踩住一根,兩腳一前一後慢慢挪動。
好不容易,感覺像是過去了半年之久,雅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過了大半,距離這邊只剩下兩丈多點,但是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琪師妹,快到了,別緊張——啊!”夢柳正在給雅琪鼓勁,突然雅琪腳下一滑,身子朝下墜去,所幸匆忙間兩手胡亂一扯緊緊抱住手上的兩根繩子,懸在河上,就算這樣,也將這面幾人嚇得驚呼出聲。
“你們救我啊!”雅琪緊閉着雙眼,感覺那條可怕的蛇尾在身邊亂晃,嚇得帶着哭腔對衆人喊道。
非清對小虎耳語幾句,小虎點點頭,來到繩子邊把三根繩子握在手中,雙手一前一後輪流交換噌噌噌幾下來到雅琪跟前。
“師姐,你抱緊我,我帶你過去。”
“不行啊,我不敢鬆手。”雅琪都快哭出來了。
小虎無奈,兩腳一蕩掛住繩子,頭下腳上騰出兩隻手抓住雅琪腰帶說:“鬆手吧師姐,我抓住你了。放心,掉不下去。”
雅琪睜眼看了看又趕緊閉上,慢慢鬆開雙手。小虎腰間用力,在河面上一蕩,嗖地一下,在雅琪的驚叫聲中將雅琪扔向對面,凌微子夢柳趕忙接住雅琪,雅琪一把抱住夢柳再也不鬆手。
凌微子笑道:“早知這樣,還不如讓小虎直接將你扔過來。”
雅琪跺着腳說:“壞師姐,不許笑話我。”
小虎又伸手抓住繩子,雙手幾個來回來到岸上。
道影看向對面,沉思片刻說:“我看還是將這索橋毀掉的好。”
雅琪屈指一彈,一團火光將草繩裹住,只是火光飛到河面上都被無形的力量撲滅,最後只是燒斷了這邊的一截,留下大半沉入水中,那頭一截系在樹枝上從岸上垂到水中。
“若是那妖婆過來,只怕瞞不了她多久,我們還是趕快找到小師妹要緊。”凌微子說完率先向林中而去,衆人剛忙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