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市的鼓樓會堂。
楚天南步行至此,明亮紅燈,聲樂一堂。吆喝聲、嬉笑聲、起鬨聲,陣陣不絕於耳。
他從窗口看向會場。
歌舞昇平。
一羣女人整齊地跳舞。
戰士們快樂地笑着,像個孩子一樣。和朋友攀談、討論、起鬨着。
楚天南走到門邊,握着門把手,猶豫一會兒,又轉身離開。
他不想破壞戰士們來之不易的歡快,楚天南要是進去,氛圍又會變得緊張起來。
走吧,他們挺快樂的。
開心就好,楚天南想着,這次之後等待他們的將又是一場與時間的較量。
情報小組的工作內容,從另一個方向說,正是與時間的較量。
北境拿到的消息,能比敵軍快一秒,戰士們就能夠快一步做出反應,與時間賽跑,勝利,他們不能一起享受喜悅,因爲不能暴露,還要再等下一次任務,失敗,只有他們默默傷心,靜靜反思。
更有許多情報小組的同志們,死於非命無法收屍,太多太多。
希望有人能記住他們。
“大……大哥,別打我。”
一個男人迎面走來,見到楚天南,嚇破了膽子似地跌在地上。
王老三。
這會兒才知道楚天南的身份。
這位原來是邵華上面的董事長,看他能找來這麼多戰士,必定還有其他隱藏身份。
王老三怕啊,只希望楚天南能把他忘了,沒想到又碰到了。
“起來說話。”楚天南道。
王老三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
驚慌失措。
楚天南皺眉,他又不是什麼殺神。
怕什麼怕?
之前那些人,要麼就是敵對勢力,要麼就是做的事情太畜生不如,對於王老三這種市井之輩,他哪裡會計較。
楚天南本身,還是一個滿懷善意的好人。
“大哥,您這是?”王老三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要去做什麼?”
“他們讓我去拍照,就……就在裡面。”王老三有些畏懼的道,還擋着頭。
楚天南瞪了他一眼,“手放下來。”
王老三頓時立正。
楚天南手擡起來。
王老三嚇得一哆嗦。
“他們給你錢了沒?”
“啊!”
“嗯?”
“爲人民服務,不敢要錢,哈,不敢要錢。”
“拿着。”楚天南從兜裡掏出幾張鮮紅人民幣,遞給王老三。
王老三小心翼翼地接過,敬禮道:“老闆大氣。”
楚天南揮揮手。
他憨憨笑了,一溜煙跑入鼓樓會堂。
……
公路國道上。
吉普車停在路邊,耶律飛廣蹲着抽菸。
楚天南收繳一根,也蹲着。
“不進去玩玩?”
“算了。”
“信號發射器準備的怎麼樣了,調試好了沒有。”
“可以了。”
“旅遊商人,讓邊境那羣人做點事情,別讓他出國,我陪家人待一段時間。”
“我去一趟魔都,過幾天回來。”
“你也去?”楚天南訝異。
陳蒹葭說要回魔都一趟,耶律飛廣也要回魔都一趟。
耶律飛廣尷尬地撓頭,“白雲飛那小子,讓我過去指導他幾天。”
“去吧。”楚天南道,倒也有點納悶,白雲飛這小子最近怎麼樣,也沒動靜了,真跟納蘭老爺子說的那樣,出世練刀?
……某處山高雲低之處。
男人一襲白衣,乾淨出塵。順着晶瑩的河水洗了把臉,開刃了的鋼刀放在河道上。
白雲飛,已在此處,待了一個月有餘。
他擡頭,雙眼炯炯有神。
納蘭老爺與一個月前,除了傳授白雲飛刀法和畢生武學外,點撥他說,出世人,不該練入世刀法。
這會兒,白雲飛在某個山頭練功。
境界水漲船高。
行程也是納蘭老爺子在安排,這會兒正午時分,白雲飛結束了上午的練習內容。
前往木屋走去。
納蘭老爺子在木屋外支了個燒烤架,殺了只養在後院的母雞。
他做的講究。
納蘭老爺子找了倆木架,支起來個案板,拽着老母雞腳丫,剝光了毛,用水清洗兩遍,肚子嘴巴格外用力。
母雞清洗好了,扔進鐵鍋,蔥姜料酒。
先煮。
一會兒。
開鍋。
納蘭老爺子一手提起母雞,一手端平鐵鍋。
倒水,弄點油。
把鍋放平,母雞扔進去,油水呲呲往外迸濺。
再過一會兒,有點味道了,提出來。
開鍋,換水熬。
水開了,再放香料:白芷、甘草、豆蔻、辣椒、梔子、八角。
拌點蔥姜滷熟。
這就得花不少時間,白雲飛剛練功那會兒,老爺子就在弄了,這會兒過去了兩個小時。
老爺子開鍋。
把煮好的雞拎出來。
香氣逼人,一嗅,滿是香味。
金黃色酥脆的雞肉,讓人忍不住吞嚥唾沫。
白雲飛累了一上午,這會兒忍不住就奔了過去。
納蘭老爺子拿着雞肉,輕快避開,擡腿,一腳白雲飛就倒在地上。
“這可還沒做完呢。”
鐵鍋弄起來。
納蘭老爺子放了點大米、白糖、鐵觀音,火一燒,雞就放在裡面薰。
他洗手,摸了摸鬍鬚道:“這叫燻雞,得慢工出細活。”
白雲飛嚥了口唾沫,“啥時候能吃啊。”
“快了。”老爺子擡頭看了一眼太陽。
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老爺子一揭鍋蓋,香飄四溢、雞肉金黃酥脆。
色香味俱全。
端的是一鍋好菜。
白雲飛眼巴巴望着,不敢上前。
“可以吃了。”老爺子這才說道。
白雲飛一步上前,扯了一個雞腿下來。
一大口扯下塊肉,油而不膩。
外脆裡滑,吞嚥入口,肉就如滑入肚中般,咀嚼的只是脆皮。來回之間,味道瀰漫口中。
“好吃,太好吃了。”白雲飛滿嘴黃油。
納蘭老爺子這才上前,扯下另外一隻雞腿,細嚼慢品。
“我讓你耶律大哥,來教你練幾天。”
白雲飛手上動作停了:“啊……您老人家教我練得這幾天,挺不錯的啊。”
“我感覺沒必要耽擱耶律大哥時間。”
納蘭老爺子瞥了這小子一眼。
“我教你練的是刀法、內家功法。柔有了,不過你白家人,不適合單純的柔,我的刀法,也不適合單純的柔。”
“要有柔中帶硬,剛中帶柔,放成大家。”
納蘭老爺子說着,身子那麼一甩,一掌揮出,幾米外的一棵樹,葉子紛紛撒落一地。
“耶律飛廣的路子,剛好可以跟你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