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清風鐵青着臉。
“你說現在該怎麼處理?”
文亮開口道:“就像是他們說的,林昆兩兄弟獅子大開口,他們沒真抓到唐紅錦,這幾人現在抓到了,怎麼漫天要價也是應該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
文亮說:“先查人,查清楚只要底子乾淨,咱們就把消息遞上去,讓南院大王自己判斷。”
“這……”洪清風有些猶豫。
他猶豫的自然是,遞上去讓別人來做選擇,和自己弄好一切事情,把唐紅錦遞上去,功勞是不一樣的。
“大人,林昆兄弟可是死在貪心身上。”文亮道。
“哎,你這麼說我就懂了。”做人不能只貪大功勞,還得看看自己的斤兩夠不夠去賺這大功勞。
“算了,反正只要把消息遞上去,這功勞也足夠我升遷了。”洪清風想到這,反倒開懷一笑。
……
“他們能答應麼?”出了木閣,耶律飛廣問道。
“放心,沒猜錯的話,他們已經準備查清楚我的身份,遞消息給南院大王了。”
楚天南估計的和現實幾乎一樣,他們查清楚消息再交給南院大王。因爲他很清晰明瞭的敲打過洪清風,做人不要太貪心。
林昆兩兄弟就死在貪心手上,一個州牧不會不明白這道理的。
“那我們接下來?”
“等,就看南院大王有沒有這個膽子,有的話我們就請君入甕,沒有的話,我們再從長計議。”
“回家,我們開我們的茶館,做我們的生意,他查清楚來龍去脈之後,自然就會明白。”
楚天南用的身份是小李,說了他背後有沙盜勢力撐腰。
洪清風動用能力查不到,當然就明白,這羣沙盜要見南院大王是因爲背後有人,這級別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州牧能夠插手的程度了。
洪清風自然會放手,該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了。
茶館。
楚天南平時就照常的做生意,跟左鄰右坊聊天、給上面的護衛交稅,這些天有一些南院大王派系的探子來過兩三次,隨後又很快的離開了。
爲了欲蓋彌彰,楚天南還專門讓唐金派了他手下護衛滿城去尋找,丘北城差點被翻過來了,也有人來過茶館,當然被唐金找人辭退了回去。
楚天南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着小日子。
安安靜靜,算了算時間,洪清風他們那邊,應該快坐不住了吧。
……果然,木閣涼亭之中。
洪清風坐在涼亭之中,扶着木椅子,“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這幾天,文亮派了好幾批人去探查,茶館沒有什麼端詳,不過他倒是看到了城主護衛隊進去,沒多久就被趕出來了。證明這羣人真的有背景。
文亮把事情給洪清風描述了一番。
洪清風冷哼一聲:“看來真是外地來的人,有自己的背景。算了,這個事情我們不管了,交給南院大王,讓他自己分析。”
“沙盜,無非是貪功名、混臉熟。讓南院大王來又怎麼樣。”
北蠻南院大王、北院大王。都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實質官職,他們南院大王曾經在戰場上,殺過三位普通戰神。
洪清風都沒往人身安危這裡考慮。
楚天南他們要殺南院大王的事情,洪清風一概不知。
……
三天時間,彈指之間又過去了。
自從楚天南那天下午與洪清風木閣涼亭,夜聊一番之後,唐金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一直隱姓埋名藏在茶館的一處暗閣裡,每天楚天南都會派人送上飯菜,爲的就是掩人耳目。
茶館上午照常會有客人出現,陳劍每日端茶倒水,成了一個嫺熟的店小二角色,唐紅錦也沒在當老闆娘了,每天在柴房鎖着,好吃好喝的供着,秋叔被唐金送回去藏了起來,畢竟按照對外界的說法,秋叔已經死了。
那耶多和沙青每天在附近巡邏,處理一些小危機和混混們。
這樣分工下來,楚天南和耶律飛廣天天喝着小茶,日子很是平穩的過去。
今天剛剛上午,天氣晴朗,外面太陽高照,北蠻的城市裡也有大漠飛沙紛飛,捲起塵土煙霧。
“這位爺,裡面請了勒。”陳劍穿着汗衫,脖子上打搭着毛巾,忙裡忙外擦着桌子,見到有人笑着招呼了進來。
走進來的這一個人,文書打扮,長布衫,腰間懸掛着書生劍,寶玉,腳踩布鞋,再看臉,眼神陽光般溫暖,臉上掛着淺淺剛好的笑容,有一番儒雅的書生氣質。
北蠻文書,一般都這麼個打扮。
這文書走進來,先自我介紹:“在下,方溫塘,來找你們老闆談一些事情。”
“您在這坐一會。”陳劍不慌不忙回答道,隨後開始倒茶葉,用清水洗茶,掉到洗茶水,茶具泡了一遍,隨後暖了一杯茶。
“請用。”陳劍語氣溫和說道。
“呵呵,謝謝。”方溫塘頓在桌上了一錠銀子。
……二樓。
地板縫隙上有個孔,剛好可以將一樓會客廳的情況收入眼中,陳劍倒茶的時候,按了一下按鈕,楚天南有反應,自然就來看了清楚。
他笑着說道:“魚餌上鉤了。”
耶律飛廣問道:“我們見還是不見?”
“當然見,看看這位文書給我們怎麼說。”
“你猜猜南院大王還會來麼?”
“文書都來了,他應該是不願意親自來吧?”
“不,文書來了,他才願意親自來接洽。”楚天南樂呵道,隨後就一路下了樓,到了一樓會客廳。
楚天南與文書同坐在一張桌子上。
陳劍小跑過去,將茶館的大門拉上,頓時燈光有些黯淡。
“生意不怎麼好嘛。”文書抿了口茶意味深長道。
“這不是等您這位大貴客給我們送生意上門嗎?”楚天南應了一句。
“這麼說,倒也是這個理,今天我來,還真是給你送生意的。”文書笑聲爽朗道。
楚天南揮揮手,陳劍過來給他也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這種談判場合,誰先點破玄機,誰先一刀見血,誰就落了下風。
文書是爲了唐紅錦而來,本來就是他從楚天南手上要東西,倒也沒有擺架子非要等着楚天南先開口,反而是一刀見血問道:“你們所說的條件,不能降低一些?”
楚天南反倒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笑着反問道:“本來就沒有提條件,又哪來的降低一說?”
文書說:“你明白的,南院大王親自見你,這個條件太苛刻了。”
“那就,沒得談了。”這種時候,需要開口鎮住對方,楚天南深深瞭解談判規則。
文書是來要唐紅錦的,當然不肯在這裡就結束了,乾笑了一聲說道:“兄弟,你性子夠急的。”
“從小就這樣,爸媽請了算命先生說過,我性子慢不下來,還倔,想要什麼就得要到,不然我憋得慌。”
“行,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明天這個點,我會安排你和南院大王見上一面,不過現在,你得讓我先看看貨,貨呢?”
文書現在最想確認的,就是唐紅錦。一個北院大王的女兒,非常重要,是南北談判之時,最大的籌碼。
有唐紅錦在,南院大王就能夠步步遏制北院大王。
多年爭鬥,也能分出勝負。
“就在後院柴房,能出的起價格,自然會給你。”
“都說北院大王的女兒長得貌美如花,你們帶我長長眼?”
文書這次來,肯定是要見到唐紅錦人的,不然他不會放心,回去也不好對南院大王交差,這幾乎不是商量,楚天南也沒指望他在這個事情上讓步。
“行,我帶你去後面看看,這位北院大王的女兒,有沒有三頭六臂。”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文書一聽能看到唐紅錦真面目,鬆了口氣,他來的路上多次懷疑這羣人只是虛晃一槍,楚天南他們有什麼野心,對南院大王來說,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唯獨是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只是一個烏龍,纔是最讓人難受的,只要肯帶他看貨,就證明是真的。
“說走就走?”
“走。”
柴房門口……
楚天南打開院子的門,唐紅錦五花大綁被束縛的死死的,嘴裡塞了一團毛巾,掙扎着面色潮紅,頭髮凌亂,明顯是被關了很多天的樣子。
文書上下打量着這位北院大王的女兒,閉眼仔細回憶一陣,他驚歎道:“還真是北院大王的女兒!”
“怎麼說,貨夠不夠好?”楚天南爽朗一笑道。
唐紅錦還在掙扎着,臉色還憋得鐵青煞紅。
“你們就這麼對待北院大王的女兒?不想着跟唐金做交易了?”文書問。
“大人如果出得起價格,我們還考慮北院大王那邊做什麼?大人如果出不起價格,你覺得,怎麼綁唐紅錦,對我們來說,重要嗎?”
文書聽到這話,眼神倒是泛起一陣奇異的光芒,笑着說道:“倒也是,不那麼重要。”
“這人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所以一定要妥善對待,明天我就安排南院大王跟你好好見一面。”
“靜等。”
楚天南眼神古怪,直愣愣地看着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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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文書納悶道。
楚天南面色恢復如常,搖搖頭道:“哦,沒什麼,想到我一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