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並不是一個嗜血之人,更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至少,在理智情況下是這樣的,若非他將截殺點蒼指的力道拿捏的十分準確,恐怕羽化飛早已被他一指點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此時此刻,羽化飛已是血人,腦袋上被點的盡是手指血印,趴在那裡,渾身抽搐,他依舊不服,依舊不相信,但是卻被陳落那一道道截殺指給點怕了,是真的怕了,怕的趴在那裡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陰暗的天空,雷聲隆隆,時而閃電炸響,狂風席捲着大雨瓢潑而下。
那藍衣少年站在風雨中,衣袂噼啪作響,黑髮肆意亂舞,一張俊秀陰柔的臉龐面無表情,幽暗的雙眸亦是平靜,彷彿感應到什麼,望向天空,兩道人影正向這邊疾馳而來,速度甚快,那俊美的白衣男子虛空踏步,縮地成尺,那冷豔的黑衣女子同樣是虛空踏步,如履平地。
一男一女,眨眼而至。
當看見冷豔的黑衣女子時,陳落神情一怔,瞳孔驟縮,脫口喊道:“你竟然沒死?”
一道聲音卻是兩人出,同一時間,莫輕愁也脫口喊出和他一模一樣的話,陳落還清晰記得當時自己被吸入傳送陣的時候,摧動了足足三十六道金雷萬劫陣,那玩意兒的殺傷力連大巫師都能幹掉,更別說一個小小的莫輕愁,可現在親眼看見莫輕愁活靈活現的出現在這裡,怎能讓他不驚。
他驚訝,而莫輕愁比他更驚訝,她也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把陳落傳入了黑洞空間亂流裡面,那裡連名震天下的陣法大宗師風駝子都出不來,他是如何出來的?若非親眼所見,莫輕愁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如此,此時此刻,也只覺不可思議。
似乎震驚的不止他們二人,席若塵內心的震驚可是一點也不比他們少,莫輕愁消失了幾關又神秘出現也便罷了,怎麼連這個叫陳落的傢伙消失之後竟然也出現在這裡,他不知道莫輕愁與陳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莫輕愁說他死了,那就一定死了,只是怎麼會……而且更加讓席若塵覺得詭異的是,他對陳落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知道這個傢伙究竟是從哪蹦出來的。
眼眸橫掃而去,望着周邊千米已是坑坑窪窪的廢墟,不由讓他劍眉凝皺起來,再一掃,雲景天和夏侯戟已然不見,當看見羽化飛時,席若塵的神情更是動容起來。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陳落沒有將莫輕愁當作仇人,但是並不代表莫輕愁不會將他當作仇人。
對於莫輕愁來說,這個藍衣少年看過自己的身子,知道自己起的是霜之哀怨天誓,要麼嫁,要麼死,除此之外更是知道師傅的秘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她今天都不會讓陳落活着離開。
身形一動,周身光華似若晶瑩剔透的凝冰一樣,瞬間襲來。
陳落冷笑一聲,十轉大圓滿靈力瘋狂運轉,周身火焰光華瞬間暴漲至二三十米。
戰鬥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趴在地上的羽化飛看見莫輕愁對陳落動手,原本被打怕的他頓時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陳落死,必須死,暴喝一聲,不顧自身嚴重的傷勢,全力祭出瞬殺弓。
轟!噥叭!
陳落施展出大海無量與莫輕愁對決,力量碰撞之後,後退三步,而莫輕愁也被打的折回半空。
眼眸一掃,發現瞬殺箭襲來,陳落雷霆一怒,厲聲喝道:“草你大爺,不知死活!”應聲而出的是一道虎威之魂,是一道由他十轉靈力打出的虎威之魂,足足十多米的猛虎咆哮而去,直接將瞬殺箭吞噬掉,只是一道嗎?不!是三十六道,足足三十六頭龐大的虎威之魂咆哮而去,這等場面,着實壯觀,似若羣虎嘯林,嘯的連席若塵的臉色也不由震驚起來。
“十轉!竟然是十轉!”
當羽化飛感應到虎威之魂蘊含十轉靈力後,簡直不敢相信,當他看見三十六道虎威之魂時,幾乎嚇傻了,再也不敢遲疑,立即摧動了試煉手鐲,只是當他消失的時候,三十六道虎威之魂其中有十二道也被試煉手鐲給吸了進去。
“十轉!你!”
站在虛空中,莫輕愁同樣是震驚着,她還清楚的記得在石室時,陳落只不過六轉,怎的幾天時間就變成了十轉,難道是因爲黑洞中的空間亂流嗎?不知道也來不及去想這些,她現在只想殺死陳落,剛纔看見陳落時,完全被憤怒主導,現在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在石室時自己不是陳落的對手,如今他靈力十轉,還有他那極其變態的岩漿之力,以及那神乎其技的恐怖陣法。
“席若塵,幫我殺了他。”
想要殺死陳落,莫輕愁只有求助席若塵。
而席若塵還沉侵在剛纔陳落打出的三十六道虎威之魂,如此威猛的虎威之魂,他也可以打出來,甚至可以打出更加強大,但是要說一口氣打出三十六道,以他目前的實力還做不到,因爲這需要極其強悍的靈魂共振支持,他也實在想象不出來,靈魂振幅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在瞬間一口氣打出這麼多虎威之魂,莫輕愁的聲音傳來,不由讓他驚駭失色。
難道說莫輕愁打不過這個人?
其他人不清楚莫輕愁的真正實力,可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寒冰變異之力,九陰極冰之力,靈元二輪之力,地級心法之力,地級功法之力,
五力合一,怎麼可能打不過這個人。
即便打不過,她還擁有命運磐石之力,這可是無堅不摧的力量,普通人根本難以抵擋。
再退一步,就算加上命運磐石之力也奈何不了這個人的話,那莫輕愁還有陣法,她在陣法領域的造詣足以秒殺中級陣師,毫不誇張的說,就算莫輕愁不動用修爲,只憑借陣法,此次參加試煉的所有學子都不是對手,難道說這樣也奈何不了這個藍衣少年?
就算再退一步,加上陣法依舊奈何不了的話,那莫輕愁還有血脈之力,她的血脈已經覺醒,祭出真身連自己都忌憚,難道也奈何不了這個藍衣少年?
怎麼可能。
絕對不可能。
席若塵不相信,深深凝着眉頭,不可思議的盯着下方那藍衣少年。
“席若塵,你幫還是不幫!”
莫輕愁的聲音傳來,席若塵驚疑問道:“你真的打不過他?”儘管他感覺到莫輕愁好像說的是真的,可依舊無法相信,確切的說是有些無法接受。
“廢話少說,只要你幫我殺了他,三年之內我可以無條件爲你做所有事!”
莫輕愁的聲音傳來,席若塵的臉色是變了又變,他如論如何也想不出來,這個藍衣少年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莫輕愁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女子如此憤怒,憤怒到不惜提出這般條件,恐怕殺父之仇也不過如此吧,可是莫輕愁好像是孤兒吧。
下方,陳落靜靜的站在一片廢墟之中,俊秀陰柔的臉龐無畏無懼,神情之中是那不可一世的張狂,嘴角噙的是那桀驁的冷笑,幽暗的眼眸之中是那無所謂的色彩,是的,無所謂,仿若這一戰打與不打他都不在乎,你不打,咱也省事兒,你若打我便跟你打,至於是你莫輕愁來打,還是席若塵來打,或者你們倆一塊來打,他陳落都不在乎,根本無所謂,你們隨便。
“好,我應下了。”
見席若塵答應,莫輕愁喝道:“你先托住他。”說罷之後,忽然竄至虛空開始佈置陣法,顯然爲了對付陳落,她準備佈置強大的陣法。
托住?
席若塵搖頭失笑,像似在自嘲一樣,笑道:“哈,我席若塵什麼時候淪落到只陪托住敵人的角色。”居高臨下的望着陳落,淡淡的說道:“朋友,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真的用托住嗎?
不用。
席若塵認爲不用,陳落也認爲不用,因爲他根本沒有動,噙着笑意,說道:“你也甭在這裡給我賣騷,還是省點力氣吧,我在這裡等着,等莫輕愁佈置完陣法,你們倆一塊上。”
“沒有人敢跟我這麼說話。”席若塵淡淡的說着,口吻異常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聽不出絲毫情感色彩。
陳落嗤笑一聲,道:“那是你沒遇大爺我。”他的聲音略帶笑意,不是平靜,卻是一種灑脫,一種桀驁,一種不羈,亦是一種無所謂。
“你……似乎很狂。”
席若塵依舊淡淡的說着,只不過平靜的口吻中已是夾雜着一絲隱怒,因爲陳落自稱大爺讓他感到很不爽。
“哈哈哈!”
陳落放聲大笑,笑的奔放,笑的張狂,笑的是如此肆無忌憚,笑聲而止,瞧着席若塵,喝道:“爺從小就很狂,陳落是爺的小名兒,爺的大名兒叫天!王!老!子!”
“朋友,我會讓你爲今天說的話感到後悔。”
“哈!”陳落張狂一笑,揚手一指,桀驁怒然而喝:“少他娘唧唧歪歪,滾下來受死。”
席若塵下來了,但不是滾下來的,而是閃瞬下來的,當陳落受死兩個字落下之時,他便出現在了陳落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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