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妹回道:“阿公現在就在翻譯啊!”
我和肖胖子面面相覷。
丫妹見到我們發傻,向我們解釋道:“水書是天書啊,阿公要在夢中接受上天的旨意,等神明將裡面的內容告訴他!等他醒來之後,他就能翻譯出來了。”
肖胖子:“……”
倪四爺在旁邊眨了一眨單眼:“我滴親孃嘞!這特麼比我還封建迷信嗎?”
丫妹聞言,有些不開心地瞅着倪四爺。
我用眼神制止了倪四爺,讓他別再說話。
在我看來,水書其實就是一種獨特而稀有的古文字,只有掌握和不掌握兩種可能性,不存在要睡覺得到上天旨意才能翻譯的說法。
而且,據我之前判斷,這文字很有可能還是老司理刻上去的,這老傢伙肯定也不可能得到上天旨意才懂得水書。
不過,五阿公是一位老祭師,這些儀式可能是流淌在他血液裡的東西,如果不這樣做,他還真的有可能翻譯不出來。
就像有某些歌手,規定演唱會話筒一定要用白色的,不然開不了嗓子。
任何文化習慣都值得尊重。
我轉頭問丫妹:“阿公大概什麼時候能接收完天神的旨意?”
丫妹回道:“這可不一定哦。有時阿公睡幾個小時就行,有時則要睡上幾天幾夜。”
“這期間可千萬不能打擾他,要讓他自然醒,否則他就再也翻譯不出來了。”
我一聽這話。
嚇得趕緊招呼大家下樓。
到了樓下。
我讓肖胖子帶着丫妹趕緊去逛街。
吩咐倪四爺去找老闆娘玩。
沒事千萬別回來打擾。
肖胖子問道:“阿公要是到晚上不醒,你不讓我們回來,丫妹睡哪兒呢?”
我回道:“你跟她一起住筒子樓、開房,啥都行!”
肖胖子:“……”
丫妹撅起嘴,不滿地說道:“我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趕緊走吧!”
肖胖子還站原地發傻。
丫妹則一擰他的耳朵。
這貨只得哎呦連天地跟着她走了。
我端了一張凳子,像門神一樣在屋子門口守着。
守到月頭落了西。
五阿公還是沒醒。
傍晚時分,陸岑音過來給我送了盒飯。
吃完盒飯繼續守。
一直守了兩天兩夜。
五阿公總算是醒了。
我興奮不已,趕緊攙扶五阿公從牀上起來,想着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吃任何東西了,趕緊端了熱茶,讓他喝兩口,從微波爐裡面拿出了飯,讓他先墊巴一下肚子。
五阿公卻罷了罷手:“無妨!我先翻譯,要不然十幾分鍾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我嚇得趕緊給他拿了紙筆。
五阿公閉着眼睛,沉吟了半晌,開始提筆落字。
五六分鐘之後。
一副遒勁有力的鋼筆字躍然紙上。
我壓抑着心中的激動,拿起來看。
“修中吾弟,見信如晤。”
“我與雪琴下放至來瑞市萬田鄉已幾年餘,白日勞作、夜間教書,平淡喜樂。但近日總覺氣息異常,細察之下,常見陌生面孔環伺左右,如狼似豹,深感危險將近。徐家財、權皆無,窺視者無非衝徐家千年神器而來。”
“爲免遭不測,我已將徐家神器放在老地方,你收到此信之後,近日速取之,並即轉滇西,找翡翠店主七刀潛藏起來。”
“他與你皆爲徐家護寶紅花,完全可信。我已將四君家新領頭人授命於蘇家夫妻,若我突然死去,你們萬不可復仇,需等新領頭人來找你們,交出徐家神器,聽從他們的調遣。”
“此琥珀藏信一共兩枚,一枚你留着,一枚我將轉寄給蘇家夫妻。你們需憑兩件東西確認四君家新領頭人的身份,一件爲此琥珀藏信,另一件爲蘇家獨有信物……”
信到這裡。
突然中斷了。
我整個人呆在原地。
蝴蝶翅膀上的信。
竟然不是老司理寫的。
而是四君家領頭人徐忠茂寫給一位名叫修中的護寶紅花的信物。
也相當於一份遺言。
核心的信息有兩個。
一是他感受到了極端危險,讓這位修中的護寶紅花在老地方取出徐家神器,馬上去滇西找一位叫七刀的護寶紅花,並從此徹底隱藏起來。
二是他將四君家領頭人的位置讓出來,授命給了我父母,並讓兩位護寶紅花一直等我父母到來。我父母需拿出琥珀藏信和另一件蘇家信物作爲印證,他們方會交出徐家神器,聽從我父母的調遣。
可信到此就斷了。
另一件蘇家信物到底是什麼,沒寫。
我太陽穴陣陣發疼,問道:“阿公,後面呢?”
五阿公說道:“只有這麼多,後面沒了。”
我驚道:“真沒了?!”
五阿公點了點頭:“確實沒了。神靈已經將天書上的內容,一字不落地告訴了我。我在夢裡記得非常牢靠,傳譯過來,一個標點符號都沒錯的。”
五阿公不可能騙我。
我腦中大量信息在轟炸。
一時半會兒傻在了原地。
五阿公說道:“小蘇,我餓了。”
我趕緊將準備好的飯菜酒水給五阿公,讓他吃着。
五阿公在一旁吃飯。
我迅速拿出了鴛鴦蝴蝶,用高光手電,對着蝴蝶翅膀上的小字,與拓印紙一個個對照。
拓印完全無誤。
最後結尾幾個字符,像糖被融化了一點似的,只有幾筆模糊不清的筆畫,字完全看不清楚。
這足以證明五阿公的翻譯並沒有遺漏。
確實是蝴蝶翅膀本身少字了。
我對五阿公說道:“您老先慢慢吃着,我出去辦點事。”
講完之後。
我趕緊去了鎖龍巷胡三秒家。
胡三秒正在院子裡喝茶。
旁邊有一塊小黑板。
黑板上畫着不少複雜的機關。
裴魯正站在小黑板面前,用鉛筆解釋着。
小竹則像一個小學生,端了一張小凳子,坐在上面,一邊聽,一邊認真做筆記。
見到我來了。
他們頓時愣了一下。
我說道:“幾位,先打擾一下,有緊急情況!”
小竹問道:“哥,怎麼了?”
我問道:“之前融化的那堆琥珀殘塊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