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心中惱怒之時,後邊追來的姚、週二人卻是大喜。
當二人被怪人一個小花樣給耍弄後,心中都是憤怒異常,事實上二人匆忙也無暇想到庫門已關之事,直到追到庫門前一擡頭,這纔想起今日無巧不巧將庫門已然緊閉,這下這傢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可真成了關門打狗,自是大喜。
雖然如此,二人也知道前面這傢伙身負高明藝業,若想在上司面前挽回臉面,少不得要打點精神,拿出點真東西了。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放緩腳步,姚定國在左,周昌在右,二人步伐循着同樣的節奏,同時向前逼了上來。
看看已經就要到了門前,那怪人前衝的速度卻不減反增,如飛鳥投林一般,帶起一道灰影,直直地撞向鐵門而去。
後邊追來的姚、週二人見了,心中不由大惑,這傢伙明明見了前邊鐵門緊閉,爲何還要硬撞上去,難道他有什麼壓箱底的秘技,還未施展不曾?
正疑惑間,已經看那怪人身影越來越快,如流星也似直衝向鐵門。隨着口中一聲尖利的唿哨聲,一聲大響,只見那人空中團身一蹬,在鐵門上一借力,便如一隻標槍般反彈而回,直接便向周晶飛了回來。
周昌大驚,沒想到這傢伙剛纔還一心逃走,這一會居然一幅拼命的架式衝上來了。更想不到此人身法居然強到這般程度,瞬間便已經回沖到了眼前,匆忙間不及細想,雙手握刀,大叫一聲便迎面劈去。
只是那怪人速度實實大大出乎周昌意料之外,刀方舉起,已經見那怪人手中匕首閃着陰沉的光芒到了眼前。周昌也真是了得,當此之時居然不避不讓,手中刀絲毫不晃,依然直劈而下,一幅以命搏命的打法。
若是怪人匕首中的,周昌自無活命之理。只是周昌手中長刀也必然會傷到對方。若是江湖中人,少有這般打法的。但周昌本是軍伍出身,殺伐之中哪管那麼多規矩,長刀起處寒光閃閃,毫無猶豫之態。
一邊的姚定國心中大驚,只因錯估了這傢伙的速度,一下子又落在了被動。見周昌已經拼了命,自己只得左腳用力,手中鋼刀劃過一個弧線,抖起一片刀花,便由側面向怪人身形籠來。
怪人心中也是充滿無力之感,剛纔他這一下子突然加速變線,身體負擔也是極大,此時氣息隱隱有些不暢,本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只需對方稍有避讓,自己便可尋機突破二人的封鎖,設法衝過去擒住對方人質,脅以開門。沒想到對方雖然開始也被自己變線迷惑,卻是一幅不要命的架式,反倒讓自己有力難施了。
心中暗歎一聲,怪人只得身形一變,晃出兩道殘影,手中匕首再次疾出點在周昌迎面劈來的刀頭之上。只聞錚然一聲,周晶刀尖被削掉了一塊,那怪人已然藉此之力,避開一邊姚定國手中爛銀也似刀光,身形向側後退去。
周、姚二人不敢鬆懈,手中兩把刀舞起一片光影,如兩團旋風滾地捲了過來,直向怪人逼去。
梅清與路澤有四人這才追了過來,只見姚、週二人口中呼喝連連,手中長刀帶動風聲陣陣,聯手封住怪人身前的路線,漸漸將那人向牆角逼去。怪人卻是一點聲息也無,身形靈巧的如一隻狸貓也似,在二人刀光氣影中閃展騰挪,手中匕首卻如毒蛇吐信,每每攻到姚、週二人必救的死角上,也令二人不敢過份相逼。
正是“一寸長一寸強”,怪人先手即失,姚、週二人手中長刀漸漸發揮出威力來。二人配合默契,怪人數次欲憑着手中利刃斷姚周手中長刀,均被二人互相支援,攻敵必救,迫使其不得不中途放棄。眼見得怪人已經被二人逼到了牆角上,衆人心中終是鬆了口氣,想來這廝這番再無回天之力了。
怪人也知道這番下去,自然只有力盡被擒,尤其剛纔他強運身法變線,體內這口真氣一直沒能緩過口,胸口隱隱有些發悶,再經一番打鬥,已經有些費力。此時看形勢大大不妙,只得鋌而走險,最後一搏了。
姚、週二人正合力將怪人逼向牆角,忽然見那怪人手中匕首一緊,殘影點點,分指向二人要處,二人齊齊腳下一緩,便見那人故技重施,又是身形疾退,猛然向牆角衝去。
二人剛纔在鐵門那吃這傢伙虛晃這一槍,差點被他得了手,此次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手中鋼刀都舞成一片,緊緊守住門戶,防着這傢伙再度偷襲。
只是眼前場景再次出乎二人意料之外。只見這怪人縱身向牆角投去,卻並未向前次般借力激射而回,反倒如歸鳥投林,飛雪入水,瞬間消失不見,了無痕跡。
姚、週二人眼中突然消失了敵人的蹤跡,一下子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雖然最開始這怪人便是突然出現,顯然是有一手隱身的絕技,但在這瞬息萬變的激烈打鬥之中,乍然消失,二人還是不免都呆了一下,手中刀花齊齊一滯。
怪人用盡心思,等的就是這一刻。正當二人手中長刀一緩時,便見那人再次顯出身形,卻已經拉長如一隻長篙,筆直地從二人中間的空當處飛鑽了過來!
姚、週二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怪人玩弄於手掌,心中怒發如狂,手中鋼刀一左一右,由後向怪人捲了過來。那怪人此時身形貼地急行,雖然眼角餘光已經瞄到了身後刀影,卻只是一咬牙,身形絲毫不慢,只是略略扭動,避過了身體要害。
只見血光崩濺,姚、週二人手中鋼刀在怪人身上帶起一溜血珠,動手以來,初次傷到了這個傢伙。只是二人心中,卻毫無欣喜之意。那怪人雖然身中數刀,卻並無致命之傷。眼見得他拼受這幾下,已經突破了二人的封鎖,直向梅清等人衝了過來。
梅清修爲被禁,手中刀失,可說毫無抵抗之力;路澤有一介書生,更是不濟事。錢三雖然有幾分力氣,但剛纔吃那怪人一下,閃了臂膀,連胳膊都擡不起來了。就剩一下手託茶壺渾身發抖的趙大有,另一隻手在懷中不知找着什麼東西,已經是哆嗦成了一團了。
怪人拼盡算計,終於見得有機可乘,自然毫不容情的撲了過來。他剛纔偷聽衆人談話,查顏觀色,已經知道路澤有、梅清二人是此間頭目。只是趙大有原本躲在最後,此時衆人回身追來,他反倒成了最前面,擋住了怪人前行方向。怪人手中寒匕起處,直指趙大有,腳下不停前撲,口中喝道:“你這胖貨,還不讓開!”
趙大有見了這人的兇惡之態,直嚇得魂飛魄散。欲要退後,怎奈雙腿怎麼也不聽使喚,一步也邁不動。眼見得匕首直向自己腦袋指了過來,嚇得閉緊了雙眼,右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看也不看便打了出去,口中大叫:“饒命!”
怪人見這胖子手中不知扔了一個什麼黑乎乎的東西,直向自己飛來,不敢怠慢,手中匕首伸出,便點在了那東西之上。卻聞“撲哧”一聲,已然將那東西刺了個對穿。訝然凝目望去,卻是一個紙包。
怪人怒斥一聲,手腕一抖,已然借一振之力,將那紙包震得粉碎,同時腳下發力,便要再次躍起。卻不想那紙包應聲而碎,卻有一蓬白麪般的煙霧騰然而起,之後便聞得一股古怪的香氣。香氣方纔入鼻,已經覺得頭腦暈沉,四肢無力,腳下一軟,差些便摔倒在地上。
這個猥瑣的胖子,居然將迷藥放在紙包中打了過來。怪人中了暗算,心中大怒,強自提起精神,想要衝上去殺了這個胖子,卻覺得身如泰山般重,眼皮已經有些擡不起來。這才知道那包中迷藥,定然不是尋常蒙汗藥之類,自己一時不察中了招,此番卻是難以善了了。
趙大有閉了眼將懷中迷藥打了出去,之後便覺得渾身發軟,兩條腿抖得再也無力支撐,一下子便坐倒在了地上。再將眼睛偷偷分開一縫看時,卻見那怪人眼露兇光,直朝自己撲來時,卻腳下一軟,一下子便跌倒下來,恰恰壓在自己身上,掌中匕首無力地揮出,錚然一聲,緊緊地貼着自己的耳朵插在地面石板之上,深入數寸。
趙大有嚇得心臟差點停止跳動,連伸手推開自己身上壓着的怪人都不敢,四肢好象都不聽自己指揮,頭腦中一片空白,只知口中顫抖地連道“菩薩保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