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宇非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議,全勉強勸得自己暫不與這女人計較,假裝滿不在乎地朝她手裡瞟了一眼:“你剛剛畫的什麼?”
燕鴻笑笑:“沒什麼,信手塗鴉而已。”她並未打算給他看。
“小氣。”沐宇非上上下下地鄙視了她一通,突然一擡下巴,傲然道,“肯定是因爲你畫得很差,纔不敢給我看。”然後就變了神情,滿臉戲謔道,“給我看一下又不會掉塊肉。放心,我不會像你那樣,動不動就嘲笑別人。”
燕鴻聽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什麼時候嘲笑別人了?還不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自說自演。她白了他一眼,拎着畫兒走人了。
“喂,你吵不過就想跑啊?”沐宇非上前一爪抓住她的臂膀,一臉“不吵完不許走”的表情。
燕鴻瞟了他的爪子一眼,淡淡地說道:“放開。”
沐宇非本來也被自己的一時衝動嚇了一跳,正準備鬆開手,卻在聽到她冷淡的語氣時逆反心理佔了上了頭,反而抓得更緊,一臉乖張:“我就不放怎麼了?”看她能拿他怎麼着!
燕鴻有些生氣,這小屁孩兒一言不合竟然還想動手不成?(想歪了吧?)她用力掙了掙,除了覺得有些痛之外,絲毫沒有掙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名義上還得叫我一聲嫂子吧?你對待嫂嫂,就是如此?”燕鴻越是生氣,反而越是冷靜。
“哼,你又不是我親嫂子。再說了,誰知道你嫁給東方小三有什麼居心?一般好人家的女兒會嫁給他這種人嗎?”沐宇非再度控制不了自己這張口是心非的嘴,一時說出這般話語,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卻拉不下臉面來道歉,手上的勁兒倒是鬆了鬆。
燕鴻只覺心中怒氣如同乾柴被猛地點燃一樣熊熊燃燒了起來,面上冷意森然,一雙眼睛再也不願看向這人。
她當初嫁給東方萌確是爲了混得米蟲一職,即使現今對東方萌漸生感情,她的初衷卻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所以說@?她什麼她也只當左耳進右耳出了。可她受不了別人言語中對東方萌的輕視和鄙夷,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比自己被人罵還要難受。
東方萌這種人怎麼了?不比這世間大多數男子好太多太多?!如她父親那般男子,縱然長了顆七竅玲瓏心,又如何比得上東方萌這樣透明如水晶般純淨?
但是她什麼也沒說,何必要對外人解釋這麼多?她對東方萌的心意,她自己知道便好,就如東方萌的好,她也只想自己珍藏一樣。旁人怎麼看怎麼說,隨旁人去,與她兩人有何相干?
冷冷地收了臂膀回來,燕鴻不想在此人身旁多待一刻,便轉身走了。
沐宇非呆呆地看着燕鴻挺直的背影,心中悔意如洪水氾濫,然覆水卻難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