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臥龍山的山腳,楚天澤見到了木族族長。
“族長,已經準備妥當了?”楚天澤問道。
木族族長點頭,低聲道:“已經找好合作的家族,明夜行動。”
“是否可靠?”
“當然,他們早就想對狄族下手了,狄族這段時間發展迅速,態勢囂張,自然招惹了不少人。”
楚天澤點頭。
他與木族族長商談過,配合木族族長對付狄族。
而楚天澤需要的,是木族推心置腹的合作,永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木族族長回去思考一段時間後,將一些關係好的家族聯合起來,共同對付狄族。
“楚公子親自前往?”木族族長問道。
楚天澤點頭:“不僅僅是我,我將會帶幾個人過去。”
“如此甚好。”木族族長心中安定許多。
如果楚天澤讓木族自行去對付狄族,那麼楚天澤的態度會讓木族族長心存芥蒂。
儘管楚天澤與木族是合作關係,可這般做法,頗有種指使木族衝鋒陷陣的感覺。
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
不過楚天澤親自帶人,這便說明了楚天澤對於與木族合作的重視。
“既然如此,那便等候族長的消息了。”楚天澤淡淡道。
木族族長告辭後,楚天澤回到大院。
再一次見到落叔夫婦,楚天澤的內心特別複雜。
“你小子把我們晾在這兒,去了哪裡?”落叔笑道。
楚天澤收起自己複雜的心情,讓自己時刻保持冷靜,瀚海神術讓他內心的躁動逐漸平息。
“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楚天澤道。
婉兒夫人微微一笑,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楚公子在天劍宗的地位並不低啊。”
“在我們天劍宗,人人平等,我們都是師兄弟。”楚天澤道。
的確,天劍宗並沒有多少爾虞我詐,也沒有對權力的陰險爭奪,所有人都一心沉浸在修煉之中。
這也是爲什麼白沐起宣佈讓楚天澤負責一整座臥龍山時,那些師兄都沒有異議,並且強烈支持楚天澤。
楚天澤思索了一陣,叫來方小云。
“我這幾日要出去,你就在這兒好好照顧前輩。”
方小云一愣,隨後低聲道:“公子可是要去做大事?”
“去殺人。”楚天澤淡淡道。
方小云點頭,隨後輕聲道:“那公子注意安全。”
楚天澤轉過身,對落叔拱手:“原本想與前輩一同探討劍道,不過晚輩最近事務繁忙,這幾日需要出去一趟,實在抱歉。”
“無妨,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落叔擺手道:“你先去忙你的。”
楚天澤點頭。
他其實,也想借着去討伐狄族的這個機會,到外面冷靜一下。
他現在還是很難面對落叔夫婦。
這個……他前世的親生父母。
楚天澤與落叔夫婦閒聊了一會兒,便起身準備告辭。
“現在的年輕人,可比當初的我還要厲害咯。”落叔感慨。
說完,他捧起茶盞喝了一口,笑道:“不過,你們這天劍宗的茶還真不錯,茶香四溢,清香瀰漫,我都不想離開……咳咳咳……”
落叔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茶水倒了一身。
婉兒夫人不禁埋怨他:“你瞧瞧你,喝個茶還這麼多廢話,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嗆到,真是活該!”
落叔無奈一笑。
他其實是內傷復發。
他的傷,還沒有完全痊癒。
楚天澤見到落叔這般模樣,微微向前一步,手已經擡起來,卻突然頓住。
他將手放回去,隨後後退一步。
他低聲對方小云道:“一會兒,你過來我房間。”
方小云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頭。
“前輩,我先告辭了。”楚天澤道。
落叔緩了口氣,對楚天澤擺手。
楚天澤回到自己的房屋,他心中一動,天煞出現在他身邊。
他與天煞對視一眼,隨後大手一張,一張巨大的宣紙出現在桌上。
楚天澤提起筆,在紙上這下一連串的藥材名字。
天煞在一旁看着,眉頭緊皺,也從桌上提起筆,把楚天澤寫下的幾味藥材劃去,另外填上其他名字。
楚天澤龍飛鳳舞寫着,突然停頓,從乾坤道具中拿出君雅涵給他的煉丹心得。
他捧着玉簡,一邊走着一邊看,在房屋內來回踱步。
“天烏草,龍鬚根,四色舍珠子……”楚天澤目光掃過,隨後天煞繼續在紙上修改。
嘩啦。
一團廢紙被他扔了。
又是一張紙。
不多時,又扔掉一張。
楚天澤與天煞在屋內研究着什麼,地面上沒多久就狼藉一片。
“咚咚!”響起敲門聲。
方小云推開門,探頭探腦。
“進來。”
方小云見楚天澤神情凝重,不敢輕易出聲,躡手躡腳走進來。
楚天澤伏在案前,他眉頭緊鎖,在他身邊,天煞不斷扔掉一張又一張紙。
方小云湊過去看,是丹方。
從未見過的丹方。
方小云不敢說話,就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
片刻後,楚天澤擡起頭。
他與天煞對視一眼,下筆如有神,大手唰唰唰就寫下一大片。
“把這個拿去給前輩。”楚天澤淡淡道:“讓他每日按照上面所寫,服用三次。”
“還有,這是給婉兒嬸的。”楚天澤又拿出一張道:“先用藥湯治療,等我回來再看。”
方小云慎重接過,這才醒悟過來。
“公子這是給落叔準備的?”
楚天澤點頭,他用手撐住眉頭,有些疲憊。
剛纔他和天煞同時研究治療落叔隱疾的丹方,精神疲憊不堪。
太傷神了。
若是平時,他自然不會耗費這麼大精力,不過他一會兒就要啓程,落叔的病情不能拖。
“公子還是關心他們的。”方小云道。
楚天澤撐着自己的額頭,輕聲道:“你先出去吧。”
方小云乖巧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房屋內只剩下天煞和楚天澤。
安靜的幻境中,只有兩個人的呼吸,幾乎同步。
窗外起風,吹過地面,那些廢棄的紙沙沙作響。
楚天澤擡起頭,起身,大手一揮,那些紙張頓時燃燒起來,化爲飛灰。
楚天澤的臉龐在火光映射中,顯得異常俊逸。
“我們走吧。”楚天澤道。
明明一個念頭,天煞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楚天澤仍舊是說出這句話。
此刻的他,換了種方式,實際上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