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去。”饕餮手一揮，自己率先落在山洞口。
楚天澤與方小云緊隨其後。
小赤則是猶豫了一會兒，看着楚天澤等人都下去了，於是搖頭嘆氣，這纔跟上。
“好濃重的妖氣。”
落到地面上，楚天澤便皺起眉頭，這裡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僅僅是洞門口就能察覺到恐怖的妖氣，這種妖氣很雜，包裹着各種妖物的氣息，四處瀰漫着。
饕餮捋着自己的鬍鬚，懶洋洋道：“畢竟這裡是封印之處，儘管當年封印加固過幾次，然而還是抵擋不住妖物氣息的侵襲。”
“特別是近些年，這些氣息愈發濃厚。”
“是否證明，這個封印有了鬆動的跡象？”楚天澤問道。
饕餮笑笑，一言不發，帶着楚天澤走進山洞內部。
踏入山洞，一股腥味撲面而來。
洞內很黑，楚天澤這等實力的修士能夠輕易看到黑暗中的一切，不過饕餮倒是手中點燃了一團火。
火光照得周圍的牆壁亮堂。
楚天澤之前還未覺得山洞內有什麼奇怪之處，火光亮起來之後，他便清晰察覺到山洞牆壁有許多詭異的東西。
他湊近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牆壁上，雕刻着衆多兇猛巨獸的圖案，他們張牙舞爪，憤怒咆哮，看起來極爲滲人，特別是在火光跳動的光影下，顯得極其恐怖。
好似那血盆大口，能夠從牆壁上衝出，一口吞下自己。
“這些畫......”楚天澤喃喃。
“這些畫，記載了當初人類修士與妖修之間的戰鬥。”饕餮說道。
他走到一副畫面前，摸着那野獸咆哮露出的鋒利牙齒，說道：“很久很久以前，人類修士掌控着整片天地，他們的力量讓他們擁有貪婪的心性，爲了讓自己得到便利，學會了奴役妖修，導致妖修怨恨深重，那時候的妖修並不似如今這般強大，他們僅僅是一股極小的勢力。”
“直到有一天，妖修們忍無可忍，掀起了一場戰爭，他們暗中發展勢力，憑藉着驚人的繁衍能力和天賦，硬是偷襲了人類修士把守的幾座城池，做爲自己的據點。”
“隨着時間的推移，妖修們的勢力愈發壯大，他們終於對人類修士宣戰，那一戰，便是著名的人與妖之戰。”
饕餮講述着過往，楚天澤看着牆壁上那些壁畫，有的人類修士手持長矛，御空飛行，有的人類修士御劍而立，有的人類修士橫刀立馬。
而他們的對手，則是頭上張角，身後有尾巴，獠牙怒張的，各式各樣的妖修。
廝殺，砍殺。
壁畫上的戰鬥，彷彿將楚天澤帶入了當初那個昏黃的天空下，一場轟轟烈烈，兩種修行文化的碰撞，兩種修行文化的殺戮。
充斥着數不盡的野心，數不盡的野性。
“戰爭......無時無刻都在。”楚天澤搖頭。
上古時期，人魔之戰，上古時期，兩界之戰，後來，還有人與妖之戰。
每一個時期，都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而每一次的戰爭，哪個地方不是生靈塗炭，家園破散。
正是經歷過那些戰爭，才慢慢奠定了如今這樣看似祥和的局面。
“人類的狡猾，妖修的天賦神通，勢均力敵，導致戰爭過後雙方損失慘重。”饕餮搖頭輕嘆，往更深處走，他的聲音滄桑，彷彿那場戰鬥還在眼前。
“他們都意識到了和平的重要性，而在那時候，他們也接觸到了關於上界的事情，於是，經過數百年的商談，終於放下了成見。”
“妖修們得到了尊重，受到奴役的妖修獲得了自由，而他們也承諾，離開九州，不再對人類修士下手。”
“於是，便有了妖海之地。”楚天澤接話。
“是。”饕餮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腳步。
楚天澤疑惑，他往前看，發現眼前有一塊石頭。
這塊石頭上似乎有碧綠色的東西鑲嵌在內，散發着微光。
而那些濃重的妖氣，便是從石頭背後傳出的。
“這塊石頭，便是鎮守封印的神石。”饕餮道。
楚天澤靈識探過去，卻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彈開。
“不要試圖去接觸它，這是數百個天靈境之上的修士，數十個破虛境的修士，以付出生命的代價，共同煉製而成的封印神石。”饕餮指着這塊石頭說道：“整個九州，散落着不少神石，你應該明白，它們的意義。”
楚天澤肅然起敬。
上古時期的那些前輩們，自知某些人犯下了大錯，爲了不讓人類修士犯下的錯誤波及後代，便以身殉天。
他們爲那些犯下過錯的修士走向死亡，爲的，只是要一個和平罷了。
楚天澤想起了天河之上。
“鳴劍宗的前輩們，也是如此吧。”
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纔會讓他們如此奮不顧身。
修行的大道，他們能夠走得平坦，皆是因爲前人鋪好的路，而他們，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
楚天澤不禁朝封印神石跪拜三下。
饕餮在一旁看着，感慨萬千。
“現在大部分的修士，特別是年輕有爲的天驕，自認爲自己天下第一，無人敢稱第二，認爲自己是自古以來難得一見的天才，殊不知，他們不過是在前人栽的樹底下乘涼罷了。”
饕餮將楚天澤扶起來，說道：“你小子是爲數不多，能夠看清楚這個事實的人。正因爲如此，我纔對你青睞有加，否則我根本不會對一個人類有這般友好。”
楚天澤笑笑。
前人也好，後人也罷，都是爲了一個目標，那便是天道。
他們踩着前人的路，便要對前人給予尊重。
“好了，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嗎？”饕餮笑道。
楚天澤搖頭。
原本是在說煉化玄龜之精，卻被帶到這裡，楚天澤實在想不通它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煉製玄龜之精，很容易受到玄龜殼上殘留的道力反噬，特別是上古玄龜殘留下來的道力，儘管已經逝去多年，也不是你能承受的。”饕餮緩緩道：“因此，我便帶你來這裡，用封印神石的力量，鎮壓玄龜殼上的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