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青的虛影,漂浮在空中。
楚天澤愣愣地看着楚子青,眼中的紅光不斷閃爍着,身上的煞氣也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想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唉,爲了你我可是操碎了心啊。”楚子青的虛影飄到楚天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我,你這個人不適合當惡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當惡人,這等功法,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用處。”楚子青打量着楚天澤,笑道:“還是將它放棄吧,徹底的放棄,它不該屬於你。”
楚天澤盯着楚子青,片刻後他捂着腦袋,只覺得頭疼欲裂,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恍惚起來。
“這種功法留在你身上,對你日後渡劫的時候極爲不利,你雖變了許多,可心卻不夠堅定,容易心軟感情用事,心魔輕而易舉就能夠佔據你的意識。”楚子青道。
楚天澤一聲咆哮,楚子青的聲音如同靜心咒一般衝擊着楚天澤的修羅枯骨身。
他背後的修羅虛影張牙舞爪,朝楚子青怒吼。
楚天澤跌坐在地上,就在這時,一道金芒從他體內爆發。
修羅虛影好似見到剋星一般,淒厲地叫了起來,它瘋狂掙扎着,想要將這股金芒驅逐出去。
然而並沒有任何效果,這道金芒愈發耀眼,最後反而逼迫得修羅虛影尖叫着離開楚天澤的身體!
嗡——
一個金身虛影出現在楚天澤的身後,是荒神金身。
只不過這一次,並不是荒神的模樣,而是變成了楚天澤的模樣。
金身目光嚴肅,盯着那個修羅虛影的時候,眼神沒有絲毫感情,甚至還有一絲冷酷。
修羅虛影尖叫一聲,正欲逃跑,結果金芒瞬間形成一個罩子將其禁錮,罩子中頓時傳來悽慘而又憤怒的叫聲!
煞氣四溢,卻無法衝破金光罩!
漸漸地,叫聲停止了,那道修羅虛影被金光罩徹底消滅,一絲不剩。
楚天澤通紅的眼睛,逐漸恢復正常。
他看着眼前的楚子青虛影,怔住了。
“果然,沒有我不行啊。”楚子青哈哈一笑:“你也太耿直了吧,這麼容易就被心魔控制,真是丟人。”
楚天澤低聲道:“你......”
“這是我最後的一絲靈魂之力,我早就猜到你會走火入魔。”楚子青笑道:“我傳給你的力量之中,讓你成爲了完整的先天五行之體,還提升到了破虛境,引來的天雷你肯定能夠解決,可這心魔劫......”
楚子青嘴角微微上揚:“沒我不行,誰讓我這麼瞭解你。”
楚天澤沉默,半晌才道:“我又欠了你人情。”
“別這麼說。”楚子青攤手道:“我們是好兄弟,這一世,上天讓你我重逢成爲了真正的兄弟,你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做什麼?”
楚天澤疑惑,他總覺得楚子青這句話有些古怪,可聽起來卻又很正常。
楚子青隨後轉頭看向君雅涵。
眼中露出一絲愛慕之意,隨後又消失不見。
“看好這小子,別讓他亂來。”楚子青對君雅涵道。
君雅涵默默點頭。
面對楚子青的視線,君雅涵只覺得悵然。
當年的三人之中,唯君無意最小。
楚子青與君雅涵一直都照顧着君無意。
如今楚子青離去,三人之中,楚天澤也已經成長到君雅涵無法干預的地步了。
接下來的路,只能他一個人走了。
楚子青的身影忽然變得模糊,楚子青看了看天空,輕聲道:“看來,最後的敘舊時間結束了。”
他對着坐在地上的楚天澤伸出了手,微微一笑。
“鳴劍宗交給你了。”
楚天澤怔怔地看着楚子青,伸出了自己的手。
兩手相碰,輕輕一握。
“一定。”楚天澤緩緩道。
楚子青的身影變得更加模糊,他終於是承受不住,化爲星星點點,灑落在空中。
楚天澤的手抓了個空。
“曾經我是鳴劍宗最強的首席大弟子,是後輩們眼中的第一師兄......現在......該輪到你了......”
耳邊迴盪着楚子青的聲音,楚天澤的手依舊停在半空中,久久沒有放下。
“天澤......”君雅涵輕聲呼喚一聲。
楚天澤回過神,他將手垂下,默默無言起身。
拍了拍衣袍,楚天澤手一揚,一具冰棺出現。
他將楚子青放入冰棺,將棺蓋緩緩蓋上。
透過冰棺的棺蓋,楚天澤看到了楚子青的嘴角,依舊帶着笑容。
他把冰棺收入乾坤道具,隨後看向遠處,九翼魔龍與東塵帝君的戰鬥場面逐漸變得明朗。
由於分身被毀滅,東塵帝君遭到反噬,再加上他之前抽了部分力量給分身,讓分身對付楚天澤三人,結果被九翼魔龍抓住機會,佔據了上風。
高手對決中,一點微小的變化就能夠改變局勢。
當時東塵帝君分身因爲蠱蟲的關係,動作變得遲鈍許多,這就讓楚子青抓住了機會。
更不用說東塵帝君現在面對的是戰鬥老辣而兇狠的九翼魔龍。
東塵帝君原本打算消滅了楚天澤三人之後再把力量收回來,集中對付九翼魔龍。
現在看來......
轟隆!
九翼魔龍一掌將東塵帝君轟在了地上。
楚天澤他們獲勝,是遲早的事情了。
此時,遠在雁州的鳴劍宗。
鳴山上,鳴劍宗的宗主站在青竹林面前,忽然心煩意亂。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這一種感覺當初他也經歷過。
他撫摸着眼前的青竹,手指頭微微顫抖着。
忽然一陣風來,幾片發黃的竹葉脫落,飄落在宗主腳下。
“最終......還是逃不過宿命嗎......”
雁州,方家。
“哎呀!”
“夫人,怎麼了?”丫鬟們衝進房間,看到方家夫人捂着手指,而地上灑落着針線和未完成的孩童衣裳。
“沒事,只是被針紮了一下。”方家夫人笑了笑,但是她的眼中帶着絲絲的憂愁。
丫鬟給方家夫人簡單包紮一下後,方家夫人將針線重新拾起。
“夫人真是疼愛小公子,連小公子的衣裳都是自己親自動手做。”一個丫鬟笑道。
“那可不,這可是咱們方家目前唯一的男丁,夫人當然得疼愛他了。”
幾個丫鬟說着說着,忽然發現方家夫人的表情有些悵然,不禁問道:“夫人,怎麼了?”
方家夫人反應過來,隨後笑道:“沒什麼,只是......”
“感覺好像少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