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9 東風無力
當蘇蔚然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月殤已經坐在陽臺上曬太陽了，神情慵懶，像一隻被主人餵飽的貓。
不知爲何，蘇蔚然有些鬱結，這樣的比喻用在月殤身上，着實離譜，因爲這個傢伙只是是高高在上俯瞰衆生之人，怎麼可以成爲他人的寵物呢？
這是一種極度複雜的心裡，蘇蔚然不明所以地暗自生氣，明明是他將月殤送到莫天瀟那邊，現在卻後悔的不得了。
“喂，我說，如果你敢變成任何人的附屬品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在思緒混亂的剎那，蘇蔚然已經發下狠話。
月殤倏地睜開眼，銀藍眼眸一片清明，半天不見他說一個字。
附屬品？銀髮少年微微蹙眉，他從來都是獨立的個體，根本沒有必要擔心這些，只不過蘇蔚然這傢伙居然說出這種話來，是不是代表他其實是在嫉妒呢？
想到這，月殤涼涼地開口：“你有什麼不滿意的話，也可以去找個男人，或者是女人？”
腦袋像炸開花一般，懵懂眩暈，蘇蔚然愣住了，嫉妒……
不過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趁着你逍遙自在那會，我已經把易家上下都搜了個，不過……”
語氣有點嘲諷，果然還是不服氣麼？月殤暗想，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找不到小環麼？”
“恩，我在解除百分之四十限制的時候，有一項異能叫做感知，即凡是接觸過的人和物體，可能在自身範圍五千米以內進行感知。”蘇蔚然的神情愈發嚴肅，這座孤島雖然很大，但是他多跑幾圈，是不可能有遺漏的，除非……
“除非黯夜七號也在島上。”月殤一手環抱着胸，一手支着下巴，自言自語道。
蘇蔚然淺淺地笑着，所謂默契，這一點上，他和月殤倒是配合的不錯，從最初搶車開始，兩個人多年的同伴一樣。
“確實，如果是他的空間能力作怪的話，我找不到小環便很正常了。”蘇蔚然點點頭，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擡頭望向月殤，“你和那個瘋狂的研究人員，到底是什麼關係？”
月殤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思量半刻悠悠地說道：“契約關係。”
“啊？”蘇蔚然也眨眨眼，嘴角卻抽了又抽。
“他幫我做事，而我，答應了他一個條件。”
蘇蔚然上下掃視着月殤，心中產生了一個很不純潔的想法——不會是你答應跟人家上牀吧。
很明顯，蘇某人的想法實在是太明顯，月殤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有些不悅地瞪着那個已經處於混亂狀態的藍髮少年：“只不過是，在我死了以後，把屍體交給他解剖。”
“……”蘇蔚然默，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瘋狂的，眼冒綠光的黑影，手中拿着手術刀，像劈柴一樣狠狠地砍向銀髮少年的身體。
好詭異……蘇蔚然不由得一陣哆嗦，暗自佩服月殤了。
“不過，我會在死去之前，先要了他的命。”月殤笑眯眯地補充句，笑容溫和如春風拂面。
蘇蔚然再度默然，暗道這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月殤要是像只毫無反抗之力的綿羊，那才叫奇怪了。
“夜的身份……”月殤略顯苦惱揚起頭，夜確實是個天才，如果可以爲己所用的話。可是，直到目前爲止，他都沒有看透那人的身份，確實有些失敗。
蘇蔚然也有些迷惑了，不自覺地說道：“說道那個傢伙，我居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說完，煞有其事地點點。
似曾相識？是的，月殤也有這樣的感覺。特別是在他發現蘇蔚然的血液可以剋制血櫻之蠱以後，他甚至懷疑夜是跟蘇家有關係的人。
可是——
正如蘇蔚然所言，他有感知異能，如果是蘇家的人，不可能認不出來吧。
“吶，小然然？”月殤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倏地站起身，走到蘇蔚然面前，平視三秒鐘。
蘇蔚然猛地抽搐了下，下意識地問道：“幹……幹嘛？”
“你離開蘇家多少年了？”月殤突然收起笑容，心中詫異未平，他試圖對蘇蔚然用催眠術，去失敗了……
蘇蔚然大概判斷着危險解除，不禁鬆了一口氣，託着下巴思量了片刻：“應該有十二年了吧。”
時間是淡化記憶的良藥，是否……
“你的記憶是否會欺騙你的感知？”
蘇蔚然驚詫地張了張嘴，臉色由紅到黑，再由黑到白，惡狠狠地說道：“蘇家那羣老傢伙，我就算望了爸媽，都不會忘了他們是怎麼摧殘我的！”
月殤默，連忙退開散步，免得被這隻正在走向失控的傢伙襲擊。
不過，這麼說來，蘇家的長老甚至是蘇老狐狸，都可以排除了，除非夜是蘇家默默無名的小人物。可是那樣驕傲的傢伙，又怎麼會甘心做配角呢？
五大世家？
銀藍眼眸倏地劃過一道光亮，蘇家雖然是隱秘世家，但是五大世家的長老級人物，應該有所耳聞的。
是不是可以解釋爲——夜其實是五大世家的什麼人，卻跟蘇家有過接觸，確切地說是跟蘇蔚然有過接觸。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恐怕麻煩就大了。月殤苦惱地按了按額頭，滄家的事情還沒完全解決，卻又隨時會蹦出一個其他世家的“世外高人”來搗亂。着實苦惱。
“那麼，你尚在蘇家的時候，老頭子帶你去拜訪了那些家族？”月殤暗自嘆了口氣，坐到牀上，輕聲問道。
蘇蔚然瞥了月殤一眼，也迅速坐到銀髮少年身旁，暗自回憶道：“老頭子從來不會主動去串門的，都是其他世家的長老或者是家主來找我們，當然那些無聊的傢伙都是有事相求。”
月殤一邊聽着，一邊點點頭，蘇家是異能家族，雖然他沒見識過蘇老狐狸的異能，想必也不是個可以輕易對付的角色。
“滄家和齊家，還有莫家，在我印象中，應該只有這三個世家的長老來過。不過——蒼洛天可是帶着自己的兩個兒子一起來過哦。”蘇蔚然臉上明顯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月殤無力地白了他一眼，卻也不在意，隨即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喂，你去哪？”蘇蔚然莫名地有些急躁。
“正如你所想，去見莫天瀟。”月殤柔柔地笑了笑。
蘇蔚然無語，心中冷哼一聲，果然是自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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