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朱無視怒吼一聲,使出全身的內力猛的拍出一掌。
“唔!”強勁的內力震得傅翊風往後飛去,一股灼熱的血腥從喉頭涌出,五臟六腑似乎都已被震碎。
“素心,素心……”
素心只覺身子一點點被抽空,逐漸癱軟下來,渾身開始發冷,顫抖……
“素心,素心……”朱無視摟着素心坐在了地上,“看着我,看着我……沒事的……”呢喃着,慌亂的點住了她的穴道。
“唔……”大股鮮血從她的口中涌出,染紅了櫻紅的脣。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望着他,眼裡盡是依依不捨……“無……視……”顫抖着想要擡手撫上他的臉,用盡渾身的氣力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我在,我在……”朱無視試圖讓自己鎮定,輕握住她的手,順從地撫上自己的臉。
“我……我愛……你……”又一股鮮血從口中涌出,意識在逐漸喪失,晶瑩的淚從眼角溢出,跌落在土地上。
“素心……”恐懼,在他的全身蔓延。
“你要……好好的……”手慢慢的滑落,閉上了眼,頭一沉逐漸軟在他的他的懷裡,嘴角含着笑意。
“不……看着我,看着我,素心……”朱無視抱着素心,大掌輕撫她的臉頰,不斷輕喚着,“不要睡,不要睡,我不許你睡……你快醒過來,快醒過來……”眼淚不自覺地滑落,哽咽着。
“哈哈哈哈哈!”看着失魂落魄的朱無視,朱佑寧心中一閃而過的狂喜,卻仍覺不是滋味,“誰拿下朱無視,朕重重有賞!”臉上是狡黠的笑。
黑衣人蜂擁而上,愈戰愈勇。寥寥侍衛已然抵擋不住,還有幾位重傷的仍拼死抵抗。
不多時,黑衣人已將朱無視和素心團團圍住,緩緩向他們靠近……
朱無視擁着素心,呆呆的坐在原地,雙眼渙散,口中不斷呢喃着她的名字。
傅翊風躺在遠處,捂着胸口望着狼狽的朱無視,嘴角扯出一抹笑。
“十三弟,交出皇位,朕,成全你和素心。”朱佑寧負手立在朱無視跟前道。
朱無視一直注視着懷裡的素心,仿似沒有聽見。
“拿下!”朱佑寧瞠目怒吼。
“蹭——”一股劍氣從空中襲來,黑衣人應聲倒下。
段天涯持劍落在朱無視身前,警惕地望着跟前的朱佑寧。
“呵,段天涯。”朱佑寧定睛一看半路殺出來的人,不屑的輕笑一聲,“憑你,就想救出朱無視?”
“啊——”隨着一片慘叫,女子揮鞭輕盈地落在段天涯身旁,“還有我!”
“公主。”
“等結束了再說。”段天涯想說些什麼,卻被貝娜制止。
“哦?又一對苦命鴛鴦?”朱佑寧戲謔道,“今日,朕都成全你們!”
“保護皇上!”一聲高呼,李雲率着鐵騎與軍士從林間頃刻涌出。
望着眼前數以百計,甚至數以千計的軍士,黑衣人面面相覷,頓時都亂了陣腳,緩緩往後退去。朱佑寧心中暗叫不好,“不許退!都給本王上!”向着身後的黑衣人吼道。
局勢瞬間扭轉,黑衣人愈戰愈少,眼見逐漸趨於弱勢,朱佑寧運起輕功躍上樹頂,“朱無視,你給本王等着!”隨即揮袖而去。
朱無視緊緊抱着素心,呆愣的坐在原地。曾經的失去讓他無助,悲痛……
而今,她又再一次倒在自己的懷裡,那種可怕的感覺再次包裹着他。
“皇……皇上,娘娘……”一旁的李福見到朱無視抱着渾身是血的素心,“奴才這就去找大夫!”強撐起發軟的身體往遠處跑去。
“大夫,大夫……無痕!”李福的話終於讓朱無視醒過神來,抱起素心運起內力飛快的往絕情谷飛去。
絕情谷
“無痕!無痕!”朱無視抱着渾身癱軟的素心一路衝進了無痕的院子。秋霜本驚訝於朱無視的折返,下一秒卻被他懷裡渾身猩紅的素心嚇出了神。
“公子!公子!”秋霜飛快的往無痕的書房跑去,“皇……皇后……”
“怎麼都一驚一乍的?!”正提筆作畫的無痕微慍道。
“嘭”,還沒等秋霜開口,朱無視已大步闖進門來,“無痕!快救救素心……快救救她!”呼喊着,聲音仍禁不住的顫抖。
“秋霜,備水!”望着朱無視懷裡的“血人”,無痕不禁眉頭緊皺道,“等等,把春沐她們幾個都叫過來!”
無痕從身後架子上的暗格掏出錦盒,取出其中的藥丸遞給朱無視喂素心服下,一邊搭上素心的手腕診脈。
不多時,秋霜領着春沐幾人端着熱水進了門,“公子。”
無痕微微頷首,“先出去吧,清理傷口。”對着朱無視說道。
門外
“正中要害,氣息很弱,你要有準備……”無痕搖搖頭低語道。
朱無視猛的回過頭來,渾身止不住的震顫,“你一定可以救她的,對嗎?”是發問,亦是懇求。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撲通”朱無視單膝跪在了地上,“無痕,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素心!我不能失去她……不能!”滾燙的淚珠從滿是乞求的雙眼溢出。
自懂事以來,他便發誓不再求人。可這一次,爲了她,即便要他付出性命,也義無反顧。
“哎……”無痕輕嘆一聲,“鐵膽,你放心,無痕一定傾盡所能。”擡手攙着朱無視起了身,隨即轉身回到屋中,閉上了門。
一刻,兩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時間緩緩流逝,朱無視立在門前,呆呆地望着身前被鮮血染紅的衣襟,滿是血跡的雙手,腦海中不斷浮現這幾月來與她的點點滴滴,無助與恐懼交織着,不斷侵襲全身……
“吱呀”失神的片刻,門已緩緩打開。
朱無視猛的衝了上去,春沐一行端着一盆盆血水和髒污的衣裳從他身旁掠過,無痕也被秋霜推到了門前。
朱無視對上無痕的雙眼,無痕低垂下眼瞼,搖了搖頭。
彷彿被抽去靈魂一般,朱無視無力地往後踉蹌了幾步,腳下一個踩空,滑下了臺階,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
“素心,素心……”聲音顫抖着,淚止不住的流。
“命,是保住了。人,怕是再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