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朱廷言的執拗,李奇鋒不由的感覺到身軀之中血液在燃燒起來,心中生出一絲難以形容的責任之感。
——太乾鐵律,凡是丟棄城池者,斬立決。
可是現在是最爲關鍵的時期,蠻人的戰火已是徹底的在南蠻十三州點燃,南蠻的百萬百姓在承受着蠻人的虐殺,朱廷言是他沿路走來見到的唯一一位死戰不退的將軍——他無罪。
“你沒有罪。”
“這次蠻人的攻勢絕不是你們可以承受下來……如果真的要說有罪,那麼也是我這個南蠻的統帥有罪,與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李奇鋒語氣堅定的道。
朱廷言的神色之中盡是悲慼,語氣有些嗚咽,“可是……雍州的十萬戰士卻只剩下我身後的這些人了,其他的都死了。”
將朱廷言扶起,李奇鋒拍了一下肩膀,“不用擔心,這一切的血賬我們都會還回去的。”
朱廷言的神色之中流露出難以言語的欣喜,“統帥——我願意當排頭兵,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李奇鋒點點頭,“會給你機會的。”
正當言語之間,馬蹄之聲如雷。
朱廷言的神色頓時一變。
李奇鋒卻是露出一絲笑意,示意朱廷言不用慌張,馬蹄之聲來自於身後,只能說明是帝國的援軍到了。
……
……
柳旭劍的目光之中帶着歲月的滄桑,看着染血的南蠻大地,心情感覺到了一絲的沉重,沿途趕來,他遇到了很多流民,拖家帶口,看起來無比的狼狽,這一切的緣由都是來自於蠻人的入侵,這使得他內心之中生出了濃烈的殺意。
八位長老依次跟隨在柳旭劍的身後,神色各異。
——能夠坐穩這稷下學宮長老的位子,他們八人都是有着強硬的後臺,這些年來他們明裡暗裡拉攏了不少稷下學宮的弟子,想要收爲自己的家族所用,爲此可是耗費了不少的財力物力,現在可是倒好,皇帝的一道聖旨便是將這些高高在上的稷下學宮弟子派往南蠻的戰場……戰事無情,誰也不能夠保證這些走上南蠻的弟子可以活下來,恐怕他們的一番心血是要打水漂了。
七百九十一位稷下學宮的弟子人人揹負着武器,騎着清一色的戰馬,身着輕甲,散發出強大,隱晦的氣息,對一這些往日之中在稷下學宮閉門修煉的弟子來說,對於趕赴戰場可是一件無比興奮的事情,對於那枯燥的修煉,這戰場之上可是有趣的多了。
隨着深入南蠻,他們內心之中激動也是無以復加,狠不得立刻趕赴戰場,斬殺蠻人。
——
看着快馬而來的稷下學宮的弟子,李奇鋒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笑意,這一次爲了南蠻的戰事,皇帝可真的是下了血本了,這稷下學宮弟子往日之中可是被當做寶貝一般被捧着,卻是不曾想派到了南蠻戰場。
任天笑站立在李奇鋒的身後,看起一個個氣勢非凡的稷下學宮弟子,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玩味,恐怕只要經歷過一場戰鬥,這些自命不凡的弟子們才能真正的長點記性。
塵土飛揚之間,柳旭劍勒住胯下的戰馬。
“不愧是你鐵血王,這帶兵前行的速度真的讓我汗顏。”
翻身下馬,柳旭劍對着李奇鋒抱拳出聲道。
李奇鋒露出一絲笑意,目光從柳旭劍的身上掃過,對於這位在權勢交錯的稷下學宮之中安坐幾十年的宮主之位的老人不敢有着絲毫的輕視,“稷下學宮來的也是不慢。”
柳旭劍笑了笑,“鐵血王真的太謙讓了……皇上聖諭,稷下學宮之中的所有人連同老夫在內,全部要歸於鐵血王指揮,你可以任意差遣,絕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李奇鋒笑了笑,目光掃過神色陰晴不定的八位長老,緩緩的說道:“老宮主嚴重了,我們都是爲帝國而戰,爲了南蠻的百萬黎明百姓而戰,沒有什麼主次,只要能夠將蠻人徹底的驅逐,便是最大的幸事。”
柳旭劍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絲亮光,“傳聞之中,鐵血王謙遜,隨和,是一位難得的儒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我稷下學宮的八百高手定當竭盡全力配鐵血王,徹底的將蠻人驅逐。”
李奇鋒點點頭,“如此便是更好,長途跋涉恐怕弟子們都早已是疲倦,今日我們先休息修整,等到明日我們再尋找戰機,現在整個南蠻亦是徹底的被蠻人控制,若是我們貿然出戰,恐怕容易陷入險境之中。”
柳旭劍沉思了一下,點頭道:“鐵血王高見。”
……
……
夜已深。
李奇鋒卻是無法入睡,南蠻戰事的棘手程度遠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原本鎮守南蠻的大軍幾乎是全軍覆沒,即便是有着生還者也是早被蠻人殺破了膽,當了逃兵,收攏起來也是沒有絲毫的戰鬥力。
現在僅憑着三萬披甲人與八百稷下學宮的人恐怕要想要贏得南蠻的戰事恐怕是無比的困難。、
深吸一口氣,李奇鋒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重擔壓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只要自己可以穩定南蠻的戰事,那麼身處在帝都之中的母親便是安全的。
——李奇鋒的心中現在只能默默期待着,王府之中的老卒可以找到李青,讓他早日來取代自己的位置,那麼他也是不用再費盡心機來僞裝了。
吐出一口濁氣,李奇鋒仰望着夜空。
繁星點點,不停的閃耀着,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他不由的想起了某人的眼眸,宛如着星空之中的星辰一般,散發出別樣的美麗。
一絲笑意露出,李奇鋒將內心之中的複雜強行壓下,現在的他真的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想別的事情。
雙手合什,對着星空,李奇鋒默默的許下諾言。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不是鐵血王——你到底是誰?”
忽然之間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李奇鋒的耳中。
李奇鋒的目光一凝,只見一位器宇不凡男子站立在他的身前,一身稷下學宮弟子的劍服。